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阿姨救我(1 / 2)

“黄口小儿!快回来!”白影像是呼唤孙儿的老婆婆,一瘸一拐从后面跟了上来,将手中藤木拐杖横握在身前,高高的风帽凝视山体上的黑色三角,一副大敌当前的姿态。

我面对白影抬起手掌慢慢后退,眼中视死如归,夹在黑色三角和白影之间,显然后者更可怕,我吸了一下鼻子言道:“汝要吃人!又何故惺惺作态……”

白影站在不远处将拐杖柱在地上,焦急伸出一只手叹息道:“哎!适才相戏耳……”

我听到这话顿时感觉有些气愤,想起胖男孩那条断腿岂能有假,于是伸手质问道:“汝欺我有眼如盲乎?”

忽然从背上传来一阵软绵绵的感觉,我微微一愣回头看向后面,原来身体不知不觉已经撞在巨大的黑色三角上,它表面流动着一层半透明的蓝色薄膜,若隐若现,需靠近方可看见,像被蒙着一层薄薄的皮。

我看的正入神,突然从里面黑暗中伸出几根长长的黑色触手,像蛇的尾巴表面覆盖一层细小鳞片,凶猛异常将我身体缠住拉了进去!

“啊~!”外面只留下一句呐喊声在山顶回荡。

白影站在不远处目睹一切摇了摇头,双手拄着拐杖苍老言道:“时也命也!来年今日,我定烧纸钱予汝。”

说罢抬起高高的风帽,看向山体上黑色三角形顶端,那里悬挂着一枚像印章的金色法宝发出淡淡蓝光,白影转身慢慢离去。

“啊~!”我被几根黑色触手拖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隧道内,头晕目眩像坐过山车,忽上忽下朝地底深处坠去。

约被拖行了半个时辰,我身体的骨头都快被摇散架,那黑色触手终于慢慢停了下来,我头晕眼花看向四周,眼前虽一片漆黑,周围却有无数绿色荧光在微微闪烁。

我冷汗直流借助朦胧绿光,眼睛里可以隐约分辨出,此时我正身处一个巨大的地下深井之中。

这里由无数块平整光滑的四方岩石堆砌而成,每块岩石巨大无比,像贴瓷砖一层一层叠加,围成一个庞大的环形曲面,每块岩石之间留有拳头大小的缝隙,绿色荧光正是从那些缝隙里面发出,我抬头仰望头顶,犹如身处在一口古老干涸的井底,上面像是夜晚的星空绿光点点。

忽然我感觉脚下空荡荡的踩不到任何东西,不由低头看去吓得我瞪大双眼,两只脚底下竟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唯有几根黑色触手捆绑着我悬浮在空中。

就在我不知所措时,缠绕在我身上的一根黑色触手慢慢移动到我脸上,接触的瞬间一阵冰凉传来,那感觉如同是一条蛇的身子贴在脸上,我瞬间汗毛竖起,想要挣扎奈何手臂被紧紧束缚。

“快松绑!”我终于忍不住大喊了一句,寂静黑暗的深井被我稚嫩的声音扫过,两边岩壁里的绿色荧光微微一闪,仿佛是无数双冰冷的眼睛正看着我。

“瑟瑟~!”然而我不喊不要紧,一喊脸上的黑色触手慢慢缠绕到我嘴边,尖尖的头部竟然想要钻到我嘴里面去。

“摁!”我双眼闭着咬紧嘴巴,迅速把脸侧向一边,可缠在脖子上的黑色触手正一点点勒紧,像缠绕猎物一样想迫使我就范。

就在我脸憋的通红时,脑海中出现了阿姨的身影,虽然阿姨平时对我严厉,但只要我遇到危险,她都会出现在我身边,于是我忽然睁开眼睛,用尽浑身力气喊道:“阿姨~!救我!……”

“呲!呲!”先是一片寂静,接着那些缠绕在我身上的黑色触手像被烙铁烫了一样,冒出浓浓青烟,随后立即将我松开,迅速缩回到两边的岩壁缝隙内,我瞬间失去平衡头朝下往更深的深渊坠去。

“啊!”眼看就要被底下的黑暗吞噬,我紧闭眼睛双手合十,可过了一会我感觉自己并没有在下坠,于是慢慢睁开眼睛,只见我像一支铅笔倒立在空中不动了,不只是我不动了,周围还漂浮着许多碎石块也没有动,像行星环一样悬浮着。

