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笼18(1 / 2)

“放开我,你们这群混蛋。”图尔勒极力挣扎着,被推进了一间牢房。

“我会让你们后悔的,你们这群不长眼睛的蛀虫。”图尔勒咒骂着,全然没有了一个商人的矜持,此时越发像个酒鬼。

“啊。”浑身的伤又在隐隐作痛,钢铁商蜷缩在地上痛苦的扭动着。

“需要帮助吗,先生。”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

“不不不,我很好。”钢铁商不耐烦的说着,心情糟糕透了,倒霉的像一头迷路的鹿,钻进了猎人的圈套。

“你是谁?”图尔勒渐渐的心情平复了下来,他也意识到了,在狱友面前有些失态。他整了整被扯的歪歪扭扭的衣服,坐了起来,可仍显得有些尴尬。

“平托。”

“噢,好吧,好吧,平托。可我并不是问你叫什么,嗯,我的意思是,你是怎么进来的。你能明白吗。”图尔勒下意识的掏了掏口袋,可是什么也没有,他又沮丧了起来。

“实不相瞒,我是被冤枉的。”平托先生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脸上失去了些许血色。

“哼。”角落里一个块头很大的男人不屑的瞥了平托一眼。

“进都进来了,哭有什么用。一点也不像个男人,先生,你快别听他抱怨了。”

图尔勒摆了摆手,示意他接着讲下去。

“我只是一个肉铺的老板,从来没做过少了分量的事。可是有一个客人却冤枉我,非说我用天平做了假。”

“这有什么的,你太软弱了,遇到纠缠不清的不卖不就好了。”图尔勒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我还没说什么,他就把肉扔到了地上,还说他的朋友吃坏了肚子,说着一帮人就围了过来。”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图尔勒有些不耐烦,他突然想起自己是贵族区的区长,对这些琐事向来不该报太高的兴趣。

“他们打点过警察署长。我白白的挨了打,反倒被人诬告了,把我治了罪。”说着,又轻轻的呜咽了起来。“不知道我的妻儿怎么样了,我的一家都靠我养活。”

“行了,谁没有家人需要照顾?”角落那个男人皱起了眉头。“我们都是奴仆,金钱的奴仆。我为了钱,替某家的少爷顶的罪。可怜我那小儿子,不知道我哈能不能见到他。”

图尔勒呆坐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人。他顿时哑口无言。牢房里暗淡的色彩并未让他感到不适。可是他战栗着,好像才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处,那个充满恐惧,冤屈,绝望的地方。

“来人!来人!”图尔勒越发暴躁,喊着狱警。

“安静点,你这只老斑鸠。”狱警咒骂着,愤怒的好像要冲过来打区长先生一顿。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个不长眼的混账,我要保释。”

“你这个社会的蛀虫,没挨够打吧,要不是我们你都被打死了。”说罢,几个狱警轻蔑的笑了起来,接着便开始接二连三的喝酒,说一些胡话。

老马修斯焦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来回的在房间里踱着步。

“有没有图尔勒先生的消息?”

“没有。”

“别着急,先生。”肖安抚着众人。“或许我们再想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头绪。”

“对了,当时你带着我们走是什么意思?”

“啊。”肖一拍脑门。“是不是图尔勒先生知道警察来了,先让我把你们引走?”

老马修斯一拍桌子:“是这样了。先生为了保我们,拿自己做了筹码。”

“您好,先生,有什么事吗?”警察署长给老马修斯倒了一杯茶,不紧不慢,显得有些百无聊赖。

老马修斯拿起了茶杯,晃了晃,放在了桌上。

“我们有一位及其重要的先生被你们扣押了,大概是你们警员太忙,偶尔失了神。”

“哦?是吗。”警察署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却没有及时拿起来,而是把双手摊在了桌上,两眼望向了屋顶。老马修斯眯了眯眼,心里又愤怒又无奈,毕竟这次太突然了。

“那个,先生。”老马修斯脸上有些挂不住,声音也有些颤,可转念一想,又大义凛然起来。“想必这里的人都认识图尔勒先生吧,他可为家乡做了许多贡献,还带着大家赚了不少钱。”

署长先生一听也瞪大了眼睛,想必也是始料未及。他沉思了片刻,有了新的主意。他的眉头开始皱起,嘴角耷拉下来,眼神不再正视老马修斯。这已经是能保持最大限度的礼貌了。他的身体不自主的向后倾斜,紧贴椅背,肌肉也松弛下来,把双手收了回来,交叉着叠在胸前。

“哦?你是什么意思?”

“图尔勒先生走错了地方,被你们的警员认错了人,此时关在这里。”

“对不起!”署长听完,马上提高了嗓门。“我们这里并没有你的图尔勒,那位先生此时可能在哪逛市集吧。”

“这。”老马修斯也有些着急了。“千真万确。”

“千真万确?”署长笑了笑。“先生请回吧。”

老马修斯看着眼前的蜡烛,燃烧着着的火光让他模糊了双眼。现在他可犯了难。署长明显要敲他一笔,可他并不知道图尔勒的资产在哪。

“先生,这太不讲理了,怎么来说,也应该是抓那些意大利佬。”

“金钱就是唯一的规则,如果你要想讲什么道理的话,金钱就是最硬的道理。”老马修斯没好气的说着,痛苦的用手撑着脑袋。

“巴黎那边有没有什么办法?”

“两个孩子而已。”老马修斯拿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对了!”忽的他把酒杯狠狠的扔在地上。“我听说临行前先生托付他俩谈一笔生意,或许这笔钱……你快去巴黎。”

“嘿,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一个脸上有疤痕的男人哑着嗓子叫着,随即在地上吐了口痰。

图尔勒鄙夷的扭过头去,并不想搭理他。

“听到没有,你这个蠢驴!小心我用你那惹人厌的领带把你勒死。”说着,他又啐了一口。

精明的商人是懂得如何糊弄这等莽汉的。

“先生,我想你也是条好汉。我遇了贼,我们扭打在一起,我反倒被扣了起来。”

“我看你倒像撞了鬼。你也算个文明人,脸上却花了,啧啧啧,像你这种绅士,怕是没脸见人了吧。”那人讥讽着,好像和图尔勒这种绅士有过深仇大恨似的。

“不知道有多少人身陷冤狱。”图尔勒自顾自的嘀咕着,并未理会别人的嘲讽。

“您是个有钱人对吧。”平托先生停止了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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