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冷酒(1 / 2)

  只听段月白长长叹出一口气,用灵力替他止疼,再用被子将他整个人包得像只大虫子,又隔着被子紧紧抱住宋潮青:“行了,别折腾了,这几天你都心事重重的,别以为我没看出来,赶紧睡觉吧,我陪着你。安树虽然是暖和,可到底是冬天,被子盖好,不要乱踢。”

  宋潮青心脏狂跳了一阵儿,紧张于他这师弟可能要做些什么,又紧张于对方可能什么都不做。

  可一会儿过后,段月白的呼吸声倒是越来越平稳,宋潮青心口涌起一种莫名其妙的失望,竟然觉得空落落的。

  当意识到自己怀揣着怎样的想法之后,他不停地在心里骂自己:“老大不小的人了,还要脸不要!我在期待他做什么?竟还有脸接着想么?”

  乱哄哄的思绪使他气闷,不多时,昏沉的空间与段月白绵长的呼吸让宋潮青眼皮发粘,而多日来舟车劳顿积攒下来的疲惫更是助眠,宋潮青竟然真的睡着了。

  怀抱中,被子之下,段月白察觉到宋潮青的身体慢慢地由僵硬到柔软,突然,他不动声色地睁开双眼,眼中一片清明,哪有半分睡着的样子!

  朦胧的暗色笼罩着宋潮青,段月白一点点靠近他的脸,千方百计地在这位十多年的竹马身上寻找序临前世的影子。

  他鼻梁没有序临高,嘴唇也没有序临好看,就连眉毛,都没有序临师兄的规整。唯一像的是眼睛,如今紧闭着,像是内里藏着明珠的蚌,让人很难一睹其中风采。

  段月白怕把他吵醒,用指尖隔空描摹着宋潮青的面部轮廓,心中升起一点怀疑——他真的是我序临师兄么?

  莫说长相,就连性格,这两人也是不太像的。

  序临当年为救天下苍生而死,远到各大仙门,近到门内各弟子,可谓是有求必应,门派事务,向来亲力亲为,没有过半句怨言,就算是死前,他也嘱咐师弟妹不要寻仇,莫惹因果,他这一生,可称得上是光明磊落、心怀大义。

  可宋潮青……他看着老实极了,长了一副不起眼的老实人面皮,可别人不知道,段月白是最清楚的,这厮从小顽劣,且蔫儿坏得很彻底,在他还是个小孩儿的时候便学会了掏鸟蛋、打山鸡。

  有一回还因不爱听私塾的先生说话,趁先生睡午觉的时候把他的胡子和椅子背绑在一起,先生醒来之后解不开,只好把胡子全部剃掉,总之宋潮青的罪状从儿时起就罄竹难书。

  虽然长大后,他性格中的顽劣被隐藏起来,可人世依旧捂不热他那颗冷漠的心,见到乞丐沿街乞讨,他不会给一个铜板;见到段月白出去攒功德,也从不过问那些苦主的闲事。他虽活了二十年,却没干过一件热心肠的事,仿佛活成冰冷的“无情”二字。

  如此一个人,与他那光风霁月的序临师兄根本八竿子打不着,他俩真的是同一个人么?

  段月白的思绪渐渐停了,他心口钝痛一下,像是妖蛊在提醒他,心头血和星陨阵双重加持之下的结果不会出错。

  “至少从这些宋潮青的表现来看,他还是有点喜欢我的。”段月白在自己心里默默念叨:“那么日后恢复记忆,序临应当也不会太过计较‘双修’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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