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坎坎无功26（1 / 2）
上卦为离，离为火；下卦为坎，坎为水。火在水上，水不能克火，是未济卦的卦象。君子观此卦象，有感于水火错位不能相克，从而以谨慎的态度辨辩事物的性质，审视其方位。
未济卦离上坎下，为离宫三世卦。未济就是未完成，此卦爻位不正，形象上极端恶劣，但变化在酝酿之中，未来充满希望。
——《断易天机》
幸存的喜悦让人打起了精神，晏征衣又背起手有了些教书先生的模样。但他身边的跟班又多了一个娜达莎，这名热恋中的少女中尉借工作之便，好奇的想知道晏征衣的一切。
“我的老师说过，所有机关机械之类的东西，顺着动力这条脉落就距离真相不会太远。”晏征衣在躲避着娜达莎毫不掩饰的笑容，“这里肯定没有电，距离水也远还是冬天，风冷但并不强劲……所以，应该是蒸汽锅炉之类的东西！”
“火车头！”老兵叫了起来，迅速打量四周。“萨满政委，只要不被炸毁就能修，我和敖东以老铁路工人的荣誉向你保证！能不能？能不能再请你……”
“没什么可忌讳的，这个洞也是我父亲设计的，那套动力装置应该在休或开门，现在是离位，就是那里……”晏征衣用手一指，但又耸了耸肩，“但估计没什么用了，那个太监走的时候应该破坏了一切！”
“指导员，你现在是叫父亲而不是家严什么的了！”王谷雨笑着问，描了一眼晏征衣手里的戒尺，“眼见着没了出路，可你看起来却挺高兴，为啥呢？”
“这算什么绝路，大不了从原路退出去……”晏征衣开始顾左右而言它，摇头一笑，“看，老兵同志回来了，不出所料无功而返。”
老兵谢廖沙奇怪的奔跑而来，晏征衣的笑容凝结感觉到了不祥。
“锅炉被毁了，可我们走了好几个地窖发现人都不见了！”
晏征衣想了一下，激灵一下：咱们的来路！不好……
“追吗？”王谷雨跃跃欲试。
晏征衣仰头又开始观察水泥莲花：来不及了，咱们必须尽快上去！药夫，你说过曾经在上面看到了一面潜望镜是吗？
王药夫点头，在地面的泥泞上画出了那个潜望镜大约的地点。
晏征衣仔细打量又开始掐指开始起了算计。
“走吧，知道了死门、风、坎位我差不多能够摸清这个奇门的变术了，”晏征衣斗志昂扬，“咱也不用怕那个传承了禳星拜斗的梅太监了！”
“为什么呢？”王药夫忧心忡忡，“看样子他的道法不太是假的，兴许真的和咱龙门派的渊源……”
“很简单，他不足挂齿的原因是邪不胜正，天道正是损有余而补不足！”
一行人重新融入了黑暗的窖体连环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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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望镜所在的巽位是一个指挥部类的菜窖，居然有桌有椅。一名断了双腿的家伙切腹死在了里面，树桩般的潜望镜可以转动，但根本没有爬上去的抓手。
猎人出身的敖东试了几次也无法攀援，晏征衣却好奇的观察着死去的日本人：传言看来是真的，他们切腹为了减少痛苦还需要另外一个人协助割下头颅，现在这有个头颅，但最后帮助砍头这个人……
娜达莎的身体突然紧绷，老兵也戒备的摸上了枪柄。
“他没跟着梅太监离开去找主力，肯定和死去的那个人一样不良于行，但他又偏偏不肯自杀，这只能表明一件事……”
老兵眼角牵动，示意了一下——角落中一个铁皮桶显得突兀而古怪。
王谷雨摸了一把又看了一眼铁皮桶，抬起了头：这桶烧过东西还温着，但这里没有烟……
“出来吧！否则我们就再给你一发燃烧弹！”晏征衣提高声音。
敖东结结巴巴的翻译了一下。
窖体棚上传来了无法压抑的哭泣，一根绳子放了下来。
王谷雨接过匕首首先爬了上去……
窖体在这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散烟通气的缓坡，一名同样双腿断了的日本开拓团俘虏，拽着一具绞盘在呜咽。
