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房中女(1 / 2)

寂鳞想一巴掌抽死面前这个露出迷茫懵懂的凡人。

“你,去把,结界,破了。”她说出的一个字比一个字更冷。

“噢~”张亦翎恍然大悟,然后从树上跳了下去。

寂鳞叹了口气,从某些程度来讲,林非白比张亦翎好用。

寂鳞双手插着衣兜,散漫地跟在少年身后,看着他修长挺拔的背影,心中泛起一阵惆怅,若是自己的妖力还在,何故需要一个凡人。

从上个星期发现荣玉湾出现魔障起,她已经换了三四个法子,但这座别墅的主人异常警惕,无论她用什么身份都没法接近屋子。

而她也感受到了属于高阶道师的气息。

寂鳞穿过精心设计的花园和洒着的喷泉,清冷的眉间弥漫着散不去的忧郁。

换做以前,什么高阶道师还是什么天师,都只是她一弹指能解决的蝼蚁。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门口,张亦翎从他腰间那小布袋里掏出一张符咒,寂鳞扫了一眼,竟是她没见过的符文。

符咒顺着张亦翎修长的手指脱出,飘然贴到结界上,结界如被符咒融化般,缓缓撕开了一个一人大小的口子。

“这是什么符。”寂鳞脱口而出。

“逆光符。”张亦翎回眸笑道,眉梢扬着属于少年轻狂的得意,“我自创的,厉害不?”

寂鳞冷冷白了他一眼,自顾走进了结界中。

两个人虽然隐身,但这四周都是监控,堂而皇之打开门进去反而打草惊蛇。

寂麟飞身攀上二楼,从白玉栏杆翻进去,她轻轻推了一下门窗,这栋别墅所有的门窗都关死,窗帘闭合严实,但气味是掩盖不住的,寂麟站在二楼阳台已然能闻到三楼飘下来的阵阵恶臭。

她捂着鼻子往三楼看,楼上阳台突然探出一张欠扁的脸,张亦翎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三楼,附身冲寂麟笑了一下,这小子有一张祸国殃民的脸,笑起来明亮璀璨。

“可以进去。”张亦翎笑嘻嘻地用口型说。

寂麟一手攀在栏杆上,借力飞了上去,扬起了风衣的衣摆,稳稳落在三楼的阳台上,她瞥眸看了一眼阳台上的红光摄像头,红色的光点如黑夜中野兽的眼睛,锁定在阳台上。

寂鳞轻轻蹙起了眉,她看了张亦翎一眼,刚准备开口。

张亦翎反应机灵,居然这次读懂了寂鳞的意思,抬手冲摄像头凌空弹了一下,监控中红色光点瞬息。

随后他拔下一根发丝立于身前,口中轻声念道,“念随心动,去。”

发丝被注入了生命,飘然从窗户缝中溜了进去,只两三下,窗户锁轻轻松动,发丝像个小人弹跳而起,费力地将窗户推开。

房间内一阵浓烈的臭味毫无预兆、扑鼻而来。

张亦翎反射性地赶紧用衣服捂住口鼻,这强烈的腐臭味好似尸体烂了很多天,又好像混杂着中药煮烂的苦涩味道,又好似人行走在深邃地底下扑来的阴冷潮湿的味道,还混合着各种奇怪的熏香。

他这辈子都没闻过这种令人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臭味!

寂鳞闻不到似的,轻巧上了窗,翻进了漆黑阴暗的房间里。

“喂,姐姐!”张亦翎刚发声,又吸了一口令人头晕的臭味,他赶忙忍着干呕的痛苦,蹙着眉头捂住鼻子,跟着寂鳞进房间,把窗户轻轻合上。

房间黑峻峻的,飘散浓烈的奇臭味,但若仔细看去,能依稀看到整个房间属于欧式装修,宽敞又华丽,像是主人居住的主卧。

房间正中间摆放着一张三米宽的床,白色床幔自天花板垂落,将整张床围裹在轻纱中。

浓臭正是从这张雕琢精美的公主床上散发而来。

寂麟缓缓走上前,食指腾升出一簇妖火,给周围带来微弱的亮光。

她揭开轻纱帐,在妖火的照耀下,她看见床中央躺着一具丑陋的中年女人。

之所以这么称呼,是因为这个人的脸上全是大大小小肿起的脓包,这些脓包扎根在脸里汲取着病人的营养,长得红里透黄,黄中带着浑浊的白色赘物。

密密麻麻地挤在她的脸上,几乎认不清这个人原本的模样。

着女人的嘴部鼓起,似乎是含着什么圆润的硬物。

寂麟掀开白色的被子,露出了女人的身躯。

张亦翎赶忙跟上去瞧瞧,一看到这女人的模样忍不住倒退了好几步。

这具身体腐烂地比那张千疮百孔的脸更恐怖!

大大小小的疮口处已经被人抹了白色的透明乳液,但仍然止不住地流黄色的脓,俨然已经溃烂不堪了,连洁白的床单也浸透了污黄色的腐烂污渍。

“腐烂成这样,居然还有活气。”张亦翎捂着鼻子道,“有人在用蕴气珠给她吊命。”

黑色的雾气源源不断地从中年女人溃烂恶心的躯体里发散,犹如腐烂恶臭的热气蒸腾着她的身体。

寂鳞伸出食指,轻轻点在她的眉心前,闭上了眼睛。

一瞬间,四处游走的魔障如被虹吸般顺着女人的眉心攀爬上寂鳞的食指,缭绕进寂鳞的衣袖中。

咒怨、悔恨、恐惧、绝望的情绪从魔障中爆发而出,跟着不断翻涌的魔障涌进寂鳞的灵窍!

寂鳞抽搐了一下眉心,她只见被魔障包围的女人冲她伸出干枯的手臂、痛苦而尖锐的呐喊直直刺向她的神识!

那女人腐烂成这样的惨状,精神领域竟然没有被吞噬,反而无比清晰强悍!

寂鳞猛然睁开眼睛。

张亦翎单手掐诀,快速在寂鳞后背点了三下,将她往后拉了一大步距离,压着声音紧张问道,“没事吧……”

寂鳞面色凝重地俯视着床上的活死人,这女人有好强的求生欲。

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片刻,房间的门就被打开。

进来的是一个微胖男人和一个穿着道袍的老头。

“周叔,我亲眼看到夫人的被子动了。”微胖男人浑身发抖地缩在道袍老头身后,他面上的恐惧之情一览无余。

他是这个别墅的管家,大半夜起来撒尿,顺便看了一眼监控,就看到房间里被子仿佛被无形的手给翻开了,这这怎么不叫人害怕?

特别是当管家知道这世界上还有非人的东西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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