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赵似11（1 / 2）

这皇帝也不是好当的。他想到当初为了亲王封号的事情，大臣和皇帝对峙的场面。两个宰相的理由是，在赵似之上还有哥哥，不宜封亲王，应该在皇帝亲政的时候施恩封亲王。而丰乐楼事件中，皇帝带着贵妃去妓院，名声总是不好，不宜写到圣旨上。皇帝也想树立自己的权威，测试下亲政的成色，不过好像双方都没有满意。最后各退一步，封亲王，但是不能有实际封地，所封的代地，雁门关外仍还在辽国统治区那。现在属于军事前线，自然也没有增加食邑。

他是无所谓，可是不能辞。这关乎皇帝的权威。

这次刺杀，是一箭三雕，刺杀皇帝的同时，还打破了皇帝和太皇太后的平衡。同时在弹十面埋伏的时候出击，又嫁祸了王爷，后面之人智商很高，如果当时王爷当初处置不当，很可能成为嫁祸对象。

是啊，现在想来仍是惊险啊。也有几分侥幸，如果当时自己惜身缩在后面，现在还不知道什么局面，再有大臣从中挑拨，肯定落得皇帝猜忌的下场。好在经此一事，现在兄弟同心，再无隔阂，皇帝又借机亲政，反而是因祸得福！

任守忠在旁边分析，从这次的蛇和上次展过调查的蝎子判断，应该是一伙人，但是又有所不同。上次是非常隐秘，这次是正大光明的搞刺杀。但是不管怎样，和展过说的西南播州杨家下的苗寨脱不开关系。不知道展过现在到了哪里？

章惇知府已经推荐其兄弟章楶为夔州路经略使，南下与播州杨家交涉，如果没有交待，则大兵压境，相信很快会有收获。

另外兵器来自附近的一所巡铺屋，看管的两人都被杀了。这巡铺屋是为了防止京城的火警和治安所设，每三百步一个。因为承平已久，所以管理很松懈。

这些人来自哪里，开封府已经开始摸排，但是能刺杀皇帝，应该都是一些死士，能把这些人聚在一起，说明背后之人能量很大。现在王府的人手不宜介入太深，只能跟进开封府的调查结果。

赵似心想，这不是废话嘛，能量小了敢刺王杀驾。

他知道这件事干系太大。不由叹气，嗯，也只能如此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信息网络没有建立，不过也没办法，人少，钱少，权利小，他一个太平王爷，养那么多人也不合适。

回到后宅，他的内管家玉箫已经迎了出来。赵似顺手挽过她的胳膊，并排往里走。

“今天回来的早，又是谁家？”

“王爷，今天是大宁郡王妃病了，我去看看。”

“哦！是七嫂子病了，没什么大碍吧！”

玉箫告诉他要按规矩称呼郡王妃，可是他还是觉得这样称呼更亲切一些。玉箫无奈的看了下他；“王妃病的挺厉害，说是原来就气血虚弱，又中了暑气，才导致昏迷，需要慢慢调理。”

“怎么会这么突然啊！那你多去看看吧！”摸着玉箫圆润的脸庞，拂过鼻梁侧边的美人痣，笑着说“嗯，这些事多亏了你，也别累着了。”

玉箫听到他的关心，又往贴紧了些，甜丝丝的说，“谢王爷。能为王爷分忧，是我的福分！”她抬着头真诚看着他说。这些天她以女官之身在各王府女眷之间来往，众王府诰命都把她当作王爷的女人看待，又兼她聪明懂礼，很得别人的敬重，能有这样的体面，多少人羡慕嫉妒，王爷大婚之前，她就是王府女主人。

回到里屋，两个贴身丫鬟忙给他按摩，茶水上来之后，他对玉箫说，这几天我还有什么安排？

“王爷，按照前面书房的排期，您明天要和周邦彦大人和诸位大家排演；后天要赴苏学士等人的约，已经等了很久了；再一天要赴宗室王爷的约；再后一天是王爷封亲王回请，只请了亲近的几个王爷，还有来往的几个官员；再后一天上午，小王爷曹锦要来拜访，已经投了拜帖......”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她可是听说，王爷在丰乐楼抱了韩王的孙女，估计这是人家找上门来了。

赵似也尴尬的一笑，唉，还真找来了，抱一下，也没那么当紧吧。不过，确实是曹家女孩救了自己，总要说声谢谢，而且曹家还是丰乐楼的东家，以后说不定还要合作，总要把话说开。

看玉箫欲言又止的模样，知道她在想曹家女的事情。他也听说这曹盈盈自幼不学女红，喜欢和爷爷韩王练功夫，整个曹家的小一辈，两个王府二十多个男孩，没人是她的对手，都被收拾的服服帖帖，所以到现在十七岁了还没嫁出去，都说这是第二个佘太君，只是不知道谁是第二个杨业！