“私は臆病者ではありません。私は天皇が戦争が終わったと宣言したことを知っています。私はここで死んでも意味がありません。私は家に帰りたいだけです！我不是懦夫，我知道天皇都宣布战争结束了，我死在这里毫无意义，我只想回家！”
“他说什么？”
“他只想回家，他知道日本投降了……”敖东目瞪口呆的打量起了晏征衣，摇头“晏，指导员，我现在知道谷雨为啥说你是神仙了！你真的是啥都知道！”
娜达达莎与王谷雨异口同声：不是神仙，只是障眼法和人性！
晏征衣摇头苦笑，手指绞盘：这就是所谓的“生天”了，无论多么大的工程无论多鬼斧神工的设计，都要由匠人施工，但他们明知工成身必死的宿命，于是总会为自己留下一条生路，这才是人性……也是我父亲反复强调的——人性的一线生天！
娜达莎：看来你和你的父亲和解了？
晏征衣没有回答
那名日本人哭了起来：私はこの活路を知っていたが、このウインチは2人で操作しなければならないとは思わなかった。私は死んだほうがましだ（我知道了这条活路，可没想到这绞盘必须两个人才能操作，我还真不如死了！）
晏征衣把绞盘的一根绳索缠到了自己腰上，还作了一个请的手势：你先上，最后再把我扯上去，这也是匠人们防备同伴抛弃自己的土办法，还有那些盗墓的土夫子们也用这……
老兵笑了笑，示意了一下娜达莎：Лейтенант，ядолженпосмотретьнаэтогояпонца，аненанашегосентиментальногокомиссара!（中尉你先走，我得看着这个日本鬼子，咱这多愁善感的政委早晚会吃大亏的！）
“Ничегострашного，яэтогонесделаю!（不要紧，我不会这种情况发生的！）”
“Всяжизньбыладлинной，моямаленькаяНадаша.（一辈子的时间长着呢，我的小娜达莎。）”
娜达莎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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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征衣一行终于上到了地面，但已经接近黄昏，敖东与王谷雨表情复杂的望着远处一大片人影正在发怔。
冬日的太阳即将落山，原来死地的方位已经聚集了至少百多名百姓。但因为爆炸和地震，原来晏征衣和敖东踩出来的脚印早已模糊，所以这些幸存者只能聚在死地发怔，但已经有胆大的试探着越走越远。
不时有地震的爆炸声传来，伴随着探路人被炸成血雨，死地的人们就会发出一阵尖叫和哭号！
“真惨！”王谷雨摇头嘀咕。
“他们活该！”王药夫由敖东扶着狠狠的吐了口吐沫，“他们为什么不老实呆在自己的国家？天道恢恢，这就是报应！”
晏征衣叹息一声，注目娜达莎。
娜达莎摇头不语，迟疑一下点头。
“我想把行程改为先去死地，把这些百姓带出去，”晏征衣打量着每一个人，“我想说的是救了这些人，将来战争结束了，我们能安然入睡！行吗？”
老兵呸了一声：其实我们没得选是不是？没了你我们自己走不出去的！
晏征衣迟疑一下害羞的微笑还点了头。
老兵又呸了一口。
晏征衣打量周围分辨出了方位，向死地开始行进。但当小队逐渐接近那些待宰百姓时，他们先是尖叫然后叫嚷哭泣，有的还向晏征衣扔起了石头雪块！
晏征衣坚定的脚步毫不迟疑，娜达莎挡住老兵和敖东抬起来的枪口：跟上我的同志，我们是正义的！让他们看看！
一行人迎着喊叫和嚎哭来到了死地，王谷雨把那名断腿鬼子扔到了地上，看也不看那些人一眼，迎着这些人手中的棍棒还有几支真假成疑的枪口，用身体挡着晏征衣走向了人丛。
百姓们不知所措的让开了路，目睹晏征衣毫不犹豫的踏入了地雷阵又是一顿惊叫，不知道那名断腿人喊了些什么，这些百姓迟疑着、焦虑着、哭喊着，最终跟在了晏征衣一行的身后，踩着他们脚步在天黑前终于来到了地边森林，暂时的自由领地。
活下来的人又哭了起来，看着黑沉沉的森林不知所措。
那名断腿头目由两个人架着，来到了娜达莎与晏征衣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