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昌公寓凶杀案(2)(1 / 2)

江娟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乱动,同时,反手让大家别进来,“小王,赶紧去通知你们队长。”

正对面是两具森森白骨,紧紧拥抱在一起,从胯骨看,死者是一男一女,疑似情侣。正恍惚间,脚不小心踩到了门的碎片,一屁股坐了下来,手一摸,竟是一堆白骨,原来,二人在撞破门之前,第三具白骨一直靠在门背后,第三具白骨是一名男性,无名指上还戴着婚戒,令人讶异的是,对面的女性白骨也带了婚戒,和她抱在一起的男性却没带。

朱由榔把江宁交给王伟代管,一副望眼欲穿的样子。

“这回我没花钱请你,”朱由榔狡黠地一笑,“也没这个打算。你不要自作多情。”

江娟正拿着骨盆看,画面太美不敢看,她阴侧侧地笑道,“这案子不简单。”

“我看很清楚啊,这男的把门堵住,不让对面的男女离开,三个人就这么耗着,耗着,”朱由榔支支吾吾半天,胡诌道,“他们是饿死的。”

“你知道猪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怎么样?!”

“猪也不知道,所以它才死了。”

王伟跑过来,对朱由榔说,“队长说,人手不够,希望你留下来帮忙,还有,务必保护好现场。”

朱由榔往后看,大楼对面已经有许多双眼睛在窥伺,仿佛一只只猎豹,随时要吃了他。

“可我打算下午回去。”

江娟眼睛一眨,撒娇道,“我还不想回去,上海多好玩,就多呆两天嘛。”

“不行!”朱由榔严词拒绝。

王伟拿起电话,递给朱由榔,“你的电话。”

朱由榔一脸茫然地接过来,在听到第一个字后,他就明白,这案子给接下来不可,要不戴队是不会放过他的,既来之则安之,朱由榔把手机还给王伟,脸上写满了不开心。

“是你们领导吧?”

“要你管。”

“你就不想被领导多夸几句?”

“不想。”朱由榔打定主意,这次绝不找她。

“友情价,亲?”

“一毛都不给。”

江娟竟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别求我。我可告诉你,这案子十天半个月都破不了,以上海警方的能力,八成和你的想法差不太多,甚至最后变成一个悬案,你要是这么希望,我也没办法。”

“唬我,这案子多简洁明了。”

江娟不屑一顾道,“那咱们先验尸看看。”

“嘛尸,都成《识骨寻踪》的现场了,”朱由榔讥笑着,看到一个个白骨,又有点笑不出来,“你别乱动啊,万一检测你的指纹,不好交代。”

“我都摸得差不多了,”江娟展示自己的双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副吃武汉鸭脖送的手套戴上,“再说,三年前,我也没来过上海,警察不至于这么没眼力见。”

“你看一眼就知道是三年前?”

“非也!”朱由榔解释道,“你连基本的常识都没有?白骨的形成一般两三年就可以。刚才,吴大爷不是说了,这屋子三年都没打开过,说明三年之前他经常来,没有发现白骨,再说,白骨这么显眼,瞎子都能看见,从侧面证实,尸骨是三年前才出现。依我愚见,这三人很可能是隆昌公寓三年前的住户。”

朱由榔见她分析得头头是道,也来了兴致。

“连个工具都没有,你怎么验尸?”

“用眼睛看。”

王伟不知把江宁交给了谁,自己走到门口,好奇地看着二人。

“小朱,你老婆是法医?”

“差不多。”朱由榔不想解释。

“不是正式的也叫法医,”王伟赞赏道,“我们这法医清一色男性,每张脸都垮着,看着比尸体还瘆人。他们啊见尸体比爹妈还亲,连跟人家握手都像是致悼词。”

“法医秦明不好?”

王伟认真地说,“我觉得女法医比较性感。”

朱由榔呵呵地笑,“你知道她摸你手的位置之前摸过哪?”

“你别说了。”

江娟的一只手停在半空中,“你俩别在我面前打情骂俏,我不是腐女。”

王伟笑道,“嫂子吃醋了。”

朱由榔借机问道,“查得怎么样?”

“这个人是被火钳在一瞬间插进喉咙而亡。凶器就在地上,上面还有长达三十多厘米的血迹,我猜测,凶手一开始将火钳在火中烧红,然后再用它杀死死者。”

“这不是用刑吗?”

王伟说,“我在古装剧中看过,凶手太残忍了!”

“那对情侣又是怎么死的?”

江娟正拿着女死者的婚戒看,“这两个人是情人关系,但,女方和第三名男性死者才是婚姻关系,这两款戒指出自同一家公司,材质也一样,女方的戒指上刻的是她姓氏缩写“SB”,男方戒指上刻的是他姓氏的缩写“BBQ”,晚一点调查一番三年前住户的姓名就知道了。至于另一名男性死者,虽然不知道名字,不过,他应该患有梅毒和糖尿病,左腿生前有残疾,我刚才注意到,他的腿骨有至少超过十年的旧伤。其次,这对情人的年龄比较接近,一个约二十七,一个二十八,而躺在门边的第三名死者年龄略大,在四十七八上下。你们看角落的杂物中,有一个炭炉,应该是用来烧热火钳的,三名死者都是被它贯穿喉咙而亡,也就是说,他们都是被虐待致死。凶手应该对他们三人怀有极深的怨恨。”

王伟听得目瞪口呆,虽然还无法证实其正确性。

“太了不起了。”

朱由榔不以为然,未经证实的推理只能沦为猜测。

“凶手分明就是她老公嘛,老婆找了个比自己年轻的小情郎,他能善罢甘休吗,于是,虐待他们致死,再堵住门,用同一种方式杀死了自己,看,火钳就在他身边。”

江娟没眼看,说,“人家傻啊,用那么残忍的方式对待自己?你没发现,这次的命案现场其实是双重密室?钥匙三年内一直在吴大爷手上,通往这里的铁门没有被撬的痕迹,同样的,这里的门也都是被反锁的,死者还用后背靠着门,你好好想想,凶手是如何逃出去的?”

“凶手是三人中的一人?”

江娟瞪着死鱼眼,讥讽道,“你干脆说是鬼魂杀人。”

朱由榔争锋相对道,“这世上解释不了的事情多了,万一真是呢?”

“不可理喻。”

江娟懒得理他,不顾王伟和朱由榔的劝说,在脚上套上塑料袋,边套边小声说,“如果我找到线索,你得花钱请我破案。你就不想风风光光回去?”

“做警察为的是正义,保护市民生命及财产安全,不是为了出风头,”义正言辞一番后,她又说,“倘若案情确有蹊跷,那么,我花钱寻找真相,也是合情合理的。不过,顶多两千块。”

“这可是你说的。”

“我怎么感觉又着了你的道?”朱由榔将信将疑地看着她,同时环顾四周,灯火通明中,空气中都是一股发霉的味道,毕竟三年没来过人,灰尘很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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