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重水复疑无路(2 / 2)

往年四人团队还有金元和李兴,如今两人已入军营训练,只剩刘缺和杨小小,故而刘缺成了集火的对象。

两人的对话在嘈杂的环境中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关注,大家重点关注的仍是引气入体的开始。

与往年不同,引气入体即将开始时,金家军领导位置还是空的,领导带队开会已有好几时辰。

月盘清晰,洒下阴冷。

一阵晃动便由地面传来,众人停止了交谈,只见一块巨大的带有凹槽的石头从祭坛中间升起。

引气石!

引气石由将军练成,每月在军营内流转,放于其中一个练武场地下。到了当月15日,月满星明,才会从中间升起,石身上的五处凹槽便可吸收天地之气,经过引气石从而细分为金木水火土。每处凹槽均含有相应微弱之气,将手按于凹坑之上,若能引气成功,便可借由此气,打通内部脉络。

石头完全露出地面后,石面像水波般吸收着月光。同时,从地下又慢慢走出了一老人,双手放于腰后,刚施完劲的双手还亮着金光。

是他推的石!

老者缓步走到石前,一掌拍在引气石,强烈的金光瞬间照亮了整个练武场,石体上的气在金气的作用下,全部缩进石头内。

老者放下手掌开口道:“引气仪式正式开始。”

家长们便带着自己的孩子赶往相应的凹槽,相对于家长们的激动,刘缺已是看淡,轻车熟路的走到任意一个凹槽,便将手掌按了上去。

“果然没反应啊,唉。”对于他来讲,哪一个凹槽都是一个样的,前几年心有不甘,试了每个凹槽,也是无功而返。

不一会儿,石头旁亮起了好几个亮球,这是引气入体成功的象征,几人欢喜几人忧。

“好,好,好。”一声笑从场边传来,一支气势磅礴的队伍从场外走来,正是开完会议的千夫长和他的属下,领头的男子高大威猛,虎背熊腰,浓密的毛发散发着男人的气味。他的嘴上带着笑意,正是金家军千夫长金坚,为了保全金族血脉,背负懦夫之名逃难到大土之地。他可是无时无刻不想着重整金族,这些发着光的孩子正是他的寄托。

众人见千夫长来到,起身相迎,特别是那些光球的父母,已是激动万分。

金坚心中坚定,道:“少年强则国强,我辈必将重返西域,振兴金族!”

在座众人皆是怀有重整之心,齐声高呼:“重返西域,振兴金族!”

从未有过的集体感在刘缺心中燃起,这是他决定奋力一搏的关键原因。

待光亮结束后,便是篝火燃起之时,金坚已坐于主位,俯视练武场,欣赏即将开启的圆月之戏。

圆月之戏分为武戏和文戏,又分为少儿组,青年组以及中年组,既能同龄切磋,亦能越级请教,也是进军营的一条路,被选中者,无须参加一年一度的军队体训,便能直接加入。

“圆月之戏开始!”副将一声高呼。

一道身影迅速跳到了台上。

“刘缺上来!”郑元昊拿着长枪直指刘缺。

“哼!来!”

轻拍杨小小的小手,刘缺抓取起兵器架上的长枪,走上了练武台。

“哎,刘缺还不能修气啊,身上感觉不出一丝气息,多好的苗子啊。”金坚叹息,刘缺对长枪的天赋,就是他也惊叹不已。

“缺儿还没走吗,怎么一开始就是他对战。爹,您说,缺儿能敌得过小昊吗?”金坚旁有一妇人,身着朴素,年龄三十来岁,温柔的眼神盯着场中的刘缺,向旁边的老人询问,她是刘缺的母亲,赵婉,

往常刘缺测完后总是第一个离开,如今不仅留于场内,竟然还是应战方。

这几年,赵婉能明显的感觉到刘缺从一开始的无所谓到如今想进军队的决心。

“不好说,我虽能通气,也不过是伍长之力,难以看透,不过元昊修行刚满一年,刘缺凭借枪术,应有一战之力。”开口的老者是刘缺的爷爷刘易狩,老爷子身着长袍,戴顶巾帽,拖他的情,庞将军才收下了这逃难之军。也因此,他俩才能坐于金坚旁。

