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史家庄飞人(1 / 2)

宋徽宗大观二年,公元1108年。陕西永兴军路,华州,华阴县史家庄。

此时正值夏日,日头晒得正急。

烈日炎炎,骄阳似火。庄园四周被田亩所围绕,但是田亩上却少有人劳作。

庄园正中,偌大的宅院内并无多少花草树木,反而是齐齐整整摆着许多兵器。

墙底下的阴影里站了不少人。有身着锦衣的夫妇,手里端着水与布的侍女,还有边避暑边看热闹的庄稼人。

宅院正中间,有两道身影正你来我往,金铁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仔细一瞧,庭院中的两人手里各使一根铁棍。

其中的年轻人样貌英武,一双铜铃大的眼睛熠熠生辉。

其人身长八尺有余,身材甚是匀称,一身腱子肉因为浑身的汗水,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光芒,健美的身形让人一眼便能看出其勤于锻炼。但即使如此,其肌肤仍然如同白璧一般洁净非常。

更引人侧目的是这年轻人的一身大花绣,九条青龙皆怒目圆睁,张牙舞爪,栩栩如生。越是细看越觉得这青龙真的要从年轻人身上飞出来一般。

年轻人使的铁棒,每一次挥舞都留下了残影,所发出的破风声中好似带着龙吟,直直地一下下打在对手的棍棒上。

更为神异的是,这年轻人身后甚至隐隐约约出现九条青龙的虚影。

不由得引得一旁观看的庄客与村人们惊叹连连,惹得一旁的大闺女们春心荡漾。

“史家大郎确实是有本事的,以后说不定俺们史家庄要出一个将军嘞!”一个身着麻衣的老汉在人群说道。旁边的人们纷纷应和。

身着锦衣的夫妇一听这话顿时喜笑颜开,那贵妇人只是笑道,“他七叔,你可千万别这么夸大郎,着是让大郎听见,不知道又要在我俩面前神气多久呢!”身旁的人一听纷纷都笑。

那老汉神色一凛,“老汉我活了这么久,自己虽然没甚本事,但是看谁有本事这点眼力见儿还是有的。俺可都记着呢,大郎出生那年正是大旱,俺家婆娘给你接生,”

“那孩子落地刚一哭,忽的乌云万里,电闪雷鸣,那雨哗哗地就下起来了。当时在地里的人都说看见云里有不少龙嘞!”话一说完,众人皆是应和。

身着锦衣的中年人一听这话更自豪了,“嗨,大郎没出生之前我就知道他以后肯定有出息。当时我和喜娘都成亲九年了,一直膝下无子。”

“一天夜里喜娘和我说,做梦梦见了很多龙,然后没过几天就发现喜娘有身孕了。你们说,这能是一般人嘛!”院墙下的气氛顿时变得热闹起来。

但即使史家大郎使出如此有力量的几棒,却仍然无法撼动对手的身形分毫。

只见另一人年岁大约在五十余岁左右,面容老成,身材壮硕,神态明显比年轻人轻松许多,甚至看不出一丝气喘。

只是将手里的铁棒轻轻一挑,便挡住了年轻人猛烈的攻势。

其手里几十斤的铁棒好似笔杆一般,轻轻一别一压,便把史家大郎手里的铁棒压制住了。

史大郎用尽全力想与其抗衡,但只见对方的铁棒纹丝不动,即使自己已经涨红了脸却依然奈何不了对方分毫。

就在自己即将力竭之时,史大郎想要抽出铁棒,重新发动攻势。

正在此时,史大郎好像看见了对方身后出现了一道模糊地人影,紧接着一道巨力传到了自己身上,如同千斤一般重,身体立刻便飞了出去。

这是真的飞了出去,众人只看见史家大郎从庭院中间瞬间被弹飞,飞到了院墙之外,扬起了一阵阵尘土。

这一下惹得围观的农人与庄客纷纷叫好,而围观的婢女和大姑娘们连忙跑出门去,去查看史大郎的情况如何。

“庄主,你这是从哪给大郎找的这么一个有本事的师傅啊?”有庄客好奇。

“之前给大郎找的师傅不是全被大郎打跑了嘛。正好我前几日去县城里办事,顺便跟人打听有没有身手好的师傅。”

“这不是,还真让我给打听着了。西军里以前有个出了名的部将名叫李忠,绰号‘打虎将’,一身武艺高强。当年隶属于小种经略相公的兄弟种朴种将军。”

“前几年不是和西夏人打仗嘛,种将军不幸阵亡。”

“兵败之过被奸臣给扣在了李将军头上。多亏老种经略相公援护,才免了死罪,但是从此被贬为白身。现在日子过得正凄惨,在京兆府以卖祖传的虎皮膏药为生。”

“我虽然不是什么好汉,可也见不得英雄落难,便把李将军请到了府上,顺便指导一下大郎的武艺,这岂不是一桩天大的好事?”

众人一听此言,顿时对庄主佩服的五体投地,赶忙连连赞叹庄主的仁义。庄主吩咐婢女带着水盆,自己拿着毛巾走向宅院正中的李忠。

“李将军辛苦了。小子学艺不精,以前又太过目中无人,还希望李将军能替我好好管教,切莫留手。”

“哈哈哈,史能兄太过谦虚了,如果大郎还算学艺不精的话,那本人可真是羞于见人了。想我当年在大郎的年纪要是有这般本事,那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么一个落魄下场。”李忠苦笑两声,摇了摇头。

史能一听自己一不小心勾起了李忠的伤心事,连忙闭口不提,转而问道:“李将军,不知大郎他可否有长进?”

“大郎天资聪慧,甚至可以说是天生的武人,只是基本功扎得不牢。”

“长此以往只怕武学上的长进会越来越慢,因此我便想先磨练磨练大郎的性子,让他先把基本功打好,这样才方便在武学上一日千里。”

“所言极是,一切都依李将军的办法来。李将军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与小弟提,小弟一定满足!”

“史兄何必如此客气?都说过了不必称我为将军。败军之将,哪还敢被称之为将?更何况我现在只是一介布衣而已......”

史能还想再说什么,就在这时听到了庭院外史大郎处传来了喧闹的叫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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