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熙河路的嚎叫恶魔(2 / 2)

知寨叹了一口气:“我们寨是汉寨,情况还好。蕃人本来就不太服管教,还爱四处走动,那些蕃寨的人怕不是早就死绝了。至于附近的村庄,情况也是与这类似。”

众人皆默然。

车队继续前行,于傍晚抵达了宁远县县城。宁远县知县的手段不错,瘟疫基本已经被控制,

沈大夫只是将隔离出来的病人给救治好。再把防疫守则交到知县手里,让他传抄发给附近所有村镇、州县,便去客栈里住下休息了。

看着得令奔驰而出的骑兵,王衣第一次感觉自己的来临有那么一丁点意义。

车队次日继续前进,所过汉寨皆情况尚好。出了巩州州城,快到熟羊寨的时候,一个身骑骏马的瘦小身影“吁“的一声,策马停在了车队面前。

护送车队的几个兵士立刻掏弓搭箭,准备射向那道身影。李忠一抬手,示意先别放箭,看看情况如何。

只见一十六七岁的少女,肤色浅褐,眉细眼柔;一头长发及腰,色如枯草,满身羽毛挂饰,兽皮缠绕。腿似直竹,草原上逐兔追鹿;两臂瘦削,能拉弓猎狼射豹。

少女翻身下马,跪在车队前不住地磕头,用蹩脚的汉话道:“球球呆夫,久久沃夜凉吧。”

史进没见过蕃人,看到这种头发和装饰,还以为是妖怪。

众人仔细听了好几遍,才听清楚少女说的是:“求求大夫,救救我爷娘吧。”

沈大夫听见了动静,从马车里下来,问道:“你家离这多远?”

少女答道:“我家在附近的伊特部,骑了小半个时辰的马来。”

史大夫听了这话也不多说,喊上王衣,大郎,还有几个兵士,一齐上了马。

待几人与少女来到这伊特族的村落,虽然平房的结构与汉人村落没有太大差别,但还是可以从装饰上分辨出这不是汉家村落。

只见街上一人都没有,甚至没有巡逻的乡兵。一股莫名的臭味不知从何处飘来,惹得王衣不住皱眉。

几人沿着土路一直走,来到村中心的空地。

王衣看到了空地上密密麻麻盖着的布,一股反胃感瞬间涌上来,吐在了地上。

旁边的兵士也没好到哪去,也纷纷眉头紧锁。

整个空地上已经变成了苍蝇与秃鹫的乐园。从麻布底下流出的血水已经干涸,变成红黑色的一片土壤。

那秃鹫把盖在尸体上的麻布掀开,正大快朵颐着属于这群贪婪的食腐者的盛宴。从喙上拉出的那些东西,王衣努力不去想是什么。

几只肥硕的秃鹫正盯着远处的几人,似乎在盘算什么时候能吃到这几个人的血肉。

王衣拍死了一只落在脸上的苍蝇,血红色的残躯留下的痕迹似乎在说明着,这里就是人间地狱。

王衣又是一个没忍住,吐了出来。王衣这才明白进入村子时,为何从两边的平房里一直有苍蝇飞出。

少女哽咽了两声,用手抹了抹脸上的鼻涕和眼泪,带领众人从村里的围墙边绕过了空地。王衣再也没胆量看那空地一眼。

路上王衣询问少女:“这几日你们村子里来过外人吗?”

少女想了想,摇了摇头:“除了打仗的时候会有当官的来拉丁,别的时候根本不会有外人来。”

王衣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思索的神情。

几人被引领到村子里一间最大的宅子前。少女推开门,带领众人径直走向里屋。

沈大夫询问少女:“你爷娘就在这里面吗?”

少女点点头。

走进厢房前,沈大夫低声交代给王衣:“看好这个小姑娘。”然后让几人,包括少女都站在外面,自己一人走进了厢房。

不一会儿,屋子里突然传来了凄惨的男性呼嚎声,少女一听,大叫一声“爷!”,便要冲进屋子里。

王衣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少女,少女奋力挣脱,但是力气远没有王衣大,怎样也挣脱不开(要是王衣是唐家三少小说里的主角,现在已经立直了)。

突然,王衣感觉到小臂传来一阵剧痛,少女直接咬在了王衣的胳膊上,王衣痛得浑身哆嗦了一下

“大夫在救人,你爷娘马上就会好的。”王衣忍着痛,一直咬着牙低声给少女重复这句话。

少女如同发狂的野兽一般,血液从少女的嘴角流出,渗透了王衣所穿的衣服,王衣只感觉小臂上的血肉都要被咬下来了。

王衣也不知道少女有没有听进去话,只感觉怀中少女的挣扎慢慢放缓了,而屋中男人的惨叫声也越来越弱。

只等房间里安静下来没一会儿,女人更为凄厉地惨叫声又从房间里传来。

王衣怀中,少女的动作更为剧烈,又是一口,咬在了之前的伤口上,王衣真感觉小臂上的皮肉要被撕扯下来了。

王衣闷哼一声,心里大骂沈大夫:“他妈的沈博弘,老子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比不上那安道全了,你没法留在东京城是你麻了个痹自找的@#¥%......”

就在这时,史大郎一棒子敲在了少女的后脑勺上,少女直接昏死了过去。

王衣只感觉身上瞬间轻松,只有手臂上的伤口不断刺痛着他。

“谢了,大郎。”王衣轻叹一口气,史进拍了拍王衣的肩膀。

王衣把少女扶在怀里,几人静静等待着沈大夫的消息。

过了大约两分多钟,沈大夫从屋里走了出来。

王衣刚想发问,只见沈大夫神情满是疲惫。

摇了摇头道:“这夫妇两人已经病入膏肓,又太过虚弱,我实在尽力了。”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孤儿的少女,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兽一般,静静躺在王衣的怀里,脸上满是泪痕。

沈大夫看见昏死的少女和王衣沾了血的手臂,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沈大夫说了一句“抱歉”,身后青蒿显现,王衣手臂一阵刺痛,然后就感觉血肉在慢慢重新粘合,不一会儿,胳膊上只剩下一个淡淡的牙印。

王衣待沈大夫喘了两口气,走到其身旁慢慢道:“沈大夫,我进这蕃人村子,才发现里面有些许蹊跷。”

沈大夫有些不解,疑问道:“什么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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