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探监16（1 / 2）

等李班头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刘小五忙将长凳提了起来，问道：“哥，搬进去吗？”

王不惊笑道：“搬什么搬？刑部的牢律写得明明白白，牢房里是不能放桌凳的。”

“火盆呢？”

“火盆更不行！”

“为什么？”

“犯人可能用凳子来攻击、伤害同牢之人，甚至衙役和杂役。这玩意儿。”王不惊拿起火钳在火盆的盆沿敲得“铛铛”直响，“会成为杀人利器。”

“那我们还怕什么？”刘小五撑直腰身，心想，刚才被李班头白白吓了一跳。

“当然怕。”

“为什么？”

王不惊摇摇头，笑道：“这个世道是不会和你讲道理的。刑部的牢律如何解释，还不是大人们说了算。”

刘小五叹了口气，道：“那我们还是把这些搬进去吧。”

王不惊笑道：“放心呆着吧，不用搬了。”

刘小五更疑惑了，道：“为什么？”

王不惊哈哈一笑，道：“这是你用钱买的！二十两银子！”

见刘小五一头雾水的样子，王不惊只好又解释道：“李班头可不想让别人知道银票都进了他的兜里，起码现在不敢真的得罪咱们。”

刘小五似懂非懂，王不惊把他拉到长凳上坐下，笑道：“哈哈，放心吧，李班头现在肯定已经去安排了。”

“咱们安心等着，半个时辰之内，桌凳、火盆，茶壶、尿桶，都会有人搬新的过来的。”

指着丁字号牢房，道：“明天，这牢里啊，会比咱们的家里还舒服的。”

刘小五重重地往地上吐了一口痰，骂道：“呸！这世道真他娘的不公平！”

王不惊笑了笑，道：“安心当你的差吧。”

话音刚落，两人听到李班头的声音又从监室门外传了进来，语气中透出说不尽的谄媚。

“这里，这个监室，里面请！里面请！”

“他娘的！又是谁来了？”王不惊忍不住轻声骂了出来。

片刻，李班头低头哈腰地带着四个人进到监室。

一名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姿色平平，体态雍容，衣装华贵，一双已经红肿的眼睛自进门开始便四处打望，想要尽快看到她受苦的儿子，口中不住问道：“凡儿在哪里？凡儿在哪里？”

李班头小跑到诸葛凡的牢房前，对王不惊喝道：“王不惊，赶快把门打开。”

瞥见长凳还没搬进牢房，又指挥刘小五道：“把凳子搬进去。”

王不惊正从腰上取下钥匙要去开门，那妇人却一下子就扑过去，抓住牢门铁栏，哭喊着“凡儿，凡儿……”将牢门挡住了。

随妇人一起进来的那名身着管家服色，五十岁上下的男子忙双手扶起她。

“夫人，让差官把门打开。”说罢，向王不惊看了一眼。

王不惊与那管家凌厉的目光对视一眼，心下一凛，暗道，好厉害的管家！走过去，把门开了。

不用说，王、刘二人都猜出来了，进来的四人是诸葛凡的娘亲郑世娥，诸葛府的管家诸葛平章，还有郑世娥的两名贴身丫鬟。

郑世娥听说诸葛凡在太学宫杀了人，一向对丈夫百依百顺的她，找到诸葛一我，任他怎样叱骂，依旧要死要活地哭闹，一定要去看儿子。

诸葛一我本就身心俱疲，被她闹得心烦，让诸葛平章拿了首老令牌，带她去刑部死牢。

待王不惊将将把牢门打开，郑世娥便扑向躺在地上草席中的诸葛凡，抱住他痛哭道：“我的儿啊！我可怜的凡儿啊！”

早已心如死灰，躺着一动不动的诸葛凡被娘亲一抱之下，如死而复生一般“活”了过来，知道真正的救星来了，伸手紧紧抱住郑世娥，翻来覆去地厉声哭嚎。

“娘，凡儿知错了！”

“凡儿不是故意的！”

“娘救我！”

“凡儿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