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哈尔滨街道•八千里路云和月35(1 / 1)

还好,我们的房间距离地面不算高,而且窗外是一片沙地。我们依次从窗户往外跳。别人还好说,只有玉儿费了点劲,她不敢跳。不过还好,在我们的帮助下,玉儿也顺利到达了地面。

我看了看四周,没有看到可疑的人。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没有看到人。我望了望身后的客栈,在心中暗暗说了一句:对不起了徐副官。希望我们是错的。算我对不住你了。我希望咱们下次再见面的时候能够把酒言欢,今天兄弟我先走一步。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借着黑暗的掩护,我们消失在夜色中。

跑了一会,我们发现没人追上来。所以我们找了一个废旧的桥洞在那里将就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我们在河边洗了把脸,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继续向哈尔滨进发。

走了没多久,前面是一个小村子,村口儿围了一些人,出于好奇,我们也过去看看。结果发现那里贴的是通告,通告上是我们的画像,我们被通缉了。我们互相望了一眼,都比较紧张,赶快低着头匆匆过去了。

走到了没有人的地方,我们才敢说话。宽子气的破口大骂:“这个张海鹏真混蛋,不是个东西。通缉我们也就算了,通告上居然说我们是土匪!土匪!天理何在?说我们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已经有好几条人命在身,这都他娘是什么玩意?”

我也很气愤,老百姓在那个年月最怕的就是军阀打打杀杀,其次就是怕土匪。有的人电视剧看多了,认为土匪也有好人。只是被这世道逼上梁山的,当土匪不是他们本意。我来告诉你什么是真正的土匪,土匪不管你家有没有病人,孩子有没有饭吃,抢了就走。要是碰见谁家的闺女长得俊俏,直接抓到山上当了压寨夫人。碰上这种情况,这闺女就完了。要是没钱赎身肯定就在那安家了,土匪不可能放了你。就算有钱赎身,出来后也没脸见人了,也不敢有婆家敢要。为啥?大姑娘进了土匪窝,能清白得了吗?定了亲没几个月肚子大起来,到底是谁的?婆家的脸往哪搁?大姑娘家还哪有脸见人?就算土匪守规矩,没有下手,可一旦进了土匪窝,一传十十传百,你怎么解释也是没人信的。最后只能远嫁外地,有的彩礼也不敢要,接亲的时候都得偷偷摸摸的见不得人,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这不是毁了人家一辈子吗?有的被赎身了又自己回土匪窝去了,倒不是她留恋这种生活,是因为他受不了世俗的眼光,别人的指指点点,又没别的路可走。电视剧里讲述的什么侠盗劫富济贫,盗亦有道。那都是电视剧的艺术加工!恰恰相反,土匪专门劫咱们这样的穷人。你可能会想,劫一次富人不就够一年吃喝了吗?想得容易,富人都是有家丁看家护院的,家丁都是有枪的。而且一个村的富人之间经常是同气连枝的,一家有难,互相帮忙。劫富人的性价比太低,还容易把命送了。而且人家有钱,他们报官的话,官府不会坐视不管的。打劫普通老百姓回报最大,老百姓手无寸铁,把枪往脑袋上一吓唬,再勇敢的也乖乖的把值钱东西交出来了。再不济,拿两个不听话的开开刀,一枪给他脑袋开花,你看还有人敢不敢不听话?老百姓没钱没势,报了官也没人重视。所以张海鹏把我们描述成土匪,我们还怎么寻求别人的帮助?别人见着我们不报官就不错了,大部分人都会退避三舍。

但肚子还是得想办法填饱的,我们让玉儿乔装打扮了一番,去买了好多吃的,因为路上我们要尽量少与人接触。我们简单吃过之后,继续向哈尔滨进发。

经过一番跋山涉水。到达哈尔滨的时候,我感觉我们都没有人样了,就像从山里边出来的野人一样。这也难怪,这半个来月,日夜兼程,还要躲着人,大路不敢走。弄得我们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不过还好,由于跨省,通告没有传到这边,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大路了。我们走在哈尔滨的大街上。路上的行人纷纷避让我们,看我们就像看怪物一样。哈尔滨一片祥和,丝毫看不见大战将至的紧张,路边的报童在大声吆喝着今天的头版新闻。商铺里的商家卖力的宣传着自家的商品,行人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教堂的钟声在耳畔回荡,远处传来孩子们银铃般的笑声。真是个世外桃源啊。我在心里感慨着,只是不知这样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

根据信里留的地址,加上我们几张嘴四处的打听,终于知道玉儿的爹应该在秦家岗公署街附近。

由于有了她爹爹的消息。玉儿像只快乐的小鸟,忘却了多日来的疲倦,在前面欢快的走着,我们拖着沉重的脚步在后面儿跟着。其实这次来哈尔滨。我们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吧。

到了公署街,在路边看到了一个很雄伟的房子,上面挂着牌子——东省特别区行政长官公署。我突然有个想法: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把沈阳的情况跟特别区行政长官通报一下?鬼子应该很快就会到这里。让他们的政府官员和军队早做准备。可是转念又一想,消息应该早就传过来了,万一这当政者又是像张海鹏一样的大汉奸怎么办?为了我们的安全,想了又想,我还是加快了脚步,继续朝前面走去。

到了地方,是一栋大房子,开着门,玉儿欢快地跑进去,一不留神撞在了正匆匆忙忙往外走的两个人身上。玉儿见闯了祸,一声也不敢吭,就这么坐在地上。我赶紧跑过去,定睛一看,被撞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另一个是个老者,管家的样子。男子制止了护主心切的老者,痴痴的看着玉儿,然后起身伸手过来扶玉儿,正好我也伸出了手,两只手都在空中停着,我望着年轻男子,他也望着我。谁也不说话,玉儿本想拉我的手,但看见对方也伸手了,有点不知所措。还好,她脑子转得快,谁的手也没接,自己从地上起来了。我这个气呀,人模狗样的没准就是个衣冠禽兽。估计是看到了玉儿的头发没有盘起来,知道她还没有婆家,拍拍身上的灰尘,看着玉儿殷勤的说:“姑娘没事吧,我是住这里的,你要找谁?”旁边的管家傲慢的加了一句:“这是我们家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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