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演技（1 / 2）

凌霜就着星光踏着小路，朝着自己和凌妙菡的家走去。

他走的步伐有些慢，脸上挂着的笑容也有点苦味，似乎是还没想好怎么向妹妹解释自己的晚归，但隐隐间却又能感受到几缕温柔。

当得知过往的敌人或许就要卷土重来时，凌霜忽然更加深刻地感觉到了这五年来平静时光的美好，就连记忆里总跟他皮的那个小女孩都变得格外可爱了起来。

真是的，要是当年能有这种心境就不至于后来铸成大错，结果落得如此境地了。

凌霜苦笑着回忆起过往，记忆里的画面翻篇，最终定格成了不远处的那座小屋。

像漂泊了数百年的浪子，蓦然回首，才发现自己追求的归处其实唾手可得。

于是终于得到了安宁。

那个五年来同妹妹一砖一瓦，一点一滴打造的家。

此时的房屋透过窗口便能发现里面没有半丝光亮，外面那个由篱笆围出的小院也寂静无人，透露出一丝诡异的宁静。

但凌霜仍旧不以为意，以为那闹脾气的丫头又在准备给他来一波大的整蛊来着。

上次七夕乞巧，自己没陪她去城里逛夜市时也是这样，隔天自己黄昏打完酒回来发现丫头不见还着急了好一会，甚至急得差点拿出戒指打算联系冷清寒叫她帮忙想办法的时候，这个丫头忽然从自己床底下蹦出，就要把自己往床上扑。

还好自己那个时候没把戒指拿出来，不然这乌龙就闹大了。

想到这儿，凌霜好笑地踏进了篱笆小院，站在院门外敲了敲紧闭的房门。

“凌小姐，凌先生回来了哦。”

一边敲一边退后几步，防止少女开门后给自己来一发突袭。

没有回应……

凌霜苦恼地摇了摇头，伸手将房门推开，映入眼帘的便是漆黑的前厅，没有点灯，看不见人影。

屋内的摆设和他离去以前基本没有区别，但细心看去便会发现原本桌子上那盘残棋如今已经被收纳回棋盒里面，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竹子编制的罩笼，静静地放在桌子上。

凌霜上前将罩笼打开，果不其然，下头是几盘凉的差不多的饭菜，菜式全是凌霜不爱吃的，算得上是少女的小脾气。

几乎可以想象那个小女孩一边悄悄地咒骂自己这个不开窍的木头老哥，一边给自己做饭时的模样，没准她还坏心眼地多加了几勺自己不喜欢吃的辣椒在里头。

自从收养她的第三年起，家里的家务就几乎被这个小女孩包圆了，还是她自己主动把他赶出来的，似乎是要向自己证明什么一样，那时候她还跟自己说要给他做一辈子家务，结果被他臭骂了一顿。

当然不是因为自己不萌什么女仆属性。

结果收到的报复就是自己吃了半个月的少女新菜实验品，也亏得少女下得去口陪着自己吃了那么久自己做的垃圾。

“别藏了啦，同样的一招用两次是没用的。”

凌霜点起了与客栈里那块用以照明的黑石一样的装置，一边在屋子里寻找着少女的身影，一边柔声叫唤道，却得不到回应。

一下子俯身看向床底，一激灵地打开衣柜，狐疑地查看着门后……所有能藏人的地方全部找遍了，依旧没发现少女的影子。

真不在家？

凌霜皱起了眉头，收起了和少女玩闹的心思，看着外边的庭院陷入了沉默。

不，不对劲。

少女虽然调皮了一点，但这五年来还从未试过如此晚还不归家，在这一方面倒是格外的让人省心。

就是当初在夸她这点的时候，小姑娘眼神一变，然后相当骄傲地挺了挺自己相当于没有的莲花包：“老哥你是吃醋了对不对？终于意识到我是一个超级美少女的事实了对不对？接下来是不是就要把我锁在房间里当禁脔了对不对？”

“如果是老哥你的话，那本小姐就勉为其难地……嘿嘿嘿……哎呀！”

皮了这一下的结果就是少女光洁的额头狠狠挨了一个大扳指，并被扣除了两个月的零花钱。

总而言之，这个时候了还夜不归宿，甚至毫无音信，还是这五年来的第一次。

凌霜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放心不下，抬手搓了个法决，有微弱的灵力在指尖涌动。

哪怕如今实力倒退，可自己算卦的功夫还是能派上点用场的。

手指一搓，法决一动，便有卦辞从心底浮现而出。

乾上兑下，天泽履……

后面的卦辞有点模糊，不太能算得清，毕竟现在自己大不如前了。

但凌霜还是松了口气，这是个不错的卦象，不管是什么方面都不会出太大的问题，属于是个有惊却无险的中上之卦。这姑娘的安危大抵是没什么问题的，而且这卦象还大概指出凌妙菡此刻的位置了……

凌霜顺着感觉，从记忆中找出相应的位置，然后一愣。

他忽然叹了一口气，然后将目光眺望至某个方向，眼神变得幽深难明。

“看来下午吵的那一架对她的影响，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