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流(1 / 2)

就在衡门众人沉浸在“闻道有先后”的氛围中时,远处划破天际的隆隆之声传来。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光点,拖曳着一条五彩斑斓的光带,向着东方之地坠落而去。

“天物?!”

人群中见多识广者情不自禁地发出惊呼。

坐在中央的女子,也缓缓站起身,遥望着天物坠落的方向,面露一丝凝重。

“门主,据老夫目测推断,此物应落于八百里外的安州,我们星夜兼程过去,得三日时间。”一位黄杉老者伸出拇指,眯着老眼,对着星落的方向比划良久,转身向女子说道。

老者姓齐,乃是衡门的外门长老,擅推演卜卦和测算,可谓上晓天文下知地理,每次门主率众出来游学,必定带上。

“先生,要不要通知内门前来接应?虽然我们人多,但毕竟外门不以武力见长。天物现世,少不得有高手来抢夺。”

一位门徒小心地提出了建议,众人也纷纷称是。

“那几个老家伙,等他们端完架子再出来,黄花菜都凉了。”为首女子不屑一顾。

说话之人,正是现任衡门门主,姜蘅。

七年前本门突遭巨变,老门主临死前,当着众位长老和元老的面,用衡门独有的传承方式,让姜蘅继承了衣钵。虽然这么多年,有不少人不服她的年轻和性别。但继任门主后经历的一系列事情,让众人也不得不承认她的才华和处理能力。包括她当时几位在外的师兄,也从不服转向心悦诚服,齐老便是其中之一。

而今天,正是她今年带门徒出门游学的第十五天。

看着远处渐渐消逝的火光,她想起了七年前的那天,也是一样的天象,而自己尊敬的老师却……

自己不得不以刚满十八岁的年龄,继承了这千年名门,期间各种艰难险阻,只有她一名柔弱女子,独自抗下。

将思绪从陈年往事拉回,望着周围一圈静待自己指示的弟子,姜蘅淡淡地说了一句:“不用了,我们直接过去。”

没人再有异议,纷纷整理物品,列成行军阵型,往东而去。

队伍行进之时,姜蘅悄然走近一名少女身边,低语道:“长弦,你已替宗门做了两件事,第三件事便是前去探路。事了之后,是留在宗门还是回海外侍奉双亲,由你自己。”

少女一听,如星般的双眸顿时明亮,忙施礼道:“谢门主,我这就去。”

说罢,几个闪转腾挪,便消失在渐起的夜色中。

望着少女的背影,姜蘅又想起了自己十六岁的那年,也是如此的无忧无虑。

如果时光能倒流,能再选一次,她今夜宁愿带任何人去,都不会带这位少女去那个星落之地,这将是她一生都绕不开的心结,也是她和那个人,每次吵架都躲不开的话题。

翌日,官道。

尘土飞扬。

路人急忙躲避着被马匹掀起的尘土,猜测着为首身着官服的骑马几人,是不是因为昨夜的事。因为他们奔驰的方向,就是昨晚附近百姓,目睹星落的方向。

胯下的老马,已经哼哧哼哧,身着官服的男子,焦急地抽打着马匹,只希望再快点。

这已经是他们换的第二批驿马了。

原本矫健如飞的驿马,自从边境吃紧,已经换成了现在这些老弱瘦马,羸弱不堪。

倒不是这马匹完全不能用,只是事发紧急。子夜王城有传音,安州昨晚疑有天物降临,命本地父母官前去勘察。

男子姓张名起,乃是周国四大望族张家的嫡孙,族中曾出过数任宰辅,风头一时无两。

自己也受父辈萌荫,成年便被安排在京中要职见习。

不过张起不似多数贵族子弟随遇而安,任京官满三年后,婉拒官家将自己调入肥得淌油的户部,主动要求到地方任职磨练。

此举也深得张家老太爷赞许,心中已经将其视作家族未来百年不衰的希望。

刚巧安州州牧因病辞官,空缺官阶正合适,官家便安排张起走马上任,数年来着实办了不少实事,深受当地民众拥爱。

既然自己辖区内,出现了疑似天物的存在,张起不敢怠慢,只交给属下去处理。

昨夜他看到天象,已经吩咐属下收拾行囊,果不其然,子夜安州府衙就收到了来自王城的传音。

从小的耳濡目染,让他深知一件天物,可能关系到一国的气数和国运。

史书上不乏有小国因天物崛起或毁灭的记录。自己只有星夜兼程,争取早日抵达天物坠落的地方,看看有没有有价值的东西。

就在张起和两位随从快马加鞭赶路时,附近一座石山的山顶上,两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正幽幽地注视着他们远去,而这二人脚下,踩着一只通身漆黑的金属箱子,在阳光照耀下,格外刺目。

行至午间,几匹老马已经跑不动道儿,两位随从也焦渴难耐,便向张起建议,停下休息会儿,人不累马也吃不消啊

张起虽然心急,但也只得驻马休息,刚好路边有个茶肆。便歇了马,找了张还算干净的桌子,三人坐下,点了壶茶。

正在凉棚下午歇的小二一看有人来,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搭着毛巾就笑脸过来张罗,一看三人就点了一壶清茶,嘴撅得老高,对着店内喊道:“一壶清茶——”

张起看出小二不悦,心想昨夜出来便不曾吃饭,到了地方还要办事,便道:“再切一盘黄牛肉,加六个馒头吧,顺便帮我们把马喂一下。”

小二一听顿时精神,喜滋滋应了句“好嘞”,便进店张罗去了。

一盏茶的功夫,热腾腾的馒头,令人食指大动的切成透明儿

片的熟牛肉,便摆在三人面前。

正要伸筷时,只觉得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站在了桌前。

众人一惊,两名随从即刻起身握住腰间刀柄,一副警戒之态。

张起抬眼看去,却是一名僧人,僧衣褴褛,一副苦行僧的装扮,脚上也只有一双磨得看不见底的麻鞋。

“阿弥陀佛。”

僧人合掌道:“这位施主,可愿布施一二?”

张起见其面容枯黄,心有不忍,佩服其坚定,便将桌上馒头拿了两只,站起身递与他

僧人再次感谢,正欲离去时,张起突然心念一动,叫住了僧人,从腰间摸出几两碎银,准备塞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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