老爷子为了借这圆月之戏为由来看小孙子,特地从书院请假出来。对这唯一的孙子,他可是相当地宝贵,犹记得当时,一封书信由护卫带入。

书信上的字迹乃是离家出走,侍奉金族而去的小儿子,书信无多言,只讲他的儿子将于三日后抵达大土边境,希望老爷子收留。

“儿子啊,你在哪呢?”老爷子的思绪很快地飘散开来,却被赵婉的惊叫吵醒,定睛一看,刘缺竟然被击飞出去,撞在兵器架上,手中长枪早已拦腰折断。

刘缺自打站于台上,精神已是高度集中,拿枪架起滴水式,只等对方出招后一击制胜。

可那郑元昊也不是傻子,枪术本就不精,若落入刘缺节奏,必是持久战,久战之后灵气消耗完毕,胜负难料。突的一丝念起,左手伸直做线,右手抓住枪身,左脚蹬地,右脚猛的挺直,长枪便如那离弦之箭,带着金色的气直插刘缺腰间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被锁定的刘缺急忙横推长枪,不料那金色的气犹如精钢般坚固,木制长枪一触就断,紧接着,带有破风声的长枪携带强大的冲击力将刘缺击飞。

撞在兵器架上的刘缺失力地捂着肚子,狂呕肝水,幸好长枪未开刃,不然可有穿肠之险。

一瞬间,失落,绝望,无助,不甘,难以置信的情绪涌上心头,刘缺虽有所预料,仍旧有所不甘。

瞬间,爷爷母亲飞身而至,拿出药膏,赶忙涂在伤口之上,关切得问道:“缺儿,没事吧。”

与此同时,杨小小跃至台上,怒道:“比比比,你来跟我比啊!”

郑元昊惊喜的表情被杨小小的怒颜压制,杨小小即将突破十夫长的气势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求饶道:“不比了,不比了,小小,你把气收回去吧!”

“这丫头,有点意思,跟他老爹一个德行。”金坚开会的大帐里,一胖将军身居首位,闭着眼睛,感受着练武台的较量。

“咦,赵姨,刘老,缺哥呢?”

杨小小转身下台,却发现刘缺已经不见了。

刘缺一路往西跑,一路上滴落的肝水夹杂着眼泪和鼻涕。

台上的经历和失败并没有让他伤感,唯有亲人的关心才会触动他坚硬的内心,一个关怀的眼神都能令他感动万分。

刘缺哭成了泪人,这是第一次感受到爱的力量,能够让人不自觉的流泪。

此时台上,郑元昊甚是兴奋,手舞足蹈的展示着自己的身躯,十分认可自己的机智,经过此战,他将成为军队的一员。

可惜那杨小小追刘缺而去,他已知晓再无可能摸到那滑嫩的小手。

“切,垃圾有啥好关心的,我迟早让你成为我的女人。”郑元昊在心里念道。

“缺哥哥,你跑哪去了。”

看着树下呼喊着自己名字的杨小小,刘缺此刻五味杂陈,他有些不好意思再见小小,自己打造的人设怕是一瞬间崩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到底要去向何方。

“嘿,我就知道你在这片老地方。”杨小小听见了一声叹息,双脚一蹬地,跳上了树枝,那可是刘缺爬了半分钟的大树,杨小小竟然一跃而上。

“小小,这。”刘缺说不出话来,此番轻功,小小怕早已是修气之身了。

“你啊,先擦擦脸上的盐渍吧。”杨小小拿住随身薄布,为刘缺擦去泪水蒸发后的盐渍,还以为是失败后的伤心之泪,接着开口道:“你不要伤心,你还有我们呢,现在回去,我给你报仇去。”

“小小,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刘却并没有这么快地放下,他的思绪很乱,乱到无法思考,幻想着睡一觉,就能回到昨天,那他必不会再去测试是否能引气入体。

“哎呀,缺哥哥,走嘛!”杨小小撒娇地摇着刘缺的手臂。

两人来回拉扯,不知不觉间,一头野狼悄然而至,野狼拖拉着右脚,右脚骨头错位,是一头老狼王,被竞争者打败,流落边境森岭中。

两人的叫声吸引了老狼,无奈树枝太高,便只能埋伏于树旁,等二人跃下之时杀之。

“好吧,小小,不过我有一个请求,我想,想一个人回房间待会,到时候你帮我把我娘亲他们拉走。”刘缺终是服软,主要还是嗅到了一丝危险,一股血腥味。在这林中,越到晚上,野兽出没越是频繁,相当地危险。