“怎会如此怪异!”我额头上大汗淋漓,双眼看向头顶,一根根头发往下垂直,底下就是漆黑一片的深渊,谁也不知道它究竟有多深。

我伸出一根手指,轻轻触碰眼前一块漂浮的碎石块,石块慢慢向远处飘去,撞在其他石块上逐渐停了下来,我顿时手脚并用,像在水里游泳将自己调整成站立姿态。

这时我才发现,阿姨并没有出现,而是我身上亮出了蓝色微光,照亮了周围很小一片区域。

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深井中,未知与恐惧向我侵袭,我眼里的目光时不时往脚下瞟去,因为就在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底下黑暗中一闪而过,我屏住呼吸,当它再次弯曲出现时,我终于看清了,妈呀!差点没吓晕过去,竟是一截表面覆盖鳞片的巨大蛇身,那一片黑色鳞片就比我个头还大!

我脸上欲哭无泪,心都提到嗓子眼,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慢慢向深井边上游去,这时岩壁缝隙里发出细微声响,无数绿色荧光从里面游出,成群结队遮天蔽日,我闻声抬头望去,瞬间头皮发麻,那竟是数之不尽的黑蛇,像鱼群一样在我头顶遨游,忽然间黑蛇全部向我扑来,我双手抱住头部大喊:“不要过来~!”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黑蛇群紧贴着我的头皮擦肩而过,并没有将我吞噬,我看向自己身体,散发的蓝色微光比刚才亮了许多,像火苗一样燃烧着。

我顿时心里明白了,这些黑蛇定是害怕我身上的蓝色光芒,于是我盘膝而坐悬浮在深井中,想象自己正坐在山顶的巨石之上,尽管我手心里直冒汗瑟瑟发抖,也要掐指放在膝盖上。

于是我逐渐静下心来,发现身体里有一股意识在引导我,于是我完全跟着那种感觉走,身上的蓝光越来越亮,最后爆发出光芒万丈,把整个深井都照成了蓝色,数以万计的黑蛇被我身上的光芒驱逐,全部钻进了两边的岩石缝隙内躲藏起来,深井逐渐安静下来。

我借着身体的亮光,发现两边岩壁上挂着许多手臂粗的藤条,从顶部一直延伸到深不见底的地下,我像游泳一样划到其中一根藤条旁伸手抓住,上面蒲扇形状的紫色叶片脉络清晰,想不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也能生存。

我抬头望向上面,黑蛇的眼睛犹如漫天繁星一闪一闪,我手脚并用抱着藤条一点一点往上爬,没爬多高,我忽然感觉身体的重量又出现了,压的我气喘吁吁,我低头看向脚下漂浮的岩石,以及黑暗中那条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巨蛇,尽管心中有很多疑问,可眼下逃出去才是首要的。

于是我将脚踩进岩壁的缝隙里,这样两只手上的压力就会减小很多,我顺着藤条慢慢往上爬,尽管岩壁缝隙里有很多黑蛇,但只要我身上在发光,它们就不敢靠近。

可忽然深井里闪过一丝诡异的红光,我手上停止了攀爬,回头看向身后,只见幽黑的岩壁在蓝色光芒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寂静,但我的眼睛不会撒谎,我身体散发的是蓝色光芒,掺杂其他颜色很容易辨认出来,刚才明明……

“呼~呼呼!”耳边传来燃烧的声音,我回头看向自己抓着藤条的手背,脸被映的红彤彤,这下看清了,是我的手竟然凭空冒出了红色的火焰,呼~!我鼓起腮帮一口气吹灭了手背上的火苗,冒出一缕青烟。

“喤~!”下一秒我的手背又重新燃烧起了火苗,接着迅速蔓延到我整只手臂,更要命的是,伴随而来的还有火辣辣的疼痛感!

“着火了!快救火!”我一边呼喊,双脚夹住藤条,用另一只手奋力拍打手臂上的红色火苗,可无论我怎么打也拍不灭,火势越来越大,我疼痛难忍脖颈青筋暴露,抱着藤条的手臂一松,身体像一颗燃烧的火球朝深井底部坠去,我心想这下完了,眼前浮现出阿姨和朵儿的身影,我不禁悲呼:“我命休矣~!”

光滑的岩壁缝隙内,无数黑蛇的绿色眼睛冷冷看着我一边燃烧下落,竟没有一条蛇出来救火,我何其孤零也!

