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意萱42(1 / 2)

我的婚姻最终还是以离婚告终。宇涵还找了很厉害的律师,推翻了当年廖伯伯草拟的遗嘱,把干妈能够得到遗产压到了最少,那些钱,生活自然没什么问题,可是对从来都过惯了富太太生活的干妈来说,还是很难接受的。更不用说,宇涵责令她一个月内搬离了别墅,那个干妈生活了十几年的家。这的确击垮了干妈,她似乎在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不再似从前那般优雅美丽了。她曾经也尝试过去找宇涵求情,可是宇涵根本不见她,只是草草留了一句,“你有房有赡养费,不用工作却依然衣食无忧,比起很多人来说已经好很多了。也许是时候你学习一下什么叫做知足。”我从没想过,一贯温和的宇涵,竟然可以那么绝情,他毕竟叫了干妈那么多年的妈妈呀。仅仅因为一个齐沐夏,就可以让他如此翻脸不认人。

而在我这里,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肚子里的孩子验血结果显示有很高的畸形几率,于是我终于下定决心放弃了他。做完手术在家休养的时候我开始看起了言情小说,大数据也会越来越常给我推同类型的小说。故事中,都是男主又遇见自己的白月光而冷落甚至抛弃了结发妻子,最后后悔不已,追妻火葬场的故事。于是我相信,很快宇涵也会意识到他真正爱的人是我,会回来找我。

只是此时家里乱糟糟的。父亲没有找到新的工作,天天在家发牢骚,和妈妈吵架。干妈也不太来了,来了就吵也是很没意思。好在家里还有些积蓄,一时倒是可以维系生活。父母讨论要卖掉宇涵给我的房子,因为还有一些贷款要还,既然房子归我,也需要我还完。最理想的是卖掉。那房子很值钱,可是我舍不得,如果宇涵再回来找我,那是我们的家啊。我也很少出去见朋友了,离婚的消息公开之后,总是众口铄金,我实在疲于分辨。我听说齐沐夏回国了,她又去了第一医院,而她和宇涵不出所料又在一起了。这让我的心如猫抓一般。

于是父母建议我用他和齐沐夏在一起的证据找律师推翻我单方面出轨的认定,重判离婚协议。我同意了,这样宇涵就会再次注意到我了。而我也的确应该去争取自己在这个婚姻中应得的东西。于是我找了私家侦探去想办法拍他和齐沐夏的照片,又找到了他去马来西亚的机票证据。可是很快我们的起诉就被驳回了,我搜集的照片都是离婚之后的。齐沐夏的出入境记录证明她在我们婚后几乎没有回来过,更和宇涵没有接触。宇涵上班有他所有行程的记录。他们是在最近才在一起的,此前齐沐夏有参加无国界医生一直都在东国战区的证明。而唯一蜜月的那一次我也在,更有所有的酒店预定和照片证明我是在场的。我找不到一张照片证明她和宇涵有什么越界的行为。这一切让法官都没有开庭就认定起诉无效。更不用说,作为辅助证据,宇涵还告了我和干妈联合起来骗婚,伪造医疗记录,剥夺意识清醒的患者的知情权。附上了贺医生为我们做的所有资料,他和干妈的聊天记录,他和我的聊天记录,我和干妈关系的证明,外加干妈当年在廖伯伯去世之后找律师争夺财产的证明。意外的是被一起提告的还有父亲,公司竟然还在父亲的工作电脑上找到了他在账务中做了手脚的证据,那是我都从来不知道的。

同时收到的还有宇涵让律师转来的一条消息。“原本我们可以各自安好,到此为止。我可以选择不原谅,但我也愿意选择不追究。可是你们选择鱼死网破,我也可以奉陪。意萱,你实在也应该走出父母的价值观,自己活一次。”

起诉宇涵这件事干妈不知道,听说之后她几乎是崩溃了,跑到我家大哭大闹了一场,抱怨我们为什么还要去招惹宇涵。就这样,父母和她大吵了一架,他们几十年的好朋友关系也彻底破碎了。

而我也开始和律师讨论应对,可是我除了知道他忘不掉齐沐夏之外什么证据也没有。而忘不了也不是他所避讳的,毕竟他告的是骗婚,他从一开始就承认了和齐沐夏的关系,还证明了是我们拆散了他们。我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建立在欺骗上的。律师极力建议庭外和解,因为离婚留给我的房子其实已经价值很高了,超过了原本法院判定我应得的部分,所以当时离婚我才没有更多争取的权力。而这次他要的精神损失费是留给我房子市值的三分之二,和干妈现在得到的财产的全部。我知道他应该是真的生气了。但是最后那句话还是燃起了我的希望,他还在为我想的。我相信就如小说中的,他虐我越狠,后面就会越后悔。

