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宫主独战双杰,诡护法背袭书生(1 / 2)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响起,将陷入回忆的庄无涯惊醒。

窗外日头正盛,驱散着凛冬的寒意,普门唤来小僧吩咐其准备斋饭,又重新沏了一壶新茶,二人回坐,见庄无涯气息逐渐趋于稳定,普门禅师这才继续说道:

“适才你面色潮红,呼吸紊乱,如陷梦魇,莫不是……”

庄无涯挥了挥手,小酌一口清茶,轻声问道:

“我可曾与大师详说过二十余年前神荼岛之事?”

普门稍稍一怔,随后微微摇头道:

“当年我托你转告四贤我有相交之意,再见之时,神荼岛之事已过去两月有余,我也曾数次问询于你,你却只是零零散散的提及几句,其中详情却不愿多言,只是一再嘱托我,倘若日后遇到金鳞宫之人,切不可提及与你相识,以免引来祸端……”

普门回忆着当日这老友脸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郑重,接着说道:

“近些年,我求佛问道,辗转于名山大川,流连在街头巷尾,却也从未听闻过有关金鳞宫的传闻……”

提及金鳞宫三字,庄无涯眼角便不由自主的抽动了两下,手中茶杯也是稍微一抖,普门好奇之心也愈发强烈,叹息间忍不住再次发问:

“唉,二十多年了,难道你还不愿说出当日倒底发生了什么?”

庄无涯沉吟不语,指尖有意无意的轻轻敲打着桌面,桌上紫砂盖碗中的茶水也随着泛出浅浅的涟漪,目光注视着这水中波纹,逐渐变得有些涣散。

……

“蝼蚁,说出你的名字,本座不杀无名之辈!”

木灼见庄无涯竟能毫发无损的接下自己这一掌,不禁对他起了一些兴趣。

“庄无涯!”

直截了当的从口中说出这三个字,庄无涯脚下立时踏起逍遥游步,此步法看上去杂乱无章,轻绵绵,软塌塌,初观似幼儿学步,再瞧如醉汉行路,所谓“无所待而游无穷”,正是“逍遥游步”之精髓,不知不觉间,已来至木灼身前,手中聚力,身体如旋风般旋转着向着站在显轿之上的木灼挥出一拳,这拳法亦真亦幻,有虚有实,缓急交错,刚柔并济,正是庄无涯绝学逍遥拳法第一式扶摇直上。

木灼眼见对方拳法凌厉,满含杀意直冲自己面门,却不躲闪,心中冷哼一声,双手举天,以扛鼎之姿运起内力,好似霸王再生,待庄无涯拳势逼近,瞧准时机,猛然向下推出双掌,拳掌交汇之处,只听见一阵阵噼,啪之声,紧接着就是惊天动地一声巨响。

就在拳掌碰撞之际,庄无涯面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竟是不受控制的连退十数步,还未站稳脚步,那木灼便如雄鹰般极速俯冲而来,左手在空中一划便是拍出一掌,继而右手在空中画个半圆,又是一掌拍出,这前掌掌力未到,后掌又紧跟其上,庄无涯心惊之余,也不忘使出逍遥拳法与之相抵,奈何木灼攻势迅猛,还未等庄无涯化解前面两掌,便双掌其出,第三掌呼的拍出,以排山倒海之势压了过去。

庄无涯此刻已退至阎青云三人身旁,再是退无可退,正当思量如何接住这第三掌之时,随着一声惊呼:“道长,小心!”一个身影出现在庄无涯身前,随后便是扑通一声狠狠地撞在议事厅的外墙之上。

“庞兄弟!”

庄无涯大惊失色,瞬间便掠至庞昱身前,手脚慌乱竟不知该做些什么,心中暗自悔恨:“真是该死,聂兄弟一再提醒万万不可小觑对手……”

而一直与优婆离等人交战的严子卿四人,察觉到这边异状,也是慌忙收了功力,齐聚庄无涯身前,做警戒之态。

再看此时的庞昱,胸口掌印犹在,口中咕嘟咕嘟的涌出鲜血,紧紧握着庄无涯的双手,双目圆睁,吃力的转头看向依旧抱着孩子尸身的阎青云,张了张嘴,却没在说出什么,至死双眼未合,陈庆之见结拜兄弟惨死,满眼通红的紧握佩刀,不顾众人的阻拦,怒喝着向木灼砍去。

木灼见那钢刀逼近,不躲不避,也不反击,只是暗运内力,以真气护体,眼瞧着刀口距离头颈不足半尺,却久久落不下去。木灼看着杀意滔天的陈庆之,嘴角勾起一摸冷笑,双肩轻微抖动,便将陈庆之震开了去,他双手负于身后,睥睨众人,淡淡的说道:

“尔等蝼蚁,不配与我交手,优婆离护法,莫要再让本座失望!”

优婆离闻声,娇躯微颤,忙躬身应是,随即面露寒光,便又将严子卿四人连同陈庆之拖入战局。

木灼见碍事之人被手下缠住,便指着庄无涯道:

“你,出来领死!”

而未等庄无涯开口,一直沉浸在丧子之痛的阎青云注视着已无生机的庞昱,轻轻放下孩子尸首,站起身来猛然喝道:

“我来战你!”

木灼看着浑身上下被紫气笼罩的阎青云,不屑之色尽显:

“哼,终于要动手了吗,江湖上皆言神荼岛主阎青云乃当世豪杰,以我观之,却如土鸡瓦狗,如此儿女情长,真是让本座失望,无妨,你自称阎王,既然这么爱当鬼,本座今日就送你入地狱,找你的妻、子去吧!”

庄无涯轻轻拂过庞昱的双眼,起身走到阎青云身旁,手掌放在其肩膀上,轻拍了两下,目光中杀气逼人,凝望着木灼满含讥讽道:

“哼哼,如此说来,你倒是个无父无母,无兄无弟,无儿无女的孤形吊影之辈了!”

然而,似是被庄无涯的话刺中了心结,木灼神情骤变,身体竟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脑中突然闪现一个身影,那身影不停闪烁,断断续续的重复着一句话:“阿弟,仁义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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