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胁迫（1 / 2）

夜晚，善都镇。

真明道人已经在舞台上表演了半个时辰。

这半个时辰里，他一会装模做样，悄悄用道具点燃空盆，说是施了下品生火术，一会又表演起胸口碎大石，让镇民们拿锤来砸，说是给自己施了下品炼体术，引得镇民们连连赞叹。

可周玄看着这些“仙术”，却是表情复杂。

他原以为眼前的真明道人，好歹是个低阶修士，但让他没想到的是，真明道人一点修为都没有，所谓的“仙术”，就是纯粹的杂技表演。

沐莺语也没了兴致，刚想大呼“骗人”，就被周玄制止。

过了一会，真明道人许是把能用的道具都用完了，他又坐到椅子上，念叨起太虚帝君的事。

“话说本上仙的祖师太虚帝君虽能教出三千仙门弟子，但吊诡的是，他自己却没有任何修为，在三百多年前，也就是宋孝武帝大明五年寿终正寝，享年五十七岁。”

“上仙的意思是说，太虚帝君实际上是跟我们一样的凡人？”台下一膀大腰圆的壮汉问。

“呵，笑话，太虚帝君怎是凡人可以比拟的，帝君是为了能教授更多弟子，惠及这世间更多的人，才放弃了自己修行的时间，最终为了教书而耗尽寿元的。”真明道人回怼道。

接着，他清了清嗓子，模仿起了少年人的嗓音：“曾经也有弟子问太虚帝君：‘老师，按照您对修仙之道的理解，想要飞升自然轻轻松松，可您为何却要放弃修行呢。’”

“太虚帝君则答道：‘上界空好，毋需往之，天下苍生，何必飞升。’”

“于是世人皆称道太虚帝君高风亮节，不愿飞升是为留在下界，尽其一生教授修仙之道。”

听到真明道人的讲述，周玄微微点了点头。

世人这么称赞不无道理。按照史书的记载，自陆雅普及修仙之道后的两百年间，飞升上界之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可再无一人重返过下界。

有书说，这是因为飞升之人力量太强，不能轻易干涉下界蝼蚁，打破下界平衡。

也有书云，这是上界生活太过美妙，飞升之人乐不思蜀的缘故。

更有修士由此断定，飞升是一条有去无回之路，下界可以前往上界，而上界却不能前往下界。

假设其中某个推断为真，那陆雅万一真的飞升了，恐怕也就不会再重回下界教授弟子了。

也因陆雅放弃修行，一心教书的高风亮节，人们对他的崇拜无可复加。后世不断给陆雅封上尊号，直到今日，陆雅已被尊为太虚帝君。

“可见，太虚帝君是何等舍己为人，胸怀大爱之人啊。”说到这，真明道人的语调逐渐上扬。

“可以说，没有太虚帝君寻得大道，就没有后来的仙门弟子，更没有如今的仙门列国，列位，太虚帝君难道不伟大吗？”

沉默。

还是沉默。

沉默了许久，观众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没有他，就没有后来的仙门列国割据一方，神州之人也就不用互相攻伐了？”

“没有他，俺就不用来此躲避战乱，就可以回老家了？”

“没有他，我爹爹就不用死在战场上了？”

真明道人见到观众的反应，露出了尴尬的表情，他本来是想着借颂扬太虚帝君，将表演气氛推向高潮，没想到这些颂扬的话语却起到了反效果。

“诸位，诸位，冷静，听我说。”真明道人连喊了好几遍，观众们才安静下来。

“刚才是我表述不当。太虚帝君为人何等高尚，又怎会是这乱世祸首呢？”真明道人的拇指和食指焦虑不安地捏着自己的小胡子，赶忙解释着。

“要说这乱世祸首，确是另有其人，此人名叫陆昉，字昭明，外号灭世魔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