“好耶,走了!”杨小小也不拖拉,直接拉着刘缺就蹦了下去。

刷地一声,老狼向二人扑去,犀利的狼爪直接向二人后背刺去。千钧一发之际,杨小小体内真气自流,在体表形成了金膜,将攻向她的狼爪挡住,狼爪与金膜接触的一瞬间,杨小小便有了反应,急忙推开刘缺,后发而至的右爪直接在其脸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透过伤口,洁白的牙齿清晰可见。

女孩虽已有对敌之能,可缺少对战经验的她,被狼爪一伤,直接吓昏了过去。

踉跄倒地的刘缺这才反应了过来,心中强烈的悔恨和懊恼激起心中无名火,血肉激发,愤怒充斥了刘缺的大脑,理智早已荡然无存,体内暗藏的一丝真气像是找到了机会般,向着体外逃去,也就在此时,一条条金黄色的锁链浮现于体外,将那丝真气锁住后,慢慢地向刘缺身体锁去,然后融进体内,仿佛一滴水滴滴在了额头,刘缺恢复了清醒。

再看那老狼竟然像见了鬼一般仓皇逃去。

不容刘缺细察,救小小要紧,急忙拿出口袋里的伤药,隔三差五就要接受比拼的刘缺,自然也被母亲在裤子内侧缝制了一个口袋,备着极好的伤药。

在伤药的作用下,杨小小脸颊的爪伤瞬间结痂,慢慢的,杨小小的呼吸开始顺畅,只不过强烈的惊吓,还是令其情绪波动太大,竟沉沉的睡去、

“这小丫头还挺可爱的啊,小子,你可不要让她跑了哦。”

一声笑意传入刘缺的耳中,“是谁!”刘缺随后一挥,石子上竟沾有金色的气,如同郑元昊枪头那般。

石子并未击中声音来源,远远地飞了出去。

“好小子,上来就打父亲,不怕天打雷劈啊!”

刘缺错愕地看向被石子击散,又聚合的身影。

“气化身?!”刘缺惊叹,书上所说“只有上将军才能掌握的神秘气功,能够加快与自然通气,以自己精气幻化而出,不过不能离体百米”“可这里可是大土边境,难道此人在百米之内?”刘缺一阵错愕,不想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

“你小子懂得还挺多,没那么厉害,使了点小手段而已,只有在你金锁出来之时,月满之日,才能显化一次,时间也不过两分钟而已。”身影终于聚集完毕,虽然不能看清面貌,不过那书院长衫,刘缺还是认得,同时身体不自觉得颤抖,触发了血浓于水的亲情,这就是刘缺的父亲!

“父亲?”这道身影每年中秋都会在刘缺梦中出现一次,刘缺也并未将其与父亲联系在一起,只记得每次出现时,只演示枪法基础拦拿扎,故而刘缺的枪术基础远超常人。

“孩子,对不起,我没有做到父亲的责任。”只见中年男子温柔地说道,不过身形的溃散速度超出了他的想象,没办法,中年男子随后嘱咐道:“我的时间不多了,接下来的话你可要记住,你要记在心里。”

刘缺眼眶的泪水又要喷涌而出,一句关心的话总能让他流泪。

不等刘缺点头应和,中年男子继续说道:“你出生时,天生五行饱满,无缺无盈,注定不能跟天地同气,我便将偷天之气注入你的体内,并用金锁童子功将其锁住,也就是你现在体内的金锁。这偷天之气不能与你同化,却能让万物之气存于你体内,为你所用。若想尽快掌握,可去学习五禽之戏,五禽戏功法特殊,可去学院图书馆抄录并学之。等到你的身体不排除外气时,金锁童子功就迈入了第二阶段。”中年男子正欲继续讲述,下体已经溃散。

“父亲,我如何才能见到你。”刘缺急忙地问道,母亲从未与他提及父亲,就连爷爷,也总是避而不谈,此刻心中一大顾虑已经消除,又何尝不想知道父亲的消息。

“待到将军日,可来西边寻我!”说罢,中年男子的身影便彻底地消失了。

此处的金光闪烁在黑暗森岭中额外鲜艳,此起彼伏的呼喊声随之而来。

“。。。。。。”

啪!

强大的气息压制了那位胖将军:“老庞,我女儿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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