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学徒的职责（三）（2 / 2）

左先道由于被贺觉舍命推了出去，又加上自己打开魔法阵阻挡了一部分的攻击，受的伤比贺觉轻了许多。

左先道虽然全身也布满了伤口，但还能站着，还能挥剑。

“两道黑色魔法都没能杀死我，果然只有半桶水。”左先道对着姚淀说道。

“你现在还在嘴硬什么？”姚淀笑道，“你们已经输了。”

左先道木然地盯着手上的剑，他的脑中回响着老师的声音：“或者是最后的孤注一掷……”

“孤注一掷！”

左先道的剑上出现了五道黄色魔法阵，高速地运转了起来。左先道举起了剑，黄色的光芒开始在他的剑上汇集起来。

“都这样了，竟然还能使用魔法！”姚淀倒吸了一口气，“刚才那道黑色的魔法已经消耗了我所有的魔力，现在我都已经无法使用魔法了。”

左先道把泛着黄色光芒的剑摆到了身体的右下侧，忍着浑身上下的疼痛最后向着姚淀冲了过去。

姚淀并没有要躲开的意思，他也向着左先道冲了过来。

左先道没有想太多，他举起了他的剑，但是这回，他剑上的黄色光芒还没有挥出就消失了。

姚淀手上的消止手套触碰到了左先道衣服破洞里的伤口。

“你知道你们输在哪吗？”姚淀说道，“输就输在你们和我之间的优劣差距。我可以通过各种渠道收集到各式各样的魔法道具，而你们却只有一把破佩剑。”

姚淀用力一推，左先道再也没有支撑自己身体的力量了，他不甘地倒在了地上。

“今天真的是反转不断啊，”姚淀拉伸了一下身体，“本来以为完不成预定的目标了，没想到，竟然又可以完成了。

“你看看你那位可怜的伙伴，是不是死得很惨啊？你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避免变成像他那样的死人。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把买来的情报交给了谁？告诉我那个人的名字！你老师的名字！”

左先道的脑中最后一次浮现出老师的身影。

那是自己第一次和老师见面，那个时候的老师还只是一个十四岁的男孩。

“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老师了！”聘骨铃的声音虽然稚嫩，但却充满了不容质疑的力量。

“是！”那时年仅十岁的左先道赶忙站直了。

聘骨铃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放松点，虽然我是你的老师，但我和你的年龄应该差不多。我更希望，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哥哥。”

“是。”左先道只觉得眼眶中突然湿润了起来，身体也随之放松了。

“你想要成为一个皇家行刑官？”

“是的，老师！”

“那我必须要先问你一个问题，荣誉和生命，哪个更重要？”

那时候的左先道陷入了沉思。

聘骨铃说道：“慢慢想，用今后的行动来回答我。

“不过，我可以先告诉你我的答案：作为你的老师，我希望你选择荣誉。但作为你的兄长，我更希望你选择生命。

“在遇到你之前，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荣誉。但我现在遇到了你，我可能会在最后决策的关头犹豫一下了。”

左先道盯着姚淀的脸，吃力地挤出一个笑容。

“老师，我也是啊。在这最后的关头，我在生命和荣誉之间犹豫了。

“但是，保护自己那值得尊敬的老师，是一位学徒的职责；保护自己那值得爱戴的兄长，是一位弟弟的职责。

“我宁愿死去，绝不背叛！”

左先道动了动嘴唇，这让姚淀微微一颤，以为左先道就要说出他老师的名字了。

姚淀俯下身去，对左先道说道：“只要你肯说出那个名字，我就治好你的伤。好了，快说吧，不然要来不及咯。”

左先道蠕动着嘴唇，吐出了四个字：“白日做梦！”

姚淀突然觉得脖子一凉，一下子就跳了起来，直线往后退了好几十步。

姚淀的脸上满是冷汗，他摸了摸脖子，感到脖子上有一道细长的伤口，从中流出的血染红了消止手套。

“好险，”姚淀惊魂未定地拍了拍了拍胸口，“要是我俯得再低一点，就完蛋了……”

在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姚淀小心翼翼地向着左先道移动了过去。

左先道的右手上握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的匕首。就是这把匕首，要是姚淀趴得再低一些，或者这把匕首再长一点，那姚淀就已经被杀死了。

“真是不可思议，”姚淀俯视着左先道那已经毫无神色的眼睛，暗暗地感叹道，“刚才他明明都已经气若游丝了，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竟然还能那么快速地挥动匕首吗……

“不过嘛，这都无所谓了。”姚淀转身离开战场，“毕竟，他就算再强，现在也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