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秋夜,微风。

夜幕下的孔雀山庄宁谧,安静。

院子里的灯光昏黄,暗淡。

榕树在微风中“沙沙”作响,数片榕树叶随风飘落。

孔雀山庄现任的庄主,年轻的秋凤梧,从深邃,幽深的石室甬道走出来。

厚重的石门在他身后沉沉的闭上。

一切都已经结束。

高立知道了这个秘密。

但高立已饮下毒酒。

他再也走不出孔雀山庄。

他将被妥善的安葬在孔雀山庄外的山脚下。

他的坟墓前不会立下墓碑。

没人知道他是谁

只有秋凤梧,每年的清明,会去他的墓前凭吊。

真的孔雀翎早已遗失的秘密虽然被第三个人知道,但这个第三人已经死去。

他必须死,也只能死。

如果他不死,死的就有可能是孔雀山庄的五百条人命,三百年声名,八十里基业。

所以就算高立是他最好的朋友,为了孔雀山庄,他也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作为孔雀山庄的庄主,他不光是高立的朋友,他还是年迈老夫人唯一的儿子,年轻妻子的丈夫,未满周岁的孩子的父亲,是这片基业之主。

在面临人生最难抉择时,他只能顾全大局。

虽然他的心很痛,但是他只能把这个痛深深埋在心底。

谁也不能说。

这个秘密也像孔雀翎的秘密一样,将永远被埋葬。

就像这树上的黄叶,终将零落成泥。

秋凤梧站在院子里。

眼睛里充满了无可奈何的痛苦与悲伤。

过了片刻,有人从石室再次走出。

此人身穿一身黑袍,黑色头套遮盖了大部分脸。

黑夜里看不清他的脸色,也看不出他的年龄。

他步履稳健,手上提着一个人,似拎着一只小猫或小狗。

黑袍人见到秋凤梧,微微颔首。

秋凤梧深深一鞠躬,沉声道:“有劳。”

黑袍人没有说话,径自拎着那人,往夜色中走去。

秋凤梧不忍再看那个被拎着的人。

那个人是他最好的朋友。

高立。

直到黑袍人走进夜色中。

直到再是一阵风过,数片榕树叶飘落,秋凤梧仍然没有动。

直到他年轻的妻子走到他身边,依偎在他身旁。

两人在院子中交谈几句。

秋凤梧尽量用平静的语速掩饰心底深处的痛苦与悲伤。

夜已经很深了。

夜幕下的孔雀山庄,就像一只沉睡的巨兽,在无星无月的秋夜,安静之至。

青衣老仆出现在院子中,轻轻走到秋凤梧夫妻身后,躬身道:“庄主,夜深了,该就寝了。”

秋凤梧回头看了青衣老仆一眼,点头道:“福伯,这么多年,辛苦您了!”

青衣老仆名叫秋福,年龄约50上下,头发已花白,但精神矍铄,作为孔雀山庄的老仆人,跟过老庄主、少庄主,至今在孔雀山庄已经三十余年。

听秋凤梧客气的问候,秋福深深一躬:“庄主今日怎么和老仆客气起来了。”

秋凤梧微微一笑,扶着妻子走出院子,向寝院走去。

秋福躬身,待秋凤梧夫妻走出院子,再最后走出,回身将院门关上。

一切,都沉寝在夜的静谧中。

只有偶尔一声鸟叫,打破夜的沉寂。

但孔雀山庄,是再也没有人的说话声了。

孔雀山庄后堂。

秋凤梧一个人来到了后堂。

这里是山庄禁忌之地。

非山庄最核心的人不得入内。

除了老夫人、秋凤梧、年轻的妻子和年幼的孩子,还有一位长年在此负责打扫的老年仆妇,其他人都只能在重要的日子,经秋凤梧允许后,才能进来。

这个后堂供着孔雀山庄三百年来历代秋氏一族的先人。

其中也包括上一代庄主,秋凤梧的父亲。

秋凤梧向香炉里点了三柱香,向历代祖先拜了三拜,对着上一代老庄主的牌位,喃喃的道:“父亲,有人看样子不想藏了,这么多年过去,也许,这一次孔雀翎会出现了。”

一阵风过,吹起白色的帷幔,像翩翩起舞的蝴蝶。

秋凤梧静静的看着老庄主的牌位,略有思索,最后盯着香炉里的三柱香燃尽,他才向众祖先深深一稽,口里说道:“望各位祖先保佑,保佑你们的后人安稳的度过此关。”

说罢,缓缓退出后堂。

次日一早,孔雀山庄上下得知,庄主闭关修剑一月,庄中事务由庄中最忠实的青衣老仆秋福辅助老夫人管理。

在秋凤梧作为“小武”在江湖上游荡时,庄中事务就由秋福辅助老夫人,将上下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

因此,庄主闭关的这个安排,庄中上下,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

只有秋福,看了秋凤梧一眼,想要说些什么,但秋凤梧与他目光相接,微微摇头后,也只能暗暗叹气,轻轻低头,不再说话。

秋庄主闭关,是山庄的机密,任谁也不能说出。

但也不是最核心的机密,毕竟山庄的底蕴在,孔雀翎在,就算庄主几个月不在,江湖上仍然不敢有谁敢起觊觎之心。

庄主他要闭关,就让他闭吧。

秋凤梧宣布闭关后两日,一个安静平和的村庄来了两位客人。

其中一位客人年青而俊朗,嘴唇上的小胡子修剪得齐整光亮。

另一位客人把自己包裹在灰色的衣袍中,脸上蒙着一块黑布。灰袍宽大冗长,黑布密实,这身打扮就算是自己的至亲,不掀开黑色的帽子,盯着那双深邃严肃的眼睛,也不会认出他是谁。

年青人是那位自称闭关的孔雀山庄庄主秋凤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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