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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跑，”蒲薤白靠着墙，慢慢蹲了下去，“所以大家都是怎么想的呢，因为现在很早，所以大家就只能想到成人片段吗。我们只是每天约着一起在早晨跑跑步而已啊。”

　　晨跑这可真是司半夏没想到的，她哑口无言，瞬间都不知道该气什么。

　　“商陆他喜欢熬夜研究代码，白天他不是上课就是工作，晚上要写作业，所以想要钻研技术就只能在深夜。前阵子他说这样的生活很不健康，想要锻炼一下，就用晨跑的方式……”

　　“这种时候还锻炼什么啊，他的生活是不健康，他需要的不是锻炼而是休息吧！？”司半夏拍着脑门，“他真的是大学生吗，槽点太多我都无从下口，我怎么没听说大学会忙成这样。”

　　“早上我也看出来他好像很累了，但我……我以为跑慢一些就好……”蒲薤白开始进入自责模式，“我应该制止他的，我应该……”

　　“好了，薤白，”司半夏弯腰拍着他肩膀，“这又不是你的责任。”

　　蒲薤白不想再听到任何安慰，他轻轻摇着头，用力地深呼吸了一下。医院住院部楼梯间里消毒水混合着氨水的味道让他再次清醒，他站起身，套上卫衣：“我等他醒了就回去，我可以在这里等吗？”

　　司半夏昂头看着眼前这个她本该再熟悉不过的人，莫名觉得此时此刻的蒲薤白比以往还要更男人，她刚刚明明以为他在哭，根本没想到他会是这种坚定又严肃的表情。“你……可以到病房里去等，没关系，我会和公司的人说，我们可以提前发官微来带一下节奏。”

　　“嗯，”蒲薤白朝司半夏笑了笑，轻声道谢，“谢谢，麻烦你了。”

　　“薤白，”司半夏拉住他的衣袖，“你……你没事吧？”

　　“嗯？”蒲薤白显然是没明白司半夏在担心什么，“我没事啊，我经常锻炼跑个几公里都没有问题……”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司半夏被他逗笑了，她本来是担心蒲薤白现在这么冷静会是他作为演员而伪装出来的样子，她担心他实际上已经吓坏了但不知道该怎么释放情绪，她担心他会又一次尝试着缩回他给自己制造的封闭盒子里。

　　但这些担心，到底该怎么问出口，又要怎么传达给他呢。

　　“算了，你没事就好。”想来，司半夏并不了解蒲薤白的内心，不知道他思考问题的方式，也不知道他真正情绪波动时候的表情。她只见过入戏之后出不来而对现实感到木讷的他，只见过沉迷于剧本细节当中啃着指甲思考角色的他。

　　她见过他吃饭的时候鼓着嘴咀嚼的样子，见过他喝饮料时大口大口嚼着果肉和珍珠的样子，见过他在聚会上缩在角落手捧酒杯的样子，见过他在休息室朝着镜子愣神的样子，也见过他在健身房跑步机上面无表情跑步的样子。

　　司半夏能够回忆起的有关于蒲薤白的所有日常的样子，都像是个没有生机的精致人偶，惊慌、恐惧、开心和难过这些表情，他从前都只会在镜头前表现出来。她知道那是他从别人的表情当中学到的，并非是他自己发自内心的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