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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夸赞的、讨要字画的、暗搓搓不服气想要比试比试的、甚至抛出十八层关系说和她是亲戚的......

  此刻她换上女装,褪去沈惜公子的名声,一样如此。

  哎!

  许是陆江看出了她的无奈,侧身挡在她的身前,挡住围过来的众人以及众人的灼灼视线。

  “卿伊手有旧疾,恕驳了大家的美意。”

  “对对对,”苏溪觉得这个借口甚好,“我手腕疼,使不上劲,才写两个字就酸得很。”

  苏溪装模作样地甩甩右手,将右手伸到陆江的唇边,嗲着嗓子撒娇。

  “郎君,疼,你帮我吹吹。”

  陆江身子很明显一僵,随即垂下长睫,遮住眸底的笑意。

  他配合地捧起苏溪的手,温柔地揉了又揉,放在唇边仔细地吹。

  方才兴致勃勃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明知道两人在做戏,却不敢当面拆穿他们。

  摇摇头,都散了。

  可惜了,字画没讨到,倒被强行观看小两口的甜腻......造孽啊!

  *

  讲堂的字画赏析后,是放榜宴。

  沐风和老夫子提前给众人打过招呼,说大皇子是个醋坛子,心思都在苏姑娘身上,让大家莫要去讨嫌,所以连个敬酒的人都没有。

  苏溪乐得自在。

  一上桌,她就把帷帽摘了。

  戴着帷帽吃饭太不方便了。

  苏溪素来不喜欢酒桌上的应酬,总觉得酒桌上说的话太过场面,轮番喝下来,往往吃不到什么菜,肚子已经饱了。

  然,苏溪没什么胃口,扒拉了几筷子,连最爱吃的剁椒鱼头都没碰。

  她的心思全在那副残缺的字上。

  直到她坐上回家的马车,依旧是兴致缺缺的模样。

  马车里,苏溪和陆江相对而坐。

  苏溪坐在窗边,斜靠在窗棱上,望着一排排向后倒去的香樟树,唉声叹气。

  “说起来,我师父对我真好。”

  “学术上从不藏私,有好吃的好喝的都让着我。”

  “若不是他严加管教,以我贪玩的性子,哪能写出一手好字?”

  苏溪想起儿时,她为了逃避练字,干了不少损事。

  譬如一练字就肚子疼、昨晚梦见大罗神仙说她今日宜休息、把师父坐的板凳切个小口让他摔得四脚朝天,她则手忙脚乱地把师父扶到门槛上坐好,说您好生休息......

  总归全是调皮捣蛋的恶劣行径。

  现在想想,都觉得自个小时候够混。

  唯一庆幸自己的字尚且能卖个好价钱,也勉勉强强算对得起师父当年辛苦的栽培。

  斜阳从香樟树林穿过,落在泛黄的小道上。

  小道由一块块岩石拼接而成,有些凸起,有些凹进去,不是很平整。

  马车行驶在上面,有些许的颠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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