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秋月春风等闲度(1 / 2)

今日正是县学考核放榜的日子,少年们交结着一起去看县学放榜,齐伯都也已经完全恢复,根本看不出之前的惨样儿了。

自从上次从青莲剑界回来后,他就总觉得自己身上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儿。

而先生和齐明礼都没跟着少年们一起去,此时先生正在院中细读春秋。

而齐明礼正在乐呵呵的收拾灶台,显然是要给诸人露一手了。本来先生也是要帮忙的,但是齐明礼一句君子远庖厨,也就作罢了。

“唉,你们说咱们能不能考进县学呀?我感觉我可能没多大希望了。”

齐元朗不自信的跟众人说道。

“别担心,二狗。自古天无绝人之路,就算县学不收我们,我们也可以在这世俗中打拼出一番事业,未必不能再搏一把富贵功名,到时候是想要更进一步还是衣锦而还乡显贵都在你一念之间。”

“我可是听我那天泽贤弟说了,如果能够给朝廷捐上一万两银子就能从朝廷得到一个修行的名额,朝廷还会顺便提供最基础的修行法门和一些基础丹药。虽然修行后还是要朝廷的节制,但是这可是实打实的超凡的力量。而这也是为什么各大世家豪门能够延绵不绝的原因之一。”

“虎子你醒一醒,那可是一万两白银呀,对于那些豪阀或许不算什么,可是那是我们几辈子也挣不到的钱呀。”

“做人要有梦想,你难道甘心就这么回去面对家中的父老?反正不论怎么样我是不会就这么回去的。我想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更何况难道我们几个人中难道一个人能进县学都没有?我看小元希就很有希望,这小子最是滑溜,我觉得他甚至可以名列前茅。柱子也是打小就聪明,我觉得他也很有机会。”

“而且你不要忘了,进入县学的人是可以带一位侍者的。而只要能够成为侍者,虽然不能立即修行,但是是能跟随随侍主一起听课的。”

“而且等到三年期满后,如果侍者侍主都愿意,那么侍者是可以留在县学然后得以修行的。如我们上次考核所见到的那些侍者就是这么来的。”

“而就算是侍者也不是可以轻视的,如赤县县学走出来的那位张大先生。虽然也是侍者出身,但是人家天赋超然,甫一修行就显露出一骑绝尘的姿态。”

“因此直接被道门看中潜质,进入了道门祖庭龙虎山后至今不过是二十余年,如今已然是宗师之下第一人。其本名就是张大,故而世人尊称其为张大先生,天下虽大修行者众,能胜其者寥寥,而在可以看见的将来只会更少。而你我未必不能是下一位张大,或者说张大先生。”

众人听得齐伯都的高言阔论,一时心里都有些心向往之。

“是呀!二狗。”

“虎子,说的对,天下运道谁可知?一朝云从龙,一朝风缠虎,一朝鲸入海,一朝凤归云,都是应有之理,我们虽出身草芥,但是未必不是参天大木未成时。”

齐元运接起齐伯都的话茬说道。

“但愿吧。”

……

一行人就这样说说笑笑的来到了县学放榜的地方。

只是在他们来之前县学的榜前就已经有人在那里聚集了。

“又见面了李兄,哈哈,我就知道李兄才貌非凡,是人中龙凤,今日诚如我所言。还望李兄不计前嫌,原谅我在试炼场里面的冒犯,今后你我在这县学中作伴,还望李兄多多关照。你我虽非管鲍之交,但是也可胜而过之呀!”

李太平他们还未到榜下,就见得何无期带着簇拥着自己的一众族人和跟班大笑大叫的走过来,他那灿烂的笑容,亲近的漂亮话语让不知者还以为他跟李太平是什么相交莫逆的老友呢?而其实他俩不过是一面之缘,数语之交,最后还不欢而散,与其说朋友,毋宁称仇敌。

而李太平面对何无期的热情也有些见怪不怪了,何无期话说的漂亮滴水不漏,故而此刻也不宜与其争执,显得自己小肚鸡肠不能容人。故而也假模假样的回道。

“太平何德何能,得君殊遇,使君能够青睐来看,对我多有亲近褒赏。我与君虽在试炼场里有些许龃龉,但是那都不过是形势使然,非人力可以更改。我相信以无期兄的胸襟与慈怀,必然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必然也是痛心疾首,我又怎么会因此与君心生嫌隙呢?我与君相亲还来不及呢?今后在这县学中还请无期兄能够多多包涵。”

