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8岁生日(1 / 2)

罗比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天才蒙蒙亮。

这天是罗比18岁生日,在他的心底有股潜在的兴奋的激情暗暗地涌动着,以至于早早地就告别了梦乡。他穿好衣服从卧室里出来,脚步轻无声息地走下楼,生怕吵醒了母亲,然后打开后门来到室外。

屋子的后面是一片葱翠的草坪,四周点缀着几株不高不矮的常青树,一条石径斜穿过草地直抵波光粼粼的蜿蜒的小河。罗比欣赏着浓淡有致的曙色,漫步在绿茸茸的草坪上,感觉那草十分的柔软,踩在上面仿佛踩在用澳毛织成的厚厚的地毯上一样。

在草坪上转悠了一阵之后,罗比信步走向河边。天色渐渐明亮,镶嵌在东方天际的云彩显露出微红,四面八方的鸟儿放声歌唱起来。罗比望着清湛的河水,蓦然回想起两年前在这里与父亲一起度过的短暂的时光,父亲的许诺言犹在耳:“罗比,等你到了十八岁生日那天,爸爸要送一辆你心中向往已久的摩托车给你。”他清楚地记得,当他听了父亲的许诺后,无比兴奋地扑到父亲的背上,大声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可是不曾想到,那次竟是他们父子倆的最后相聚,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见到父亲。值得一提的是,那天他和父亲在这里照了一张相,遗憾的是相片在照相馆冲洗的时候丢失了。回首往事,罗比感伤不已。他心里想道,假若父亲还活着的话,父亲这时一定把摩托车的钥匙交到了他的手上;他满怀喜悦地骑着摩托车在空阔的原野上飞驰。可惜,这一切而今都只能在想像中实现了。罗比喟叹一声,捡起一块砾石弯腰横向扔进河里,砾石擦着水面跳跃了几下后沉了下去。

“罗——比——”母亲的声音从罗比身后传了过来。罗比转过身来,看见母亲仪容端庄地站在草坪上。

这时天已经较亮了,漫天的彩霞把玉宇点染得绚烂多姿。罗比离开河边,步履轻快地来到母亲面前。“妈,你干吗这么早起来,也不多睡一会?”他关心地说。

“我已经睡好了。”罗太太说,“今天是你生日,你倒是应该多睡一会。”

“是啊,我也想多睡一会,”罗比说,“可不知为啥早早地就醒了,再想睡也睡不着了。与其睁着眼睛躺在床上,还不如干脆起来到室外走走,多呼吸一点早晨的新鲜空气。”

“你在河边做什么?好像有心事?”罗太太望了望河边说。

“我想起爸爸了。”罗比神情怆然。

罗太太深知罗比对父亲的怀恋之情,心里一阵酸楚,她不想让罗比沉浸在伤痛之中,于是微笑着抚慰道:“今天是你生日,应该尽量保持好的心情。过一个快乐的生日向来是你爸爸的心愿,别叫他失望。”

“妈,我知道。”罗比点头说,脸上微微一笑。

罗太太上前拿起罗比的左手,仔细看着手背上如豹似虎的图案。这与生俱来的奇特的图案一直以来是罗太太的一块心病。这图案呈深绿色,酷肖文身,用肉眼根本辨别不出它与文身有何区别。为什么罗比手背上会生出这样一个图案,无人能够说出所以然来;这个图案究竟是什么东西,意味着什么,亦无人说得清楚。于是乎,人们都管它叫“大猫”,久而久之,“大猫”也就成了罗比的别称。迷信的人认为这似豹非豹、似虎非虎的东西很不吉利,会给罗家带来祸患。罗太太不信迷信,对这种说法并不在意,只是关心这东西是否影响罗比的健康,即使后来发生了不幸——他丈夫罗代书在印度尼西亚北部加里曼丹岛附近的海上罹难,她也不认为这是“大猫”惹的祸。如今,岁月过去了18年,罗比身体发育良好,体魄强健,“大猫”对他的健康没有任何妨害,就像皮肤上的痣和色斑一样,于是,罗太太心里对“大猫”的不安渐已淡忘。不过,她时常兀自有意无意要看看“大猫”,观察一下它有无变化,尤其是在罗比生日的时候,这样的举动似乎已成了一种习惯性了的模式,在不经意间自然而然地发生。

