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 盲点（2 / 2）

刚进城门，扑鼻药汤味越来越浓。四人戴着面纱行至药铺前，郎中已经忙到两眼红肿。齐鸣弯腰扶起摔倒的小孩，右手食指轻捏他的手腕，察觉到不属于孩子的猛烈脉搏。颜九见她半天没反应，用手掌扶着小孩的脖颈，也发觉到这异常的跳动。

颜九跟师兄们学习问诊几年，“我们留下来帮忙。”

“那我跟唐梨各处转转。一会驿站汇合。”陈元指着身后改成药铺的驿站，连成串的咳嗽声让人紧张。

颜九跟郎中亮明身份，他们马上被安排位置补充因病倒而空缺的人手。齐鸣被安排去磨药粉，一部分做金疮药，一部分做清洗外伤的。每个人都用面纱蒙着脸，她只见到露在外面两只眼睛，还真看不出来谁有问题。

颜九在前面号脉，排队等候的人都是周围邻居。所有人病症一样，患病程度一样，药方对症却没什么人见好。看了十多人过后，颜九非常肯定这是水源引起的问题。半夜往水里加料，天亮以后城内百姓陆续排队挑水，开始一天生活。烧水，煮饭…

趁着无人，颜九跟年长的郎中告假。他绕到后面去找齐鸣，见她手上脚下两头忙活。

“你在干嘛？”颜九忍着笑蹲下来。

齐鸣两手一摊红肿发烫，额头上的汗不是挑水的辛苦是满腹怨怒的解析，“你们在山上也要亲手磨药吗？太辛苦了！还不如让我去挑水劈柴。”

颜九拿自己的绢帕帮她擦汗，“走，咱们看看这城水井分布。”

齐鸣被他直接拎着往外走，委屈着嘟囔说：“急什么？我连口水都没喝一口呢。”

颜九捂着她的嘴拉到树后左看右看，压低声音说：“喝水就糟了。”

齐鸣拍开颜九的手背，终于能松口气，“我知道。帮忙大婶早上喝的自家井水，病的不重却一直冒虚汗。家里有地，还要喂马割草。如果投料人下的份量过重，大家不可能像现在一样正常生活。”

“所以是为了制造慌乱，影响……”颜九手指着天空面色沉重。

“只这一件还不足以达到如临大敌的效果。”齐晓缓缓敲着手指，“水，火，风，地。”

这时天空飞来成群的黑鸟，它们扇动翅膀发出嘈杂的声响。

所有人仰望天空，那可怖的黑暗掠过每一寸角落。在西南角水井边，陈元和唐梨也被这景象吓到。

“师兄，城外起火了。”唐梨跃上房顶，看到南边渐浓的烟雾。守城门的衙役敲着走水的锣声。

真正的措手不及，落在燕南镇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