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魔窟(二)•当局者迷 旁观者清62(1 / 2)

体检完了之后,鬼子又把我们赶进了一个房间里面,那个房间的光都是紫色的。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光线叫紫外线,是西洋医院杀菌的必备环节。问题是小鬼子是东洋人,应该用的是和我们中医差不多的医术,难道他们也信西洋医术吗?

折腾了一番之后,我和其他三个男人一起被推进了一个房间里,房间里本身还有三个人,当我们四个进来的时候,他们漠然的看着我们,好像我们不是活物一样。他们的眼神让我恐惧,那是毫无生机的眼神,那是失去希望的眼神。

我起来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是一个封闭的屋子,只有一扇小得可怜的窗子和一扇铁门,铁门上有个小的通风口。屋里连张床都没有,我们只能睡在地上,角落有一些茅草可以勉强铺个床,但是我们这么多人根本就不够分的,都被提前在这个屋子里的三个人给分了。角落里有一个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厕所,厕所连门都没有,就和这个房间那么直接对接着。恶臭的味道充斥了整个房间。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呀?这地方想逃出去简直天方夜谭。

我试着和屋里原来的这三个人打招呼,可无论我怎么和他们说话,他们都不理我,甚至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只好和同屋的一起进来的其他三个人攀谈起来。通过交谈,我得知比较年长的叫老于,他当过兵。鬼子搜查他的家的时候,发现了他穿过的军服,也不听解释,估计也听不懂,就把他抓到了这里。

活泼开朗的年轻人姓张,我大他几岁,我叫他小张,他是因为妻子要生产,所以才深夜四处找医生,可由于战乱,村里的郎中早就逃生去了,找不到医生,他老婆又疼的厉害,所以他四处去打听。不知不觉到了日本人的地界,有个日本人告诉他,只要跟他们合作,日本人会给他妻子接生的。他半信半疑,虽然不太相信日本人,但是当时没别的办法,所以还是和他快要生产的老婆一起跟日本人走了,他们被分开,小张和我们坐同一辆卡车,他的妻子坐另一辆车。他们已经快一天多没见到,他现在很担心他的老婆,问鬼子却不出意外遭到一顿呵斥。我心想,真是个傻汉子,怎么能相信日本人,把自己老婆和孩子的性命交到日本人手上?

还有一个不太爱说话的,姓吴,是个教书先生,三十多岁,其他的他就闭口不言了,我叫他老吴。

我简单说了一下我的情况,但只说了江桥抗战之后的事,之前的事我都忽略不谈。然后我们四个合计了一下,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们都是糊里糊涂的。

这时,一直听着我们说话的那三个人,终于有人说话了:“你们不用商量了,谁也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我们已经赶忙看向他,等待下文。那人却再不往下说了,只是不停的叨咕:“谁也不能活着离开这里,谁也不能活着离开这里。”这人是精神病了吗?他使我想起了皇姑屯火车站那个可怜的女人。

气氛太压抑了,压抑到我想把那个家伙从地上抓起来揍一顿。可是此刻,我们还是应该冷静,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日本人送饭了。

我一看,差点没惊呆了。这饭菜实在是太丰盛了,一只烧鸡,一条糖醋鱼,还有我曾经最爱吃的辣椒炒肉和几个素菜。为什么说是曾经最爱的呢?因为自打我在日本人的审讯室里被倒挂了半天之后,我对于辣的东西产生了心理阴影。

大家都很饿,等鬼子一出去,我们立刻就凑了过来。我多了个心眼,趴在门口看鬼子给其他的屋子的人送饭,其他屋子的人只有米饭、白粥和咸菜,唯独我们这屋的人却吃的这么好,我很诧异。还是那句话,鬼子有这么好心吗?我这个疑问,在心里越来越强烈,我找不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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