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地下工厂2(The underground factory 2)19（1 / 2）
米德尔在战舰废墟下花了好一阵子才找到从战舰上层坠落下来的龙骑兵装甲，他和本杰明跟菜鸟三人合力将装甲扶起，使自己可以进入内部启动。
“状态检查……较好……你们两个抓稳了，我们直接冲出去。”
“是！”
菜鸟死死握住龙骑兵装甲肩部的一个突出的把手，他不知道是谁想出了这么天才的设计，让这种装甲还能挂人，连一点安全措施都没有。
还来不及反应，米德尔直接将装甲的底部推进器出力调整到了最大，龙骑兵一瞬间跳跃了十几米高，一下子从战舰缺口跳了出去，强大的推力让菜鸟都差点脱手，牵扯感和下落时的失重感让自己的胃直接翻腾起来，脑袋晕的完全不能让视线集中。
咚！尽管装甲底部的反向喷口已经开启，但装甲还是以人体承受起来非常勉强的速度落在了地面上，本杰明直接在装甲落地时脱手摔了下来，狼狈地在地上滚了几圈。
“呕……我放弃！长官！我放弃！再在那铁块上挂着，我感觉我活不过两分钟！呕……”
本杰明趴在地上一边呕吐着一边赶紧说道。确实让肉身直接挂在龙骑兵的外面承受机体的各种动作，以龙骑兵的机动性而言还是太勉强了。
“唉……所以我才给亚历克斯说我一个人就够了呀，这龙骑兵压根就载不了人，时间紧迫，你们俩自己决定跟不跟过去吧。”
米德尔抱怨道。
“欸，长官，看那里！”
菜鸟观察到了远处在天使所造成的地面巨大的烧痕旁，几辆幸存的集结的第七装甲师的坦克和装甲车。
米德尔载着两人让龙骑兵滑行过去，本杰明在龙骑兵一边移动时一边呕吐，连着吐了一地，有一轮差点就吐在了装甲上，米德尔现在连想把本杰明就直接就地扔在这里的想法都有了。
奥姆大老远看到飞奔过来的龙骑兵装甲，赶紧招手打招呼。
“只剩下这么点人了吗？”
“是的，长官……我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一转头整个营的人就都没了。”
铃木上尉还处在震惊和恐惧当中，天使的惊人破坏力让自己现在都还忍不住颤抖。
米德尔很快说服了铃木派遣一辆鬣狗装甲车来装载自己的龙骑兵，其余的幸存的第七装甲师士兵等待亚历克斯的接应。凯利担任司机，其余的五人全部上车，本杰明刚一坐下就晕的靠在角落里，完全没有精力说话。装甲车开始飞速前往地下工厂的位置。在装甲车上，米德尔告诉了铃木天使的具体事项。
“简直就是怪物……这次能活下来，真是运气好。”
“你我都是运气好到爆炸了，所以赶紧振作起来，然后想办法一起活着逃离这个星球。”
“活着……离开这个星球吗……呵呵，现在我真的是连想都不敢想这种事情……”
“……”
“抱歉，长官……我只是……我只是想知道这场仗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我们人类到底，还有胜利的希望吗……”
“……”
铃木这时的状态有些歇斯底里，巨大的伤亡让他现在的精神非常不稳定，整个人有些战后心理创伤综合症了。
这场战争的意义？米德尔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自己本来也不是善于口头表达的人，也许标准答案是人类为了自己种族的存亡而进行的一场生死之战，为了打倒审判者这一莫名其妙出现的太空侵略者以挽救更多的人。但是当这一切问题都微缩到每一个人类个体的时候，人们只在乎的是自己如何在一次次可怕的攻击中能够活下去，因为每个个体实在是太过于脆弱了，一切宏大的叙事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没有说服力。
“铃木……这场战争已经死去太多太多的人了，已经塑造了太多太多的英雄了，即使到最后我们仍不知晓这场战争的意义是什么，但仅仅是为了那些为了整个人类的存亡而牺牲的人，我觉得我们也有必要尽全力的活下去……以及战斗下去……”
