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贪欲深渊（2 / 2）

“呃。”发现自己自作多情了的黛灰，话瞬间被堵在嘴边，抬到一半的手也僵住。

他一时尴尬地四处看了看，瞥见叶放下的茶杯里漂浮着超量的柠檬片，便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你很喜欢柠檬？”

“正相反，我很讨厌。但红茶的作用是提神不是吗？越酸的东西越能让人清醒。”叶平静地咬了一口培根，专心解决着早餐。

两人都不说话了，安静的空气里，黛灰咽了口唾沫，肚子又不受控制地咕了一声。

叶挑眉：“你还没用早餐？想吃什么怎么不和外面的人说？”

“啊？我还想着我……”黛灰本以为自己在展现出月亮和无形方面的特殊后，在治愈教会应该不会有什么好的待遇。

“你有这个权利，治愈教会还没穷到需要苛待囚犯的程度。”叶不是太在意地打断。

“囚犯……”黛灰又一次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明显地感到叶今天的情绪似乎不太好，只得沉默起身，小心翼翼地跟门口的守卫要了一份和叶一样的早餐。

很快，同样漂浮着三片柠檬片的红茶和加培根煎蛋的吐司也被摆在了黛灰的面前，温热美味的食物险些让他感激涕零。

先一步吃好的叶后靠住椅背，安静地看着侍从收掉餐盘，望着差点丢掉用餐礼仪的黛灰，随口说道：“不够你可以再要一份，毕竟之后你可能吃不到这么好的东西了。”

“什……唔……”黛灰差点被吐司噎住，赶紧喝了一口红茶，被酸的呲牙咧嘴。

“你看起来和前几天我见到的黛灰有些不太一样，表情有些夸张，嗯，或者说更像正常人。毕竟你前几天不管什么样的情绪，都很少有大的动作和表情，我曾一度怀疑你有面部神经麻痹。”叶若有所思地摩挲着胸口的黄金吊坠。

“或许吧，”黛灰苦笑了下，“你们之后要带我去哪里？要对我做什么？”

“去太阳教会找葛叶被盗的那份死亡之神的神血。如果找到了，就当场杀了那个小偷，将神血输进你身体里，这样可以有效防止对方自尽，或者将神血转移。”叶送开握着吊坠的手，交叉十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绕开身体的限制，同时拥有两种血液的？”

黛灰缓缓摇头：“如果我告诉你，我确实对过去没什么记忆，你还会信吗？”

“我信，我为什么不信？”叶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你和葛叶，两个外乡人，在几乎相同的时间出现在普拉尼耶，一个说自己失忆了，另一个说我失忆了。这世上到底有没有记忆之神，怎么谁都能来抢夺祂的权柄？”

你看样子是一点也不信啊，而且还有点因为这个在生气……黛灰无奈腹诽。

叶没等黛灰开口，继续说道：“你昏迷期间，我已经提取过一次你的血了。但实验结果显示，你目前的血只能稍微抑制住我们体内异化的部分，并不能彻底解决它。不过我们都对三种神血杂糅的结果较为乐观。只要你自身并不排斥，所有的仪式你都可以放心交给我，在这方面我可以保证我是专业的。”

“你看起来真的很自信……为什么偏偏是我？我有两种神血了都还办不到，为什么三种就可以？”黛灰又有了一种对方说的每一个字自己都懂，但是合起来就完全不懂的感受。

“因为3是灵数，象征着完全、完满。很多仪式中，3都具备着独特的意义，在仪式过程里处处体现。我们都认为，如果能在你体内成功输入第三种神血，那么这些血液将在你的体内达到一种完美的平衡，使你的躯体更接近神，从而解决我们血液的不足。”

叶习惯性地交叠双腿：“你，或者说，你身上月亮的部分，对暗淡之血产生了一定程度的贪婪，所以融合可能会有风险。而葛叶既然愿意给出死亡的血液，那我们为什么不要呢？说实话，如果还有另一个你，我更希望这次探索能找到太阳教会的血液。我很想试一试，太阳和月亮这样既相近又对立的神灵，会在你体内发生什么。”

听到这样疯狂的想法，黛灰不禁打了个寒颤：“这听起来似乎很痛苦，你凭什么就确信我一定会配合你？我最起码可以自杀。”

听到这个问题，叶突然笑了下，将双手交握，贴于唇边，装模作样地说道：“那些狂信徒们总说‘主说，人不可自杀’。我想欧顿应该不会任由谁来玷污自己的躯壳，这将亵渎祂形态的权柄。不过，你这倒提醒我了，偶尔还是该防备意外的。听说普拉尼耶场新研发了一种拘束衣，比以往效果都要好，或许我可以和他们要一件实验品。”

“不，不必。”看见叶不太标准地学着欧顿信徒的虔诚模样，黛灰嘴角抽动，想起了欧顿小教堂里不太愉快的回忆。

叶又笑了一阵，才收敛笑容，望着黛灰认真说道：“黛灰先生，我们需要你，并且不会无偿的需要你。你渴求什么？金钱、地位、还是肉体？你或许并没有见过巅峰时期的治愈教会，相信我，到时候你拥有的权力将超乎你的想象，就连王都赫露艾斯塔，也将不过是你棋盘上的一颗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