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拜访（1 / 2）

“先生，不好了……”图尔勒，正在检查机器出现的问题，小威尼跑了过来，伏在钢铁商耳边耳语急急的说道。

钢铁商一时间没想到是什么要紧事，便皱起眉来：“小威尼，为人处世要遇变不惊。”说着，跟几个工人分析机器失灵的原因。

“运河那边来人通知说，货船与另一艘撞在了一起，船舱进水了，好多货物都沉进了水里。”

钢铁商急忙抓起了帽子，闯出了图尔勒重工。

“真的十分抱歉先生，图尔勒先生脱不开身，要不亲自来致歉。”来人看大法官一直没有反应，再次表达歉意。

法里埃冷峻的脸上，突然温和了许多，他冲来人一笑：“我的朋友，未免太客套了，若有什么困难，我和伯爵可以帮忙。”

德•希伯特男爵在马车中懒洋洋的靠着，突然想起了什么，束了束漂亮的晨装，坐的不自觉的拘谨些。不过他有些自鸣得意，这大概就叫做风流吧。

德•朗克伯爵府邸的大门自然是十分敞亮，看上去比别人家宽敞了不少。伯爵满怀热情的把他让进屋，倒是这位远东军的少将不好意思起来。让他舒服一些的是那个路易十五式的沙发，不仅坐着舒服，还很有品位。

伯爵摇了摇铃，侍者看起来也是那么文雅。不一会儿，一盘松露就摆在面前，德•希伯特男爵却没有看它们。

“您的府邸真有派头啊。”

“派头？不过是个家罢了，让男爵见笑了。”

“这倒像是个艺术馆，啊，还有图书馆，就是和香榭银行联系不起来。”

“哦？”伯爵笑了笑，虽然很温和，但并不让人感受到温暖。“我们都是凡夫俗子，故作清高罢了。”在说这话的时候，俨然又成了一个行长的模样。男爵拿起了一块点心，松软甜糯，很合男爵的口味。希伯特暗暗想着，德•朗克伯爵倒不是一个被金钱束缚的银行家，这个人却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夫人，和夏薇出门了，过一会就回来，所以我们不妨打发一下时间。”伯爵看出了希伯特的焦急，尽管他并未表露什么——一个优秀的银行家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伯爵扔了一袋路易，放在了桌角，然后和男爵玩起了惠斯特纸牌。这可是个不错的决定，双方不会再拘束，偶尔也能赢几个路易开心开心。

德•希伯特男爵看着闪闪发光的金路易，突然想起什么来。“先生，多亏了你的帮忙，我在巴黎才算站稳脚跟。”

德•朗克伯爵继续打他的纸牌，心中的牌路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有一份殷实的家业是很重要的，我的朋友。”他不慌不忙的把一块金币拉到自己面前。

他大概是在提醒，追求他的女儿要有资本吧。希伯特这样想着，嘴上却十分圆滑：“把资金交给您调度我是再放心不过的了，说不定我还能学到不少财经呢。”

伯爵暗暗点了点头，德•法里埃公爵说的没错，希伯特完全是他生意场上的冲锋枪。他又仔细的打量打量眼前的年轻人，竟发现那种春风得意，是年轻人特有的精气神，这点也让伯爵很是羡艳。

德•希伯特男爵慢慢向自己这边滑了一枚金币，看着牌堆眨了眨眼睛。伯爵家的车马声从门外传来，伯爵夫人和小姐的步子虽然不急，但也很快出现在他们面前，显然是传来了什么消息。

夏薇小姐冲希伯特点了下头，坐在母亲身边。夫人用一种唱歌似的语调嚷道：“公爵那边有麻烦了。那个滑头克勒维没有拿下合同，还管公爵要原价。公爵不肯撕破脸，他还有许多用处，所以想让你去解围呢。这个混账，坏了公爵的好事，还有脸来弄得公爵不快！”说着，还瞄了德•希伯特男爵一眼，立即换了一副面孔，热情的点了点头。

“这样说来，我可要失陪了，男爵。”伯爵打了一个无奈的手势，接着说道：“看来我得去和公爵治治那小子，如果你还不急着走的话，夏薇可以陪着你。对了，这局算你赢。”德•朗克伯爵又向希伯特那边划了一个路易。随后挽着太太的胳膊出了家门。

希伯特没有马上看夏薇，站起身在屋子里转了转。他似乎对一幅油画起了兴趣。夏薇小姐倒像是个客人，小心翼翼的坐在沙发上，拿起父亲的一块路易抛着玩。

男爵走到窗户边，把窗帘又向外拉了拉，这样就能看的全些了。这条路非常宽敞，道边整整齐齐的种着野花。车马在路上走的很稳，轮子发出有节奏的响声。路仍是青色的碎石，微微扬起尘土。

男爵背对着夏薇小姐，站了许久，才转过身来，盯着那张红木桌子。“小姐会打牌吗？”希伯特突然问了这么一句，伸手撑在桌子上。

“经常看父亲打牌，一来二去也就看出点门道。”夏薇小姐放下了那枚金路易，转手将纸牌拢在一起。“但是父亲不让我打牌，特别禁止的地方是赌场。因为那里怀着最后一线希望的人，总是一无所有的出来。”

“哦，哦。我总是相信一个银行家对金钱的判断的。”希伯特伸手掏了掏烟卷，又缩了回去。他看着小姐，竟出了神。夏薇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看了看男爵，又赶紧避了过去。

“多想像你父亲一样成为一个出色的银行家啊，可是我不能。”希伯特坐下来，看着屋子的穹顶。

夏薇疑惑的扬了扬眉，满是疑惑的看着他。

“军人很受人尊敬的啊。”

希伯特看着她清澈的眼睛，不觉得忧虑了起来。“可我没有一个安稳的未来，战场才是我长期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