“……”
听着米德尔的话，铃木陷入了沉思，整个车内的氛围因为铃木的问题显得十分压抑。
“呃，长官，请问我能问一个比较不礼貌的问题吗？”
奥姆看着气氛实在过于沉重，想着问一下别的问题岔开话题。
“请便。”
“我想知道您的军龄已经有多少年了？”
这一问题一问出，一直倒在一旁的本杰明都被勾起了兴趣，支撑起身体想知道答案。
“嗯……让我想想，我是2875年参的军，得有十年了吧。”
“十年！”
听到这一数字的本杰明惊讶的叫了出来，嘴里的呕泄物味直接飘了一车，逼得坐在一旁的菜鸟把鼻子都捂住了。
“审判之战到现在也有十年了，意思是您从开始打仗的时候就已经参军了？”
菜鸟一边捂着鼻子一边接过话题追问。
“说来也巧，我刚好是在人类和审判者正式开战前就参了军，基本上训练刚一结束就已经开始和审判者战斗了，当然战争开始时的那个战局嘛，确实有些惨不忍睹，不过其实现在也没好到哪去就是了。”
本杰明惊讶的合不拢嘴，除开在后方指挥的高级军官之外，自己在前线作战这么久了，所见过的士兵和中低级军官中军龄最长的也就亚历克斯准尉有六年的军龄，照亚历克斯的说法，当年和他一起参军的那一批炮灰该死的早死光了，前线能活超过一年的那都是老兵中的老兵。
而面前的这位米德尔准尉，足足有十年的军龄！
“容我再问一下，您参军前是干什么的，还有，您第一次见到天使是什么时候？对了对了，还有您的年龄？”
意识到和自己坐在车里的这个米德尔，是一个活生生的传奇，奥姆显得更加激动了，整个车内的气氛稍微变得活跃了一点起来，倒是米德尔，反倒被奥姆激动的追问问得有些难以适从。
“额……我们现在还正在执行任务吧。”
“拜托长官，别这么扫兴嘛，趁现在讲讲你的传奇经历！”
本杰明的兴致也被调动起来了。
“呵呵，那这样吧。”
看到车里的人都兴致勃勃，米德尔却故意在这时卖了个关子。
“奥姆，还有车里的其他人，我们做个约定，如果这次我们能够活着离开这颗星球，我就找时间一五一十的把自己这么多年的经历全讲给你们听，怎么样？”
“噢，长官，别这样，这也太憋得慌了。”
“那这约定就不做了？”
“做！怎么能不做！”
车里的气氛现在暂时被轻松的气息所充满，愁容满面的铃木终于舒展了一下自己的眉头，被车里的人给逗笑了。但同时，他也意识到了一点，面对审判之战这种星际大战级别的战场强度，自己才经历了不到三天，就已经感到如此痛苦，眼前的这位米德尔长官，他这十年来到底是怎么度过的？他到底承受过多大的痛苦？
“话说，这个地下工厂的高级AI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读书读的少，完全没有概念，像是战舰上所搭载的辅助AI是这一类的吗。”
本杰明朝车里的人问道。
“就我所了解的，高级AI是两百多年前当时的人类科技公司所研发的拥有自主思考能力的高性能人工智能，图灵能力接近甚至超过了人类，后来由于对人类本身威胁太大就全部销毁了，这一时期被称为‘智能危机’时期，之后自主思考型人工智能的制造工艺被全面禁止封存，且往后生产的人工智能严格限制了图灵能力，即使是现在的舰载辅助AI，虽然算力和当年的没法比，但图灵能力放在两百年也就相当于当时的低级AI。”
“好小子，你懂的可真多呀，虽然还是有很多词我听不懂……”
菜鸟开始向本杰明展示自己的历史课功底。
“那为啥云端星上会找到这么个高级AI？上尉，你是本地人，有所了解吗？”
本杰明转头问向了铃木上尉。
“不知道呀，可能是两百多年前那会就有的老的生产工厂的遗址吧。”
“上尉你忘啦，2706年是云端星的登陆纪念日元年，人类开始开发云端星从2706年到现在的星球建设历史也才179年，本来明年是180周年纪念日的，因为审判者打过来了所以肯定是没机会办咯。”
奥姆赶紧朝铃木纠正道，他显然更了解自己家乡云端星的历史。