就在我闭上眼睛时,下落的身体竟又悬浮在深井底部,我睁开眼睛一看,自己呈大字形躺在深井中央,这下想死不成,可手臂上的灼烧感却越来越疼痛。

“好疼!”我忍着钻心的疼痛,看向右手熊熊燃烧的红色火焰,手臂犹如枯柴,也许是感受到我的痛苦,神奇的一幕发生了,我体内的蓝色光芒在左手汇聚成一团浓浓的蓝色雾气,迅猛扑向我右手的红色火焰,转眼之间就将其扑灭,冒出一缕青烟。

我满头大汗眨了眨眼睛喘着粗气,没有看错,右手的红色火焰消失了,疼痛感也不见了,我闭上眼睛长舒一口气。

可没高兴几秒,我左手掌心又开始越来越红,冒出一点红色火苗,我脸上的目光看向停在右手的蓝色雾气,眼珠往左动了一下,示意它过去,蓝色雾气瞬间跳起来往左手扑去。

但这一次红色火焰学聪明了,见蓝色雾气扑来一溜烟绕到手背上躲过一劫,蓝色雾气岂肯罢休,也追到手背处,红色火焰脚底抹油顺着手臂往后背跑去,蓝色雾气紧追不舍,红色火焰又从后背跑到腰部接着向下逃到屁股上,蓝色雾气紧随其后,最终它们都钻进我裤裆里扭打在一起。

我瞪大眼睛低头看着自己裤裆翘的很高一路火花带闪电,吓得大气不敢出,最后还是红色火焰略逊一筹顺着大腿逃了出,蓝色雾气紧追不舍,红色火焰沿着我身体经脉一路狂奔。

忽然我发现红色火焰每绕身体一圈,颜色便更深一些,在我身体绕行了数圈之后,红色火焰与蓝色雾气在浓度不相上下,于是红色火焰不再逃跑,在我右手掌停下,蓝色雾气不再追赶,停在我左手掌。

结束了吗?我紧张的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看着两只手掌,殊不知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安静,突然,红蓝两股气息像脱缰的野马,沿着我两只手臂径直朝胸口相撞在一起。

“砰!”我感觉胸口被东西重重一击,由于我是平躺着悬浮在空中,因此双脚向上翘起,脑袋瓜子嗡嗡一直响,我感觉喉咙一甜心里喘不上气,温热的液体从嘴角流出,我的意识似乎快要离开身体了,目光恍惚中,我看到红蓝两股气息各自退回到我的左右手上,然后再一次顺着两只手臂朝胸口相撞在一起。

“砰!”它们在我胸口竟然撞出白色冲击波向周围扩散而去,我四肢向上垂直翘起,弱小的身子却相反往下沉,感觉胸口有一股狂躁的气息正往外冲,我努力想往下咽回去,纤细的脖颈青筋暴露,却终于忍不住:“噗~!”口中往外喷出一道鲜血犹如红色喷泉。

“阿姨……朵儿……”我看着漂浮在空中的鲜血,犹如一朵朵绽放的红色梅花,感觉眼皮好重,目光看到深井里的一切都在旋转,瞳孔开始扩散,好累,我慢慢闭上眼睛,胸脯停止了起伏,陷入一片黑暗。

“嘭~!”山洞之外,忽然一道白色光柱从山顶冲天而起,直插万里云霄,天地之间的红蓝气息不断被光柱吸引汇聚成一团云雾,在数万米高空处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漏斗缓缓旋转,足有上百公里宽,紫霞山终年弥漫的山顶白雾消散了,骇然像一座正要喷发的超级火山,几千公里外都能遥遥看见。

田间劳作的人们纷纷驻足观望,脸上一片茫然,安静的大地沉寂了片刻,然后陷入另一种欢呼。

哈哈哈哈哈~!无数苍老的笑声回荡在田野小溪,群山峻岭,从洞穴府邸中陆续飞出许多白色人影,只听到一阵阵压抑许久的笑声:“三千年了!三千年了!……”

白影回到榕树下的木板屋内,端坐在一面古老的铜镜前,桌面上摆着一个年代久远的拨浪鼓,她伸手慢慢脱下风帽,忽然被这一声巨大声响震惊,她赶紧拄着拐杖来到木屋外,看到田间白雾尽数消散,回首发现山顶上方盘旋着巨大的漩涡云雾,她先是微微一愣,接着欣喜若狂丢掉藤木拐杖,双手颤抖对着山顶跪在地上,口中不停念道:“苍天有眼!苍天有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因为我感觉不到心跳,可我明明又活着,因为我慢慢睁开了眼睛。