“这大猫的模样我怎么觉得越看越好看。”罗太太边端详着边说。

“妈,你是看得太多了才有这种感觉。”罗比说,“正如有句话说的那样,再丑的东西,看多了也会觉得美,觉得可爱。”

“你这是哲学家的逻辑。”罗太太脸上露出笑容说,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头多的罗比,用手理了理他的有点蓬乱的头发,又说道:“罗比,为了庆贺你十八岁生日,今天我要送给你一件礼物,一件你意想不到的礼物。”

“意想不到的礼物?”罗比感到很惊奇,因为在此之前他记事后的所有生日里,母亲送给他的礼物都只有一样相同的东西——生日蛋糕,不同的是每一次都比前一次稍大一点。看来这次母亲送的不会是生日蛋糕了,那会是什么呢?他想了想说:“是游戏机、手机还是笔记本电脑?”

“都不是。”罗太太摇摇头,“你猜不到的,等到了九点钟的时候你就可以看到答案了。”

罗太太说罢便进屋做早饭去了。罗比又猜摸了一会,随后也回到屋里洗漱去了。

母子俩吃完早饭后,麦頔来了。麦頔是罗比的同班同学,跟罗比已有爱恋之情,在绝大多数同学的眼里,她与罗比是最般配的一对。

麦頔穿一件水红色无袖窄肩连衣裙,身材苗条丰满,皮肤白皙光润,俊秀的面庞显得优雅而有韵致,宛如天使。

看到麦頔来了,罗太太笑脸相迎,满心欢喜,拉着麦頔的手亲亲热热地问长问短。在她心目中,麦頔不仅漂亮,而且明慧文雅,是她儿媳的最佳人选,实际上她心里早已把麦頔当儿媳看待了。

麦頔可以说是罗家的常客了,也很喜欢罗太太,所以见到罗太太不仅无拘无束,而且更有着十分亲切的感觉。她告诉罗太太,她刚和父母到苏杭玩了一趟回来,并从包里拿出一瓶苏州特产“春不老”,说这是她父母特意为罗太太买的。

这“春不老”是苏州产的一种酱菜,罗太太最爱吃,因而见了它十分高兴,并笑呵呵地说让麦頔父母费心了。

“麦頔,走,到我房里去,我给你看一样东西。”罗比有些迫不及待地说。

“伯母,我去了。”麦頔对罗太太说。

“你去吧。”罗太太说,脸上挂着暖暖的笑意。

麦頔跟着罗比上楼去了。进屋后,罗比指着书桌上的木盒子说:“就是它。”

“这是什么东西?”麦頔问。

“你猜猜看。”罗比说。

“这我可猜不着。”麦頔摇头道。

“那你自己打开瞧吧。”罗比说。

于是,麦頔把木盒打开,一尊“大猫”玉雕呈现在她的面前。毫无疑问,这是用上好的玉石雕琢而成的,整块玉料几近洁白,晶莹剔透,雕工精湛,从正面看,“大猫”的形态活灵活现,惟妙惟肖,跟罗比手上的“大猫”毫无二致,再配上一块紫檀木的底座,愈发显得精美绝伦。麦頔一眼认出它是“大猫”的雕像,惊喜地说:“啊!原来是一尊大猫玉雕,怪精美的,一点瑕疵都没有!”紧接着问道:“罗比,这是你妈为你订做的?”

