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下之动(1 / 2)

甘草子

雨夜,孤影独绝,黯黯对残月。青灯挑已尽,冷寂未成眠。

想已是花落时节,更这般,枯荷情缘。却看天明日又升,起坐再梳妆。

这东傲神洲、中土大陆、大唐帝国,长安城外相国寺中。已是暮春时节,山上开满了野花。伴着古寺,一派安详景象。只是今日的相国寺内有些吵闹了。而山下列着整齐肃杀的军士。

这些大唐帝国的职业军人个个都散发着凛冽的杀气,想来都是上过沙场的百战之卒。

“气氛有些压抑啊!”

相国寺一位长老说道。

“莫不是冲着那位来的?”

方丈想着。

“这些天朝野之间为了此事已闹得沸沸扬扬的了,今日终于要出一个结果了吗?”

“尚不知是福是祸。罢了,福祸相依,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依伏。”

正所谓:人生祸福皆由天定,祸福无门唯人自招。

山上的军士都列于山道两旁,十步一岗,五步一哨,仿佛一条黑色的长龙,气势磅礴。

他们每一个人的气息都悠远深长,显露出非凡的力量,然而每一个人都正襟而立――他们在等待着谁呢?

远处山脚下,立着一个年轻男子,那男子一身明黄龙袍,珠玉一般的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不过他生的高大俊朗,身子骨却显得羸弱。

男子身后站着一位同样年轻的将军,英武非凡,身着玄重铠甲,跟在男子后亦步亦趋,却无半点吃力样子,甚至看上去还要更加轻松一些。

男子开始攀登这座巍峨的高山像是在攀登着自己的爱情。

他走在这山道上走的很慢很从容,就像走在自家的后花园一般不迫。

可能于他而言幸福会自己找上门来,所以不需要轰轰烈烈,缠绵悱恻,山盟海誓。

而山道上的甲士都目不斜视,没有流露出半点不耐,只是在两人走过之后微不可擦舒了口气,连视线都有些恍惚了。不知觉间后背已爬满了细密的汗珠。

而二人都视若无睹,于他们的身份而言自然是理所当然的事。可世间几多普通人为着自己看起来重若泰山的事而献上灵魂。

两人或许是因为男子脚力的问题,也可能因为山路太长的缘故,从清晨的微光一直走到徬晚的暮色仍是差了一小断的距离。

而山上的僧人,山道旁的军士,自然也从清晨等到了徬晚,无人说话,无人怨载。

唯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为声目遇之成色。

日暮西山,自然气息奄奄。可行者百里九十半,这剩下的小半程方是艰难之艰难。

而山顶的寺前一众僧人,若是视力尚可已能看见模糊的影子。僧人都列在前方候着,等待着那位天下至尊的到来。

这个世界很大,普通人倾其一生也难以出去看看,对于他们来说,他们的国就是天下唯一的国,那么他们君王合该是此世最高。

众位大和尚已经在这里等了一天了。以他们的修为自然不会有什么疲惫的更加不会流汗。

可是他们终究是没有动用超凡的力量来为自己拂去疲乏。

正如那位新登基的天下至尊本也不需要去,从山脚一步一步的走上来一样。

可是他们都这样做了,自然是为了显露自己的诚意,很多东西就是如此,你可以更轻松的去做,但是你最好不那么轻松的去做。

当然已经站了一天的大和尚们也不介意再站一会了。夜深露重,却无人感到寒意。

而在这相国寺内庄肃的大雄宝殿中,只有一位伴着青灯古佛的女子,一个剃了度的绝美女子。

仿佛未曾察觉到外界的风云变幻,一心直向佛前,打坐,诵经,敲木鱼。表情安然,内心平静,似百年如一的古佛,像万年不变的般若。

可古佛只百年,般若也终有期,人力而为,终有穷尽之时。

男子终于还是登上了山颠。人生之中有人走的明明缓慢,坎坷,令人焦急,可终究会登上山颠。

为什么呢?其实不为什么,只因那山颠本就为其所设。为那人那山等尽了一万年,两万年,或许还要等下去。

无所谓公平,无所谓愤慨,生命本就如此,所以“尽人事听天命”,所以“命里无时莫强求”。

可有些人总是不甘心啊!这世界多美好这无限江山,凭什么?凭什么!

所以这世间就多了那么多的故事,翻来覆去的讲。或许人们早已经听厌倦了,可是有些人总是讲不倦,一边又一边。

然后人们终于说太阳底下无新事。但或许还可以说:天下之动,贞夫一者也。

一众僧人并未出声,只静静的列于两侧垂首而立,无人言语,山顶上静悄悄的,夜色浓重。

今夜的月却是格外的明亮,照在高高的山岗上,照在了大江大河上。

男子的心情似乎很好,并没有因为一路的劳累而抱怨。

他看着那天空上高悬的一轮明月,突然很想吟诗一首,真是质朴的思绪。如此帝王,百姓当可以安歇一阵了。

当男子正欲开口只听的腹中“咕咕”而叫,真是扫兴呀!一旁的僧人示意是否需要先行吃过斋饭再去。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