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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方面,的确。”朱编辑点点头。

  商陆也点点头:“我……应该不是个混球,再做个详细一点儿的自我介绍吧,我是北理工计算机学院软件工程四年级生,绩点是学院第四,毕业论文刊登在科学杂志和各大论文网站上,您在知网上搜我的名字就能看到我的论文。父母健在,经济情况属于中产,有个弟弟和一个未出生的弟弟或者妹妹。进娱乐圈是巧合,不搞黄色、遵纪守法,收入大部分都匿名捐了。您,可以……放心。”

  朱编辑听得目瞪口呆,又喝了口茶缓了缓:“看来薤白他的人生……也是有了转机。那就好,那太好了。我现在……有点儿明白他为什么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了。”

  “重要的东西?”商陆又一次装糊涂。

  “他有没有给过你什么,比较陈旧的手稿?”

  “哦,给过,但他没说那是什么。”商陆钓着鱼。

  “你知道他曾经有位养父吗?”

  “听说过,不过薤白没怎么说过有关过去的事。”

  “他大概是不会多提,过去净是些痛苦的事情啊,”朱编辑微微垂下视线,“他的养父,原名森少木,笔名是小林,生前是我们出版社很有声望的一位作家。后来,森先生……选择了一种让人很难接受的方式,离开了这个世界。”

  “自杀?”商陆第一次听人把自杀说得这么文艺,听得他浑身别扭。

  朱编辑的悲痛不是假的,他叹了口气,摘下眼镜,用手掌按了按眼角,“我也是悔不当初,若是能早早察觉到森先生的异样,兴许能免去悲剧。”

  “为什么?他……为什么自杀?”商陆攥了攥拳,希望能从第三个人的口中,听到相对客观一点儿的“养父自杀原因”。

  “真正的原因恐怕只有森先生本人才知道,像是我,只能联想到是因为森先生的一位挚友在那年去世了。”朱编辑把眼镜折叠放在桌子上,抬起视线,用满是悲哀和痛苦的眼神看着商陆,“我与森先生,曾经有段时间,无话不谈。那个人曾经真的是位非常……值得受到尊敬的学者,但却因为一些卑鄙的上位者,而终生不得志。可森先生从未唾骂过任何人,甚至没有抱怨过不公。后来这么多年,我想了又想,都觉得是我高估了他的坚强。”

  商陆听得头皮发麻,窗外的阳光变为斜阳,他眨了眨眼,试探性地问:“您说的那位……森先生的挚友,指的应该不是薤白的父亲吧?我记得薤白的父亲,在薤白很小的时候就……”

  “是啊,”朱编辑再次长叹口气,“我以为森先生能承受爱人的死,想必也就没有什么不能承受的了。但那就像是一棵积了雪的树枝一样,悲伤慢慢的积累,最终有一天,彻底垮了。”

  商陆哑口无言,以沉默来表达出认可。

  “森先生在离世之前,曾与我有过最后一次通话,我后来无论怎么去回忆,都觉得那时候他的语气听起来没有异样。但他对我说,如果有天他要出远门,希望我可以帮忙照顾蒲薤白,他会把最好的全都留给他。”朱编辑嘴唇抽动了一下,“我没有听出那是遗言,这么多年了,我仍然没办法原谅自己,所以一直回避着和蒲薤白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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