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钻心刺骨17(1 / 2)

1943年7-8月间,日寇抓捕、诱拐1600名中国劳工来到黑河防务区建设山神府野战机场,期间被饥饿、折磨致死者达500-560名之多,峻工后的幸存者被用铁丝透过锁骨连成串,驱赶到一处野湖集体屠杀,当地居民将这个野湖命名为“钻心湖”

——关于老城的时空记忆

辑安城鱼龙混杂。

原定的换防计划并没有被执行,除了少数的苏联军队驻守门面外,在这座不起眼的小城里根本没有什么象样的正规军队,那些先遣接收大员们只能临时招募起了一些伪军、土匪、民团之类的杂牌武装来凑数,这造成了整个城市的乌烟瘴气。

而原本已经抵达的胶东先遣部队,与红旗88国际旅虽然已经汇合,但苦于没有装备正与苏方艰难交涉。

萨沙刘带着晏征衣、王谷雨和娜达莎,抬着因伤缩成一团的关咲华坐车刚进入城区就陷入到了争吵与混乱之中。

萨沙刘恶狠狠扯着原国际旅的边策上尉去和苏军司令官“谈判”了,娜达莎自顾自领着小队来到了一处苏军指挥哨所。

苏军上尉对娜达莎还算客气,但对晏征衣和王谷雨这两名衣衫褴褛的“同志”则虎视眈眈的表达着蔑视。

哨卡外人群突然骚动起来,王谷雨扶着晏征衣走上了街头。

街上一队怪模怪样的神汉在游行,百姓夹道旁观,还不时有袖子上套着《光复》白布的闲人,把人拖出来一顿痛打甚至有妇女被剥衣、剃光头!

“欺负女人算什么好汉!”王谷雨愤愤不平,“三大纪律八个注意呢?呸!”

“他们不是军人,是道门!是流氓,那些被扯出来的人很可能是汉奸嫌疑人,奇怪啊,他们抬的怎么是个断头神像……”

果然,众道门神汉抬的供桌上跌坐着一具披着黄衣的神像,头颅却是一团贴满符咒的稻草团。

神锣轰响,打头神汉高叫起来:黄沙将军归位!神坛大开,大家一起参拜老母了!

“是黄沙会的人!”晏征衣摇头苦笑,“没想到山东的道门也跟咱们一样进军东北了,这得让那些党国的官老爷们无地自容了是不是,哈!”

随行的神汉们开始拉人了,他们开始分发黄纸符咒,只要你接了这符就连人一道拉入队伍,然后再给你脸上开始描画起了符字,如果有人想离开或挣脱,马上就是一顿痛打!

晏征衣与王谷雨对视一眼冲进人群推开神汉和几名被围殴百姓。

“别打了!”王谷雨吼着,“这他妈的和反动政府抓壮丁有什么区别?就会欺负老百姓,呸!”

又来了几名黄沙门神汉,个个体格壮大一看就是打手,他们冲了过来伸手就打,王谷雨一头撞倒一个两人都痛得惨叫一声。

为首黄沙神汉是个水蛇腰,他冷不丁掏出一把南部十四手枪嚎叫起来:黄沙神将来坐坛,杀尽妖魔拜老爷!

百姓们仓皇退后,晏征衣扯过王谷雨护在身后,自己顶上了水蛇腰枪口,从容一笑:老乡,有话好好说吗?你们罗教拜的瑶池金母哪条说过可以强拉人入教和滥杀无无辜的?

水蛇腰一怔,咬牙瞪眼:哪里蹦出了你个三条腿?不想活了是吗?

“有谁不想活命?你们黄沙门从胶东被老百姓赶出来,到了关内就应该改邪归正,为什么还鼓捣这些骗人骗财的伎俩?”晏征衣打量对手一笑,“还有,老乡你知道吗,你的枪保险可没打开呢……”

“你放屁?咱有老母作堂还用强拉人…咦,你说什么保险?”

晏征衣笑着手一指水蛇腰手中的南部十四枪柄:“你把这扳机扣到这个火字上,才可以开枪了,知道吗?”(注—南部十四本不需要开保险就可击发)

水蛇腰好奇打量起了手中的王八盒子,果真有一个“火—安”的扳机,不由好奇又看了一眼。

“谷雨,咱胶东不是有首反对黄沙会的歌吗?唱几句给乡亲们听听!”

王谷雨勇敢的开口就唱:人人哪个都说沂蒙山好,沂蒙那个山上好风光,自从(那个)起了(哎)黄沙会,家家(那个)户户遭了殃,硬说(那个)肉身子能挡枪炮,谁知(那个)子弹穿过见阎王……

百姓哄笑,水蛇腰嚎叫挥手:别唱了……都不想活了?老子的枪可不是吃素的……

晏征衣含笑迅速伸手扯过了王八盒子,猛的勒住水蛇腰脖子,顺势枪口顶上了他的额头!

风云突变!