“不是的,”罗比摇头道,“这是我姑妈昨天从曼谷给我寄来的生日礼物。”

“你姑妈?她真是费了不少心思。这真是一件出人意料的好礼物!”麦頔赞赏道。

“可是我妈却不喜欢。”罗比略感拂意地说。

麦頔望着罗比,安慰他说:“我想这没啥,各人的喜好都不相同。这是送给你的礼物,只要你自己喜欢就行了,就怕你自己不喜欢。”

“那你喜欢吗?”罗比问道。

“我当然喜欢!”麦頔莞尔一笑说。

“那就好。”罗比点头笑了。

“哎,你姑妈怎么会想到做一尊大猫的雕像?”麦頔观赏着玉雕问。

“我想大概因为这是我的标志吧。”罗比抬起左手,指着手背上的“大猫”说。他只能这样猜想,因为事前事后他没有从姑妈那里得到任何信息。

“我想也是,很可能是因为这个缘故。”麦頔说,然后问道:“今天是你十八岁生日,你妈该不会还是只送你一个大蛋糕吧?”

“当然不会!”罗比十分干脆地说,“我妈说了,她要送给我一件我意想不到的生日礼物。”

“什么礼物?”麦頔问。

“我妈没说。她说九点钟的时候就能看到了。”罗比答道。

“还有一会时间。我们到外面草坪上去走走吧。”麦頔看了看手表说。

“好的。”罗比说。

他俩从后门出来,刚走到草坪上,一大群乌鸦从天而降,落满房顶和枝头,哑哑之声充牣于耳。这是一种宽嘴棕色尾巴的乌鸦,个头很大。

“哟!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乌鸦?”罗比望着屋上的鸦群,觉得不可思议,他家以及这附近从未来过如此之多的宽嘴棕尾鸦,这也应该算得上稀罕事了。“要是来群喜鹊就好了。”他接着说。

“来群乌鸦也不错,说明你的生日老天爷还是蛮关注的嘛。”麦頔诙谐地说。

“唉,我可不喜欢乌鸦!”罗比摇头叹息道。

群鸦胡叫乱喊了一气之后,扇动着翅膀哗哗哗地飞走了。

他俩在草坪上说着话,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了。这时从门口传来罗太太的叫声:“罗比,快去开门,你的礼物来了。”

“哟,都九点钟了!”罗比说着跑进屋去。

罗比穿过客厅,急忙把前门打开,一个搬运工站在门口说:“你家买的摩托车送来了。”

“摩托车?”罗比不禁惊讶失声。

搬运工将上好了牌照的电动轻便摩托车从货车上搬了下来,然后拿出一张单据让罗比签了字后,便上车走了。

罗比望着眼前崭新的金枪鱼,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尽管这不是他梦寐以求的燃油摩托车,但他心中依然万分惊喜和激动。而且他觉得这车正合适,驾驶它不需要驾照。这时罗太太跟麦頔走了过来。

“罗比,这礼物怎么样?”罗太太问。

“妈,我太高兴了!真的是意想不到!”罗比心情激动地说。说实话,他没有想到母亲会送他一辆电动轻便摩托,因为母亲一向不赞成他在20岁以前骑摩托车。不过现在他明白过来,母亲是为了了却父亲的遗愿,让他在九泉之下能够安心地闭上眼睛。

“罗比,你还愣着干吗?骑上去试一试呀。”麦頔欣喜地说道。

罗比看看母亲和麦頔,兴致盎然地骑上金枪鱼一溜烟跑了出去。他骑上摩托转了一圈后回到门口。

“感觉如何?”罗太太问。

“没的说,太棒了!没有一点噪音。”罗比兴奋地说。

“我觉得有点不好。”麦頔稍有遗憾地说。

“那点不好?”罗比问。

“这牌子不好。”麦頔说。

“牌子不好?这可是最好的牌子!”罗比神情有些懵懂地望着麦頔。

“我是说温瑞蓬买的就是这种牌子的摩托车。”麦頔诠释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罗比醒悟说,“你是说温瑞蓬买了金枪鱼的车,我就不该跟他买一样的,对吧?”

