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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杀人”这个词在阳起石的脑子里成为了禁忌,他很清楚自己不是因为收到法律束缚才不去杀人,而是单纯的本性。

  “我记得。”但是现在这种紧要关头,阳起石才不会说他心中的道德底线,擅长欺骗的他,在面对看起来精神十分脆弱的雅树时,显得万分真诚。

  雅树欣慰地笑了笑,随后说:“如果阳哥觉得我可以利用的话,随便你怎么利用,把我当做防弹衣都无所谓。但是阳哥,请你一定要杀了酒井。如果不是那个人的话……我弟弟他……”

  阳起石一怔:“弟弟?”

  弟弟是……是他背过的一个单词,他在琢磨着“弟弟”是不是他所理解的那个弟弟。

  但是他这一反问,很好地达到了对话的效果,雅树咬了咬嘴唇,十分痛苦地说:“五年前,我弟弟他就是这个码头的调度算法工程师。”

  阳起石眯着眼睛,“哈——”了一声,脑子里把这些听起来不太耳熟的单词一个一个翻译成中文。

  “酒井为了方便交易,就派人靠近我弟弟,导致他不幸沾染了毒品。家里所有的积蓄全部都这样搭了进去,但毒瘾这种东西,根本没有稳定下来这么一说,状况愈演愈烈,弟弟被辞退之后彻底没了经济来源,只好去做些出卖自己的工作。不光是身体,还有灵魂,所有的坏事全部干尽,就只为了能够从酒井手中得到一点儿白色的粉末。”

  日语还真是挺难的,阳起石听了个一知半解,干咳了一声想要向商陆求救,但全神贯注的商陆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对话。无奈之下,阳起石只能从他听懂的片段里猜测大意,然后抬手拍了拍雅树的肩膀。

  雅树以为这是阳起石在安慰他,所以表情没有一开始那么痛苦了:“后来,弟弟他自杀了。在他的十平米的出租屋里,上吊、死了。但是欠下的债,酒井肯定不打算一笔勾销,于是就找到了作为家人的我们。父母逃到了北海道都没能躲过一劫,压力之下,父亲的癌症突然恶化,很快就去世了。母亲也因为过度悲伤,有天晚上睡下之后,再也没有醒过来。”

  商陆就在这个时候停下敲键盘的动作,转过身摆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深沉地感慨了一句:“太惨了吧,你也。”

  雅树无力地笑了笑:“惨吗?我已经没有感觉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我都已经不再怀念我的家人了,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让酒井死。”

  “为什么不报警呢。”商陆提出灵魂质问。

  “报警了又有什么意义呢,当初我弟弟他刚刚沾染毒品的时候,就去报警了,警察嘲讽了一句我弟的意志不够坚定,然后留下了备案,就再也没有后文了。”雅树攥紧拳头,“报警了啊,很多次,但是弟弟他负债吸毒,在警方眼中根本不是受害者。我们都是共犯,我们都有罪,都是社会的毒瘤。那些警察啊,在看到我们的时候,就像是看到了路边的蟑螂一样,恨不得绕远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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