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离别72（1 / 2）

混元一气宛若奔流不息的江河在血管流淌，张子秋持刀急速前行，带动着水面被搅得再度浑浊了起来，刀身隐约一动，一道冷冽的银月忽地从空中出现，向玄衣悄无声息地落去。

玄衣头都未抬，只是轻笑，身子柔弱地好似柳絮，似是不小心被激荡的流水击打到左侧，在那微妙的间隙中奇迹般地躲过了张子秋的挥砍。

长刀落入水面，张子秋手腕轻轻一抖，一道水幕被长刀带起，朝着玄衣泼洒而去，玄衣没有躲，随着“哗啦”一声，他脸庞和上衣沾满了水和泥，即便狼狈如此，他却依旧坦然自若地站着。

“被水泼的感觉竟是如此畅快！”玄衣的语气微微上扬，“上次也是这般开心。嗯？”

他忽地皱眉道：“上次是何时？”

“你疯了？”张子秋冷冷道。他希望能通过只言片语得知对方的身份，神京内何时有这号人物？虽然根据杨文摄的态度，他已然对玄衣有着极高的评价，但现在看来，这评价却是远远不够。

“没有，我只是记性不大好。”玄衣回过神来，微笑道，而后大步向前。见状，张子秋立刻伏身卧刀，半个身体都隐藏在水面之下，混元一气在血管中咆哮不休，面色殷红地发血。

“喝！”他怒吼一声，银龙出海，刀从水面浮出，朝着玄衣呼啸而去。

玄衣不退反进，双手上前，拂在袭来而来的刀面上，眼看血肉横飞，十指将要齐断于此，就在这紧要关头，只见其手骨流转，微微一弹，只听“铛”的一声，张子秋心忽地一跳，内力停滞了一个呼吸，手中刀竟是被玄衣夺取，好似抚琴一般被他抱在怀中，手指在刀面上不断弹跳，发出各种不同清脆的声音，宛若铃铛。

玄衣闭上眼，侧耳倾听。

“家传的刀？”他问。

张子秋没有回复，只是紧紧盯着面前的人。此时对方身怀利器，自己成了手无寸铁之人。先前持刀都没能胜过，更别提如今。

“父亲，我来帮你！”身后，张慎之焦急喊道。

“别胡闹！”张子秋头都没回，低喝一声，如今自己已然无望生还，张慎之或许还有一丝机会，因而绝不能放弃。

玄衣又敲打了一会，通道内除了静谧的水流声，便是这清脆的敲击声。不知听出了什么，玄衣一愣，问道：“昆仑后人？”

“你是谁？”张子秋没有回答，声音听不出喜怒。

“我是谁很重要么？”玄衣反问，又想了想：“两个都是昆仑嫡系？”

“...是。”张子秋沉默，而后点头。

“可以活一个，你们自行决定是谁。”玄衣将手中的剑扔还给张子秋，“别再回来，这是忠告。”

张慎之刚想说什么，却被张子秋一个手刃忽地击晕。望着怀中陷入昏迷的张慎之，张子秋对着玄衣道：“放他一命。”

“行啊。”玄衣随意道。

“我能将他抱到外面去再死么？”张子秋问，“这里水太深了，我担心他呆久了会生病。”

“不行。”玄衣摇头，“杨文摄在此地叫我杀人，那人就得在这里死，含糊不得。”

“那怎么办？”张子秋道，“你愿意在杀死我之后将他抱到外面去吗？”他像一个老父亲般恳求道。

“何必这么麻烦？”玄衣疑惑道，“你后面不是一直跟着个人吗？叫他来帮忙不行么？”

“他？”张子秋回头一看，却是没有看到半个人影，疑惑间忽地明白了什么，大声道：“明吉祥是你吗？出来吧。”

水声乍现，由远至近，一名少年逐渐出现在二人视线内，他面容普通，身上那件白衣被水流浸染，似是发灰，只见其一脸平静，朝着二人慢慢淌过来。

“奇怪，你怎么会知道我在后面？”明吉祥边淌边问。

“水流告诉我的。”玄衣将手浮在水面上，闭上双眼，“水流就像一张蛛网，每一滴奔涌而过的水滴便是一根根线，世间万物在触碰线后都会发生振动，即便你动作再怎么缓慢，也是避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