“对欸，我怎么把这事忘了，照菜鸟小弟那么一说，云端星怎么可能有两百多年前的工厂嘛。”
“……总之，去看了咱们就知道了。”
米德尔最后说道。
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全速飞奔的鬣狗装甲车便来到了地下工厂遗迹的所在地，看着巨大的漏斗状挖掘场，米德尔不知道到底从哪开始调查。
“按照克劳迪娅上校之前所提供的挖掘场地图，位于挖掘场中间的建筑是通往地底深处的垂降电梯，深度八公里，得坐二十分钟的电梯。”
“我去，这么深，要是上不来怎么办，这风险也太大了。”
本杰明看着直插地底的垂降电梯说道。
一行人从装甲车上下来前去检查垂降电梯是否可用，凯利则留在装甲车里待命。本杰明检查完电源和操作平台后表示完全没问题。
“整个设备电力供应良好，就好像才刚维护过一样，随时可以启用。”
“应该自从审判者打来后这就完全没动过吧。”
“要不三人下去，三人在上面守着，万一真出事了上面的人还能请救援。”
菜鸟提议道。
“现在整个联合军都是一盘散沙，大家都自顾不暇了，要请也没援军可请呀。”
本杰明回应道。
“……”
米德尔正在思考到底如何安排人员，除开自己以外，还懂些理工知识的就只有担任工程兵的本杰明了，他是肯定要跟着一起下去的，那其他人该怎么安排？
这时，凯利突然传来了紧急通讯：
“大……大家……快看天……天空。”
众人收到了凯利的消息朝天空望去，只见被染成一片红色的天空中一个巨大的圆柱状物体正在迅速下落，米德尔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殖民船贪颚号！
“可恶，撤离失败了吗！”
米德尔不甘心地说道。
贪颚号落入新盖茨堡市西南部区域后发生了剧烈爆炸，遂引起了巨大冲击波，从米德尔他们这个方向来看，冲击波在一瞬间就将整个新盖茨堡市破坏，随后朝周围郊区扩散，速度高达数公里每秒，短短半分钟的时间冲击波就直接到了地下工厂的挖掘场处。
“啊啊啊！”
在挖掘场边缘的鬣狗装甲车打了个趔趄，直接翻落了下来，凯利在里面尖叫，装甲车落到挖掘场底部后又翻滚了几圈，直接侧翻在了下面。
“凯利，快点出来！”
铃木朝无线电喊道，霎时间整个挖掘场内风沙灰尘密布，戴着非全罩式头盔的铃木直接被呛得差点窒息，一行人赶紧顶着风沙把凯利从装甲车里拖了出来。
“快点启动电梯！”
米德尔朝本杰明喊道，一行人赶紧到了电梯平台上面，升降梯舱门闭合后便开始迅速下降，短短几十秒的时间，所有人的军装全都布满了灰尘，众人开始拍打清理。
“再晚个几十秒感觉都要被活埋在外面了。”
“这下全都下来了……”
“贪颚号坠毁了的话，那传奇号现在是什么情况？”
“……大家，先专注眼前的事情吧，太空上的事情我们现在操心也没有用。”
米德尔让众人先专注于地下工厂的探索。
二十分钟前，地下工厂遗迹处——
“大门成功开启……真是棘手的程序。”
卡特耶尔朝索耶尔说道，此时地下工厂遗迹的大门缓缓开启，两人小心进入，准备对工厂内部彻底调查一番。
“开始进入工厂，警戒周围，队长，我把视讯接通了。”
索耶尔将头部装甲的视讯系统与在圣灵号上的麦奇进行接通。
工厂大门的后面和外部杂乱的的挖掘通道相比完全是另一番景象，宽敞而又工整的过道连接着大门口，能允许数人并排穿过，厂内灯火通明，光线充足。整个工厂的内部高度可能有六米，总体为一个直径约八百余米的环形工厂。同时整个工厂被划分为了八个巨大的扇形生产车间，以入口处逆时针来看分别为原料开采车间，原料加工与废料处理车间，冶炼零件生产车间，组装车间，测试车间，存储车间，发电车间，以及实验室，而在这八个车间所围成的一个中心直径约二十米宽的圆心区域，一个直通向工厂顶部的管道深入此区域。
卡特耶尔和索耶尔径直朝着中心区域开始行走。
“侦测器显示，工厂内部没有任何武装。”
卡特耶尔说道。