王谷雨连忙示意百姓散开离去,这才兴奋向他的指导员一笑。

“唉,唉!我说…”水蛇腰惊恐尖叫,“你这不也没打开保险吗?”

晏征衣对天一枪,众人目瞪口呆!

晏征衣迅速又将枪指回了水蛇腰,却发现水蛇腰正在疯狂傻笑。

水蛇腰一把撕开自己衣裳,冬日的寒冷让他瞬间抽搐起来,但身上满布的符咒、道门录等却显得更加狰狞!

“开枪啊!老子刀枪不入……”水蛇腰嚎叫着,“无生老母护着我呢,来啊!”

众百姓目瞪口呆,黄沙门神汉打手们激愤冲了上来。

晏征衣叹息一声摇头扔下了手枪。

暴徒与神汉们蜂拥而上开始痛殴起了晏征衣与王谷雨,两人抱头任由摆布。

“把他们给老子带到坛上,老子要点了狗日的天灯!”水蛇腰喊得声嘶力竭。

王谷雨被一盆冷水浇醒,他全身都在因为寒冷而在绑绳中收缩,视线中的晏征衣也同样在颤抖。他们置身于一处废弃厂房,几具机床搭建起了一个小神坛供奉着一幅老母亲模样的神像,可笑的用几件金工铣工钢毡夹着十几盏油灯,倒也宝象庄严。

虎视眈眈的一群神汉围拢在周围,本来应该光着的上身(彰显符咒)却因为太冷只能露出一条胳膊。在他们脚下,十几名刚刚被抓来的百姓蜷缩成了一团,一名胖眼镜也在其中紧搂着他的孩子。

几个黄衣神汉吆吆喝喝抬着那具“黄沙天将”的无头神父走向神坛,因为在室内马上迷漫起了尸体的腐朽和阴森气氛,那名孩子因为恐惧哭泣起来,胖眼镜只能柔声安慰。

晏征衣蜷缩着向王谷雨靠近,两人借着寒战背对着开始挣脱绑绳。

水蛇腰神汉恬胸凸肚走上神坛,破木板台子震动一下吱的一声。

“黄沙漫天舞聆听老母圣训”黄沙神汉们阴沉吆喝起来。

“请神水!”水蛇腰再次赤了上身甩掉棉袄。

一名黄巾黄束腰的“先生”端着一碗酒也走上神坛,他来到老母神像前的香烛上嘀咕了几句,又把几束香灰碰进了酒碗。

水蛇腰接过香灰酒一口喝尽,先生边连忙跳下神坛,水蛇腰顿时口吐白沫开始抽搐,突然直勾勾坐起满脸血红!

水蛇腰吆喝起来:真空家乡,无生父母,黄沙漫天,罗教称尊!

先生快手快脚捧着一个方盘放让神坛,盘中黄米上放置两根丁字结红木(乩笔),水蛇腰大叫一起:起!无生老母降神坛!

乩笔突然竖起!

诸神汉马上跪倒一片!

水蛇腰开始狂乱舞动跳跃,乩笔开始移动在黄米上留下痕迹。

跪着的神汉们战战兢兢有的磕头有的尖叫,更有昏迷者、尖叫者不一而足。

先生看了一眼画迹大叫起来:鲁大勇堂主,就是黄沙神将转世刀枪不入!

王谷雨也被这一切震慑怔住,甚至忘记了挣扎。

“他们这是在扶乩请神!邪魔外道唬人的……”晏征衣焦急但仍然从容,“加把劲,咱快解开了!”

王谷雨难以置信的看了自己的指导员一眼,这一路行来的种种特异经历已经让这名16岁的年轻人对所谓障眼法有了怀疑。

晏征衣笑了笑:“咱俩玩个游戏怎么样?用力踹这个神坛台子……”

王谷雨被指导员难得的童心感染,点头一笑。

晏征衣与王谷雨使了个眼色,各出一脚狠狠的踢动了支撑神坛的一根柱子。神坛马上发出不祥的吱吱声音开始摇晃,水蛇腰一屁股摔倒,那盘黄米神迹盘子也滑了出去,但那根丁字乩笔却可笑的仍然直立着!

晏征衣又撑着给了那名先生一脚,先生一跤闪了腰坐倒,袖子里一块乩石(磁石)甩得无影无踪!这导致那根乩笔也跟着跌落台下。

水蛇腰跳脚大骂:谁敢扰我神坛…杀!

木制神坛轰然倒塌,灰尘四起,神汉们惊呼……现场乱作一团!

尘埃终于落定,晏征衣与王谷雨被几名神汉架着扔到了水蛇腰脚下,刚刚有些松动的绑绳更被人狠狠的紧了又紧。

“你俩他娘的真是个丧门星啊!”水蛇腰抹了一把嘴角吐沫,“本黄沙天将今天就送你们见阎王……你娘!”

水蛇腰又掏出了王八盒子,还不放心的瞄了一眼保险!

晏征衣与王谷雨面面相觑但又无奈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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