可是终于,父亲的权力侵占问题可能涉及到判刑,我开始坐不住了。我希望能够去找宇涵,可是除了律师他都不见。我便去他的公司找他。他自然不见我。坐在他公司楼下的花坛上,我想起我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他对我那么的好。我撒娇让他做饭,他就会去买牛排买意面,在厨房里忙一个下午给我做一顿饭。他都会给我买花买珠宝,他的眼光那样的好,每一样东西我都很喜欢。我要店面开精品店他也同意了,而且没有在意太多店的受益,只是随着我。我要盛大的婚礼他不管多累都会耐心的听我跟他讲述婚礼的方案,陪着我去听婚礼顾问的设计。还有每一次我生病我觉得不舒服,他都会那样担心而温柔的看着我,拉着我的手,轻轻的抚摸。那样的他怎么会不爱我。这样想着,头顶的阳光越来越耀眼。我整理了一下帽子,往树荫下移了移。我已经告诉了前台我在等他,也许他现在就在16楼他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我吧。这样想着,我觉得头有些沉,我想我或许是要中暑了。可是我不想离开。我心中竟然有一份凄凉的期待,也许我晕倒在这里可以让他意识到他对我的感情。或者至少求得一份怜悯吧。

然而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我面前,那一瞬间我是那般激动,“廖总让您上来。”面前是宇涵的助理何烁。我急切地从花坛上站起来,却感到一阵眩晕,何烁扶了我一把,有些担心的看着我。我没有在意,整理了一下衣服。他终于肯见我了。从离婚之后我几乎就没有见过他,所有的沟通都是通过律师。我那样迫不及待的想见到他。跟着何烁坐电梯上楼到了公司,这里真的很久没有来了。宇涵的工作我不懂,以前也很少来。可是公司里还是有不少人认识我,他们看着我好奇的窃窃私语。远远走近宇涵的办公室,他正在门边把遮挡玻璃墙的百叶窗升起,看到他的身影,我步伐都有些不稳了,这些日子我是那样的想念他。那一次医院之后他就没有见过我。我不同意签离婚协议,他就起诉离婚。法院在三个月等待期后还是判了离婚。期间我找过他两次,他都不见我,甚至还让保镖把我赶出去过。我有我的尊严,所以我再也不去找他了。可是这一次,为了父亲,我必须得来找他。

何烁打开办公室的门让我进去,宇涵站在办公室的中间,向何烁点了点头,他便出去了,在我后面关上了门。而同时宇涵示意我在沙发上坐下来。我看到他打谅我一下,比起刚离婚的时候,因为伤心,也因为手术,我憔悴了不少,人也瘦了,不知道他有没有注意到,有没有觉得心酸。出门以前我专门带上了我们的婚戒,我想向他证明我还对他和那段婚姻有着怀念。

“喝水吗?还是咖啡。”他向橱柜走去,一边问道。

“你知道我下午三点以后不喝咖啡的。怕睡不着。”我轻声说道。他似乎是愣了一下,没有做任何反应,只是从橱柜中拿了瓶水。那一刻,我看到橱柜上放着几个相框,里面果不其然就是那个女人。她那样笑颜如花的看着我,仿佛在嘲笑我此时的狼狈。我不由自主的站起来,走了过去。宇涵有些意外,但是他立刻意识到我在看什么。他没有说话,直接把水递给我。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宇涵也从来没有在橱柜上放我的照片。他办公室只有在书桌后面的书架上放了一张我们的结婚照,而此时自然也换成了齐沐夏的照片。我忍不住环顾了一下四周,原来他不是不想放照片,而是只有那个女人的照片值得被放出来。我回头看向宇涵,他的眼神平静而没有温度,看不出太多的情绪,我看了看他手中的水,抬手接了过来。那水那样的重,重的我几乎拿不住,承受不住。我又抬眼看了他一眼,他的面容开始变得模糊,我觉得这些天我强忍的勇气和意志都在这一刻被抽空了,在失去知觉的那一刻,我看到宇涵眼中闪过的惊慌。他伸手接住我瘫软下去的身子。我不由的感到喜悦,果然他还是在乎我的,我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从无尽的混沌中悠悠醒来,我觉得眼前是很多的光点,渐渐的,我才意识到,那是办公室顶上的吊灯,而我能感觉到,我的手臂上缠着血压计,而此时正有一只手在把它取下来。“廖总,她醒了。”我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我终于可以聚焦目光了,我看到一个女人正从我身边站起身来,而远处,宇涵正靠在办公桌前看着我。

“你看需不需要叫个救护车。”他的声音依然冷漠。

“应该不需要。”说着那个女人低头看了我一眼,“不过如果您或者莫女士觉得需要可以去医院看看。”

我虚弱的开口道,“不用了。不用叫救护车了。我休息一下就好。”

那个女人没有再说什么,微微点点头,拿着药箱出去了。这让我想起我似乎是见过这个女人的。从廖伯伯管理公司的时候起,公司里就是有护士的,后来更是因为宇涵的身体和何伯的病,这医疗室便从来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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