“是的,”麦頔说,“干吗非要跟他买一样的呢?”

“这没什么,好东西谁都可以买。”罗比毫不介意地说,“难道坏人穿了某种西服,好人就不能穿这种西服了?”

“我说不过你,反正觉得不是尽善尽美。”麦頔说。

“麦頔,温瑞蓬是温瑞蓬的,我是我的,干吗非要跟他搅在一起呢?你这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吗?”罗比耐心地劝说道。

“是呀,麦頔,罗比说的对,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省得自寻烦恼。”罗太太也劝道。

“伯母,没事,我知道。”麦頔微微一笑说。

他们正说着,柯杰文、毕莎、汤琪三人骑着自行车来了。

“罗比!”柯杰文喊道。

“杰文,你们来得真准时呀!”罗比从摩托车上下来说,抬起左手跟柯杰文的手轻击了一下。

“阿姨,您好!”他们三个人下了自行车说。

“你们好!”罗太太笑着说。

“罗比,这是你买的?”柯杰文放下自行车,目不转睛地盯着金枪鱼看。

“是我妈送给我的生日礼物。”罗比说。

“哇,好酷呀!罗比,你真幸福!”柯杰文歆慕地说。

“哇,这车真漂亮!”毕莎和汤琪说。

“罗比,下学期你就可以骑新车上学了。”汤琪接着说。

“这还用说。”毕莎说。

“麦頔,你上学也用不着骑自行车了,每天可以搭罗比的车。”汤琪笑嘻嘻地半开玩笑似地说。

“去,我才不想沾他的光。”麦頔含笑说。

看着他们说说笑笑,罗太太心里很是高兴,这时她说道:“孩子们,今天是罗比十八周岁的生日,你们都是罗比要好的朋友,今天邀请你们来参加罗比的生日Party,借此机会大家一起聚一聚,高兴高兴。你们玩吧,我去准备饭菜了。”

“妈,我们要去海边冲浪。”罗比说。

“去吧,别玩得太晚了。”罗太太说,转身进屋里去了。

“我知道。你们等着,我去拿冲浪板。”

罗比说罢,到屋里去拿来冲浪板,用绳子将其绑缚在他的新车上,然后一行五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在男生中,柯杰文是罗比最要好的朋友,个子要比罗比矮半个头,相貌也不及罗比英俊,但仍不失男孩子的帅气,而且头脑机灵,性情开朗豪爽,在班上亦深得女生们的青睐,人气指数仅在罗比之下,位居第二。

毕莎是柯杰文的女友,容貌清秀,性情文静。同麦頔和毕莎比较起来,汤琪姿容稍逊一筹,体态略胖,为人热情率真,她十分爱恋的人是柯杰文,这一点已不是秘密,其他四个人都知道。由于柯杰文已跟毕莎相爱,所以汤琪把这份挚爱深深埋藏于心底,绝不随意表露,从而较好地维系了与毕莎间的关系平衡。

顶着炎炎烈日,他们五人来到了海滩。两个小伙子手脚麻利地脱去衣服,穿着游泳裤夹着冲浪板,一头扎入波涛翻滚的大海。三个花季少女也脱去衣衫,身着比基尼泳装拥抱大海,在海边明澈的水波中欢快地嬉戏。

罗比和柯杰文娴熟地踏着冲浪板,身轻如燕,仿佛腾云驾雾似地在波峰浪谷间自如翻飞,又宛如海鸥在碧波白浪上盈盈起舞。

麦頔她们在水中嬉闹了一阵之后走上岸来,三个人坐在松软的沙滩上观赏着罗比和柯杰文的精彩表演,不时击掌叫好。两个小伙子矫健的英姿磁石般地吸引着姑娘们的目光,直至有人骑着电动摩托车来到时,才使她们移开了视线。

