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各自抉择（2 / 2）

看来，叶先生似乎并不完全信任自己过去的队员。也是，听星川小姐说，这些队员当年就是因为不服从叶的命令，才被判刑的……黛灰默默地想着。

就在黛灰内心闪过诸多念头的同时，葛叶已经快速翻阅完所有资料。此时，他又从头一张张缓慢翻动，边看边点评：“我收回我刚刚的发言，星川莎拉看起来反而是最正常的。那个伏见学的眼睛不对劲，应该是他的第二脐带变异了。”

连接婴儿与母体的脐带叫做第一脐带，连接眼睛与大脑的则被称为第二脐带，灵视派认为如果一个人身上的第二脐带足够多，视野足够丰富，就能获得连接神灵的第三脐带。因此，灵视派的成员总被血液派戏称为“一群想变成苍蝇的怪胎”……黛灰迅速记起了昨夜本间向日葵小姐的教导。

“这我知道。”叶早有预料般点头，又补充一句，“伏见学过去是灵视派的一员，曾接受过他们的实验。”

“好吧，希望他还能控制得住自己的脑子，不会产生多余的想法。”

葛叶将资料翻到下一页：“铃原露露……铃原……那个超级富有的东方大亨的女儿？听说他们家对女孩的管教极其严格，对待她们如同囚犯，怎么居然也愿意放女孩子出来露面。嗯，她身上有恶魔的气息，叶你该多留意留意。”

“恶魔？”黛灰疑问着重复。

“恶魔在广义上指的是民俗传说里与神对立的邪恶存在，标准化的定义则是所有拥有神力，但并不身怀神血的生物。这使祂们看起来就像是偷走了神灵的权柄。”

叶随口解释，接着认真问葛叶：“你指的是她的肉体跟恶魔有过亲密接触，还是她已经被恶魔附体了？”

葛叶思考了几秒，摇摇头：“暂时应该还没被附体，那气味不够浓厚。”

叶明显松了口气：“那就好，她输入过两次诅咒的神血，一旦被恶魔附体，将难以逆转的堕落。”

……

“你放心吧，我和剑持先生不一样。”铃原露露为手中的咖啡加了一块方糖，放在鼻端，深深嗅着咖啡的香气，“我也和你不一样，至少我不会轻易向神灵出卖自己的肉身。”

坐在餐桌对面的绿仙皱起眉头：“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只想知道你跟那只恶魔达成了什么交易。”

铃原露露顿时发出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嗓音既温柔又飘渺地继续说道：“这是秘密，就像我也没有问你，和亚哈古尔的那些人达成了什么交易呀。”

……

“绿仙，先生？”

葛叶抬起手中的纸张，盯着个人信息那栏，笑了下，“好吧，看来我猜错了，我还以为他是位女士。”

“他确实长得很像女孩子，很漂亮。”黛灰回忆着绿仙的模样，附和了葛叶一句。

叶喝红茶的动作停了。

他先是侧头向黛灰询问：“阿葵有跟你们提过献祭仪式吗？”

“提过。古代苏美鲁女王统治下的常用仪式。真正的大神能够接受献祭，而祭品将近距离接触真神，人牲会因此获得位格的提升，哪怕他们根本没有神血。”

“是的，而人牲的一大特性就是会被抹去性别。”叶点头，转而问葛叶，“你觉得绿仙被献祭了？”

“对，绿仙身上有一种腐坏的味道，这给我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我敢肯定，他和咱们这位黛灰先生如果长时间共处一室，一定会带来异变。”葛叶望向黛灰，眼神揶揄，让黛灰不禁打了个寒颤。

叶的手指摩挲起茶杯边缘：“我也有类似的想法，绿仙的家人大多信仰欧顿，会有无形的力量参与其中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得再接触看看。”葛叶将资料合拢，递给黛灰，“另外，我对那位迪滋加登先生也非常感兴趣，半个血族，呵呵，通常来说血族是不会有混血儿的。”

“也就是说，这里的所有人都有问题……所以，你不想带任何人去太阳教会？”叶试探着问道。

“不，除了绿仙，其他都带上。”葛叶喝了口加入过量糖和牛奶的咖啡，散漫地后靠住椅背，“他们都很有用。而且，让这些人聚在一块，事情反而会变得更有意思。”

更有意思？黛灰不安地看了葛叶一眼，总觉得眼前的这只吸血鬼十分不靠谱。经由本间向日葵较为系统的介绍，黛灰现在坚信自己只要稍有不慎，就会在太阳教会里凄惨的死去。

想到这，黛灰看向叶，希望他能阻止葛叶这些危险的想法。

可叶却没接话，沉默片刻，他将头转向一边，望向阴云密布的窗外：“要下雨了。”

……

灰暗的阴云底下，无数只黑色的乌鸦盘旋着、叫喊着，像是在为谁敲响葬钟。

伏见学将视线从窗外收回，重新投射到书桌前的纸笔上。

他闭起了眼睛，用只有自己能听得见的声音，小声呢喃：“可是啊，叶，我们又有什么不同？哪怕再来一次，你不还是愿意选择相信那只吸血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