听到李太平这一番虚与委蛇的应答,何无期笑的更开心了,他好像根本没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好像完全是发自内心说出的这番话,好像是完全真心的想要与李太平当一个好朋友。当然在外人看来当然就是如此的,只是内中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好好好,能与太平兄交往密从是我之幸也。指天为誓今后你我便是好友了,在县学中有事尽可以找我,即便是出了县学,这临涣县我何家还是能说上几分话的,吾友之事即为吾事。”

“我与君相交,乃是君子之至诚之交,当交如淡泊之水。岂是贪求于无期兄身后的权势?我又怎能真去凭了无期兄的厚爱,而去所求无厌?难道无期兄竟如此误会于我?”

“这让天下人如何看我,难道我李太平是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这实在是令我痛心,君竟不识我呼?呜呼哀哉,吾之挚友竟不知我,苍苍之天,无极后土,吾何以于此世存立焉。”

说着李太平就大呼悲切,几乎泫然欲泣,只是到了眼边的泪滴怎么也掉不下来。不知为何,李太平越说越生气,几乎要愤而出手了。只是突然又气势一颓,埋面掩首,稽首在地,直呼高天大地,似已有轻生之意。

这可把众人吓坏了,忙作一团,这个好言相劝,那个弯腰去拉他起身,只是不管何人相劝都无所济。

“我又怎会如此视吾之挚友,我素知你性高洁,志远大,是不可多得的璞玉。只是我与汝一见如故,实在难掩余之关爱之心,竟不知你性子如此之烈,故而言辞失据了,实在非有轻视之意。”

“不过如此我便知道李兄之质了,这更令我对李兄心生钦佩欣赏了。这次是我言语不当伤了李兄之心,改日必定筵请李兄到醉仙楼一聚,以做陪罪,对了到时再把芜菁妹妹一起请来以做陪如何?”

听到这里,李太平也不再呼天抢地了,艰难的振作精神道。

“既如此是我误会无期兄了,只是望君知我意,我与君相交自如子期遇伯牙,唯高山流水之音,无下里巴人之念,若君死我必摔琴以和之。”

“如此甚好,若君先我一步,吾亦当如此。今日放榜,未知你这些友人若何,就不打扰你们去看榜了,余等尚有琐事,先行一步,万望吾友珍重,来日方长我们县学见。”

眼见得这一合已然落败,何无期脸色也不禁差了一些,脸上也不见笑了。当时也就不愿再拖延,重重的握了握李太平的手后便带着一众随从离去了。

“既如此我便不留无期兄了,还请无期兄自怜自惜自爱,我必为吾友祈福于神龛之下,使常保安宁,常得运道,无期兄后会有期,我们县学见。”

而这时李太平也朗声摆手依依送别道。

当何无期众人终于离去了,齐伯都他们都不禁哄笑起来。

“可以呀,柱子,以前都没看出来,你还会这么一手,差点就把我骗过去了。不过干的不错,这阴阳人我早就看他不爽了,这一次算是让他狠狠的吃了个瘪。”

“你们看那死娘娘腔,那好像吃了死耗子一样的表情,我看着就来劲儿。黄鼠狼给鸡拜年,还被反蚀把米。”

而这边众人还在笑话刚才的何无期时,有两人一道而来。

来人正是王天泽与钟芜菁,二人已然看过榜单了,正从那边过来。

“钟姑娘,王兄。”

“大兄,玉荷妹妹,李兄…”

这些人相互问过礼后。

“我们刚才在那边都看到了,没想到你能让何无期吃一个暗亏,甚至他连生气都不知道找谁生。那家伙可是出了名的笑面虎,而且上次在试炼场里的事也不算完,你以后在县学可要小心了。不过本姑娘呢,人美心善,愿意护着你,怎么样开心吧。”

钟芜菁今天着一身红裙,声音温婉,姣好的面容配上玲珑身,恰如一朵盛开的芍药,在人群中闪闪发光。

“开心,当然开心,还请女侠能够救我于水火之中。”

“那他邀你去醉仙楼,你真的去吗?”

“当然不去岂不是显得我有什么猫腻,要知道我与何无期可是高山流水之知音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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