就在两人朝中心区域走到一半时，一个三维影像突然在走廊中间生成，挡住了两人前往中心区域。三维影像的形象逐渐清晰，显现出了一位身穿科研服的人类年轻女性，其装扮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人类。
“两位审判者，你们好，我是这个维护工厂的管理AI阿柔（ρ），根据我所了解的情报，你们应该能听懂我说的话吧，也就是现在人类的通用语。”
“怎么办，队长？”
索耶尔的视讯和麦奇直接相连，他请示麦奇下达直接指示。
“这个人类AI目前看起来好像并没有敌意，先和她聊聊吧。”
索耶尔点头向阿柔示意自己能听懂她说的话，阿柔则用微笑以示回应。
“两位真是绅士和淑女，像是之前想要强行开门的那群人类实在是太过于粗鲁了，但是二位用纯技术的手段和我的密码系统进行对抗并且胜利，让我对审判者的电子破译能力非常佩服，请问二位来到这个工厂是想要干什么呢？”
“我们想要调查这个工厂的数据情报。”
“完全没有问题，两位仅需要保证不会对工厂的设施造成任何破坏，所有工厂内的信息都可以尽情调查。”
眼前的这个名叫阿柔的人工智能态度相当之好，本以为进入这个难以撬开的地下工厂后会遇见极强的防御措施，但没想到进展居然会如此顺利。
“开始收集数据吧。”
麦奇对卡特耶尔下令到。
随即卡特耶尔便又生成了一块液态的幽蓝粒子，直接渗入了工厂地板的电路之内，开始调查收集整个工厂的情报信息。
“这个工厂的起始建造时间，非常远，约为距今两百年前，建造完毕后采用了主动制造地陷的方式将其埋藏于地下，经过长期地质演变而抵达现在的地层位置……这座工厂的建造者……是一个名为费博（Feb）的人工智能，这个阿柔只是他所创造出的一个子AI……”
卡特耶尔开始说明所探测到的工厂信息，阿柔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她所做的一切。
“工厂的主要功能主要是……对于费博的芯片载体进行封存与维护，以及……”
卡特耶尔顿了一下，她意识到了一个极其重要的存在。
“在这个工厂的中心区域，除开名为费博的AI被封存外，还培养了一具人类活体……”
“阿哦……”阿柔显得有点难堪。
审判者的本能在此刻被呼唤了出来，一旦感知到了存活的人类，除非是一时的战术需要，否则一律第一时间进行清除。
“二位，我明白你们审判者的基因编码和身体本能注定了你们会产生从物理上消灭掉一切人类的行为倾向，但是可否这次网开一面，试着违背一下你们的生理冲动，饶了这个工厂中心所维护的人类活体一命，那仅仅是一个没有任何意识的克隆体，不会对你们产生任何威胁。”
麦奇正想当即下达决定，可是一只手突然紧紧捏住了麦奇的肩膀，麦奇赶紧回头望去，所捏住自己肩膀的是一直在后面观察的奈文。
“奈文……你……”
麦奇很困惑奈文突然做出的行为。
“如果我们执意要处理中间的那个人类活体呢？”
索耶尔朝阿柔问道。
“如果这样，很抱歉，我必须采用应对措施来阻止各位的行为了。”
“即使是出于战术的一时需要，我们暂时不会对这个人类活体进行审判，但是这个人类活体已经被我们所探知，最终还是会被我们所处理，这是只能延后，但不可能放弃的事情。”
索耶尔朝阿柔说明，双方都非常认真的注视着对方。
“果然，事情还是会朝着这种结果发生吗。”
阿柔早已提前计算了双方协商的所有情况以及交涉破裂的概率，最后所显示的结果为交涉失败的概率为99.89%。
“喂喂，大叔……”
卡特耶尔这时突然发话了。
“我们可以先不管中间的那个人类活体嘛，等到整个云端星的任务结束甚至是把全部人类都杀光后再来处理也不迟呀，反正在这里它也不会自己跑，之前和这位小姐姐进行技术切磋后，我能感觉她是绝对不会撒谎的人。”
“谢谢你的夸奖，可爱的审判者小姑娘。”阿柔开心的说道。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