原来,来者是同班同学温瑞蓬与阿毰,是他们最讨厌的人。

温瑞蓬和阿毰下了车,朝他们三人走来。

温瑞蓬身材匀称,身量同罗比相差无几,脸稍长,头发略微卷曲后披,眼睛凹陷,其外貌给人以慧黠傲岸的感觉。阿毰是温瑞蓬的铁哥们,身高比温瑞蓬矮许多,体型偏瘦,方圆脸形,外表显得纯朴厚道。

“嗬,一个个玉体裸露,实在是诱人啊!”温瑞蓬走到她们跟前举止轻薄地说。

“一副色狼相!”汤琪冷言回应道。

“汤琪,有话好说,可别恶语伤人呀。”温瑞蓬大为不快地说,但并未动怒,因为他对这种刺耳的话已经司空见惯了。

三个女生赶快穿上衣服,以免她们的身体被淫邪的目光所玷污。

“麦頔,你穿比基尼泳装显得格外优美,一点也不比时装模特逊色!”温瑞蓬贪婪地看着麦頔曼妙的身姿,凑到她面前奉承道。在他眼里,麦頔就是他倾心向往的白天鹅,尽管麦頔鄙弃他,但他的春心却始终不泯。

麦頔冷眼不屑地瞥了一下温瑞蓬,懒得搭理他。

毕莎听了心里只觉得好笑,结果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这笑声里散发出浓郁的嘲讽气息,引得汤琪也忍俊不禁了。

温瑞蓬并不感到难为情,把目光移到海上,自言自语道:“大猫冲浪的技术还是蛮不赖的嘛,不过跟我比较起来,只能算得上雕虫小技。”

“哼,说大话也不怕牙疼。”汤琪又刺了温瑞蓬一句。

温瑞蓬瞪了汤琪一眼,然后走到罗比的车前,打量了一下,说:“这是谁的车?竟和我的一模一样!”

这时罗比同柯杰文一块夹着冲浪板走了过来,他俩显然是看见了温瑞蓬才停止冲浪的。

温瑞蓬看着罗比走了过来,摆出一副傲慢的神态说:“大猫,怎么偷偷摸摸躲在这里冲浪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很想跟你PK一下。”

罗比嗤之以鼻,说:“对不起,跟我PK你还嫩了点,不够资格。”

“别神气,”见罗比蔑视自己,温瑞蓬眼睛一瞪,不服气地说,“有种的话,我俩立马就到海里去决一高下。”

“这个提议我很感兴趣,只可惜今天已经没有时间了。”罗比轻蔑地一笑说,“因为今天是我生日,我还要回去过生日。抱歉了,改日奉陪。”

罗比和柯杰文自顾自地穿上衣服。

“罗比,不要拿生日当借口,依我看你分明是害怕,不敢比试。”一直站在旁边没有开口的阿毰这时发话道,他是想用激将法迫使罗比就范。

“阿毰,你甭用激将法激我,”罗比睄了阿毰一眼说,“我打生下来到现在,好像还没有怕过什么。”说罢上了车,发动引擎。

“大猫,”温瑞蓬走到他身边说,“想必这是你的生日礼物吧。”

“你说得很对。”

“你竟然也喜欢这种牌号的车,真是慧眼识珠啊!”

“谢谢你的抬举。”罗比说,然后朝他的同伴们挥手道:“杰文,我们走吧。”

望着罗比他们欢声笑语地离去,温瑞蓬心中颇为不悦,在沙滩上狠狠踢了一脚。

罗比和同伴们刚回到家门口,成群的宽嘴棕尾鸦又奄然而至,在他们头顶上飞舞盘桓。

“奇怪,这乌鸦怎么又来了?”罗比心里说。

他们纷纷弃车赶紧往屋里跑,结果麦頔的头上还是挨了一团鸦粪。

“真讨厌,该死的乌鸦!”麦頔摇着头恼火地说。

“快去洗个头吧。”罗比说。

“麦頔,头上沾了鸦粪可是要走财运的呀!”汤琪在一旁逗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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