“再后一日是去将作监！梁惟简大人让小太监来约个日期，说是他和您一起去看看！”

“嗯，这个事比较重要，明天就去。排演先让他们练着，或者是等晚上排演。苏学士他们的宴要去，他可是我的偶像哦，我还背了他那么多诗词！总要见见真人的风采！至于曹锦，只能尽快安排吧！其他的宴请......”他沉吟许久，觉得还是要去，真是现在分身乏术啊！王府不仅缺个女主人，也该请王府司马、记室参军了，现在只一个记室也不顶事啊。

第二日，赵似在梁惟简的陪同下走马上任，提举将作监。将作监，就是皇家建筑施工队，负责太庙、皇宫、王府等工程的建设、修缮，与之配套的有料场及初加工，如木料、竹料、蒲席、芦苇、麦秆、丹粉，金箔装饰物等，还负责京城进出该类大宗物资的收税，在汴河、通惠河都有收税人员，当然还有配套的砖瓦厂，仓库，料场。

同时下设八作司，为施工用到的白灰、木、瓦、石、油彩、棚架、裱糊、彩画等工艺及相关技术人员。

而放大镜所用的水晶，就出自这里。

现在的玻璃通透性太低，杂质太多，放大镜只好用天然水晶代替。特别是河东路所产水晶，晶莹剔透，透光性完全打磨之后可以满足需要，只是符合这个尺寸的也不多。但是，将作监有调动京城艺人配合的权利，这样就可以收集水晶和组织人员进行攻关。而只要镜片问题能解决，制造交给普通工匠按图磨制即刻。

当然，也要制定标准，类似近似度数的问题，这可以用距离来解决，每一尺半设置一个档次，按照远近配套相应的镜片。当然，这需要人反复的实验。不过，朝廷最不缺的就是人。

玻璃的烧制好像和温度和纯度有关，需要制定计划，逐步实验。

他在这里还见到了李诫。当时在丰乐楼，情急之下用木板连接二楼窗户和走廊的主意就是他出的。他现在已经自从八品的主薄升到八品的将作丞。直到他提起自己正在编制的《营造法式》，赵似才想起这位牛人，不由肃然起敬。

于是，由他提议，由李诫领衔组成技术组，负责攻克玻璃的制作，他欣然接受。同时，赵似还诱导他对建筑设计、木工里面的数学、几何学进行深入研究，总结推理。不过看他的意思倒是兴趣不大，对赵似的琵琶乐普倒是激动的很。赵似只好把乐普许给他，并激励他尽快出成果。

如果按照现在的水晶镜片，一个放大镜的成本要二三十贯，而眼镜的成本也要四五十贯。只能服务朝中大臣，官绅富豪，作为奢饰品来销售。

砖石作，成立研发水泥的技术小组。赵似只知道白灰、草木灰、胶泥混合烧结，具体怎么实施只有让技术人员去实验了。

木工作，由赵似亲自领着制作乐器，这方面他就比较拿手了，现在外面都在传他是玄奘法师转世，他也就可以放开手脚了。让工匠直接按照他的图纸，生产吉他、小提琴、大提琴、陶笛等乐器，同时，让周邦彦配合研究钢琴的制作。

竹料作，主要生产一些逍遥椅、积木等新产品的开发。赵似给他们画了一些明清家具的款式让他们试着制作。

麦秸、蒲席作，研究麦秸造纸技术。

油彩作，研究彩色在印刷方面的应用，去登封年画之乡找匠人合作，研发多重彩色堆叠印刷技术。

棚架作，丹粉作，裱糊作，赵似也没有什么思路，只是也让他们自己提出研究方向。

同时，大量招募匠作技术人员，规定他们的工作内容从施工转向以研究为重点，制定内部奖励政策，凡实现成果，可减三年磨堪，奖励五百贯钱。这时候禁军月薪也就一贯钱，五百贯可以在京城买一个二进的院子了。他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后世绩效管理思路下，很快会有成果，何况他已经给出了大致方向。

幸好，将作监是一个相对独立的单位，还有足够的场地，城外码头好几个料场仓库，梁惟简又全力支持，让他得以按自己的想法实施。可是，当看到以后每个月的花费时，他和梁惟简都吃了一惊，原来将作监每年还有结余，现在如果研发全部启动，每个月需要拨付两万贯资金。梁惟简的脸也绿了，太皇太后是交待了让他全力支持，谁知道这王爷的魄力这么大，而且他心里也知道，有些工作都和眼镜没多大关系，于是就有点不乐意了。

“王爷，这也太多了，一个月两万，一年就是二十四万贯，足足二十四万啊。您知道当年建设景灵宫才花了多少钱？才十二万贯，那可是祖宗的祭祀啊！您这一个将作监赶上建两个景灵宫了，比三省全部官员一年的俸禄都多。王爷，您王府一年才多少俸禄？这绝对不行！”

“梁公公，没有投入就没有产出啊，您收粮食不是也要播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