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工厂(1 / 2)

图尔勒钢铁厂的大门被打开了,图尔勒站在门口。尽管时间尚早,工人们已经在熔炉边忙上忙下了。

图尔勒迎着扑面而来的热气,使得他皱起了眉。

“图纳!”图尔勒嚷了起来。

克里斯汀·图纳用手背抹了抹额头的汗,慌慌忙忙的跑了过来。他不过二十岁左右,还穿着背带裤呢。

图尔勒威严的扫视一圈:“都给我好好干,伙计们,月底给你们加几个子儿!小威尼,把这些懒猪都给我看好了!”

在马车里,图纳扭头看着,图尔勒微胖的脸,可钢铁商一直死盯着前方,仿佛那挂着一只装满金路易的钱袋似的。

“我们要去哪儿,图尔勒先生?”年轻人挠了挠头。

一时间他没有得到回答,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面包。

图尔勒扫了一眼,那个面包上涂满了黄油。

“要来一个吗,先生。”

图尔勒搓着手,自顾自的点着头:“当然啦我的孩子,我像爱着拿破仑一样爱着黄油面包。”

钢铁商啃着黄油面包,这时才想起了回答问题。

“我们将要去地狱,我的孩子。”

图纳并没有什么反应,他知道图尔勒先生无论什么情况都会开起玩笑。

可图尔勒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笑起来,而是安静的啃着面包。

图尔勒也默默的啃着面包,突然听到钢铁商开口说话了:“当我决定培养你的时候,我就准备带你看看巴黎的后背了。巴黎像个装模作样的绅士,他面对着你,穿着考究的白衬衫,披着合身的深蓝色的晚礼服,打着刚从裁缝赊来的白领带。可他的内脏已经腐烂,他的背后满是伤疤和弹孔。”

说着,图尔勒先生一向和善的脸变得狰狞,眼睛里流着熔岩。他直视着图纳,试图从他的脸上捕捉出任何一点细微的变化。

克里斯汀·图纳更多的是迷茫。显然他并不明白图尔勒这话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什么。而在他眼里,图尔勒突然变成了狮心王那样的人物。

图尔勒先生摇了摇头。他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你害怕战争吗?”图尔勒先生开始循循善诱了。

图纳偏了偏头,仔细想了一下。

“并不,我的先生。”

“那你痛恨战争吗?”

图纳这时候开始挺了挺身子:“有时候会,但有时候不会,我可是个年轻的共和党啊。”

图尔勒听到这句不明不白的话轻轻的笑了一下,弯起左手的食指,轻轻的在膝盖上点着。

“听着,我不仅是著名的钢铁商,我还是个有名的军火商。至少在那些地头蛇嘴里是这样的。我通常叫那些军火贩子地头蛇,再合适不过了。他们都是地地道道的混蛋,你得拿枪指着他们的脑袋,才能全身而退,你明白吗我的孩子。刚我看看你的勇气,像个真正的狮心王那样。勇气是必不可少的,不然,你在决斗场上会像一只待杀的乳猪那样的。现在,告诉我,你决心成为什么样的人,究竟是拿破仑那样的男人,还是想成为躲在窝里的一只老鼠?”

“哦,我的先生。”图纳终于开始惊讶起来了。但令图尔勒欣慰的是,他并没有从图纳的眼睛里看到常人的恐惧。这或许得益于他长期的栽培。

“我很乐意看看不一样的巴黎。或许我还年轻,应该富有野心。不过我虽然没有多少野心,但并不缺乏勇气。我有勇气面对我从未接触过的事情。我不介意和任何人打交道。”

这是一条无人问津的巷子。很少有车马经过,这或许是最合适的地点。正巧现在正午,才没有显得阴冷。街道还堆着垃圾,显然无人光顾。图尔勒领着图纳到了一个灰色的小屋子前。一推开门,就传出了一股刺鼻的气味。图纳下意识的咳了几下。但图尔勒先生好像习惯了。

这是间昏暗的屋子,乱七八糟的堆着一些杂物,图纳并没有认出什么。钢铁商捏起一盏灯,勉强照亮了一点。

图尔勒在那堆东西翻了起来,熟练的掏出了一个银色的小东西。他把这个东西放在了克里斯汀·图纳的手里。图纳感受到了一丝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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