“这是何地?”我正像一只壁虎趴在一面类似透明玻璃的地方,这里光滑平整,我揉了揉眼睛向下看去脸上不由瞪大双眼,漆黑一片的虚空之中星光点点,无数星辰从底下一闪而过消失在后方。

“莫非……此间是地府?”我顿时紧张的抬起头四下张望,周围一片朦胧静悄悄的,自己像是关在一个大大的白色玻璃立方体内,奇怪的是往外无论朝哪个方向看都是一摸一样,都是万千星辰。

“阿嚏!”我用手撑起身体爬起来,屁股坐在光滑冰冷的玻璃地面,不禁打了个喷嚏,我缩着脖子小手在嘴边哈了一口气,双手抱在肩膀上搓了搓,心想地府虽然安静,就是有点冷。

“咳咳!”就在我不知所措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微咳嗽,我回头看去吓了一跳,刚才明明这里没有人,此时一位十七八岁的白衣少年盘膝坐在那里。

我慢慢打量着他,只见少年身形瘦小,乌黑长发束在头顶留了一个发髻,上面插有一枚古典玉簪,白玉般的脸上眉清目秀,嘴角微微上扬,身子的白衫很干净,画有墨色山水,面前摆有一张围棋的棋盘,左手握着一柄合起来的折扇,右手摊开手掌正饶有兴趣在盯着什么东西看。

咚咚咚咚!我从玻璃地面爬起来两脚走到白衣少年身边,站在一旁腼腆盯着他看,只是他好像并没有在意我,而是一味低头看着掌心。

于是我也好奇看向他手掌,不知白衣少年是有意还是无意,将手掌一握,身子移到另一边继续看,只听他自言自语道:“天数有变,吾竟始料未及也……”声音亲和柔美,还带有一丝孩童气息。

我在一旁听的一头雾水,于是我两脚咚咚咚咚走在玻璃地面,从他身后绕道也跟着走到另一边,谁知白衣少年又把手一握移了回去。

我挠了挠头只好跟着走回去,哪知白衣少年干脆将手放于胸前,于是我悄悄站在他身后,踮起脚伸长脖子,眼睛慢慢往下看去,这下看清楚了,只见他手掌上游动着红蓝两股气息呈太极状在掌心追逐。

“这是何物?”我伸长脖子屏住呼吸看的着迷,忽然感觉一股亮晶晶的东西慢慢从我鼻子里往下滴,我两只眼睛像斗鸡眼往中间一看,瞬间吓的大惊失色,但是又不敢乱动,因为那是我鼻涕淌出来了。

我脸上的目光朝下看了一眼毫不知情的白衣少年,在心里默念:一,二,三!

“嗦~!”我张大鼻孔用足马力猛然一吸,亮晶晶的鼻涕在空中左右摆了几圈,迅速往上缩回到我鼻孔内,但下一秒我感觉它又要冲出来了,而且凶猛无比。

“噗~!”就在两道鼻涕从我鼻孔喷出瞬间,我双手一接挡在白衣少年头顶,啪!一团浓稠的液体落在我手掌上,我轻轻一握若无其事将手背在身后。

白衣少年听到声音慢慢转过头,抬起清澈优雅的目光静静打量着我,俊眉微皱随后又舒展开来,轻声言道:“怎如此失态。”说罢用折扇递过来一块白净手帕。

我看着他眼睛无法移开,试着左右移动脸但眼睛一直没动,太好看了,他眉清目秀长长的睫毛黑黑的眼睛,巴掌大的脸上五官精致洁白无瑕,无论是男是女我竟然都喜欢。

“拿着。”白衣少年俊眉微皱清澈的目光看向折扇上的手帕,对我使了个眼色。

我两只手在屁股上擦了擦然后接过手帕,脸上却目不转睛盯着他看,见我愣在那里,白衣少年眼底一沉:“汝看够否?”

“呃……”我这才回过神将手帕小心翼翼收在腰间,刚要张口喊大哥,还没等我开口,白衣少年伸手将折扇轻轻扣在我额头:“汝别乱言,还无人敢于吾称兄道弟。”白衣少年看着我淡淡挑眉言道。

“好……好。”我一听连连点头,心想这少年竟然知道我在想什么真乃神人也!

白衣少年微微一笑,伸出折扇示意我在他对面坐下,我来到棋盘另一边促膝而坐,面前的棋局散落着数十颗黑白交错的棋子,我又看不懂,于是好奇打量周围言道:“前辈,我为何会在这里?”

“前辈……”白衣少年小声念道,明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好像对这个称呼很满意,于是轻轻咳嗽几声:“此乃异度空间,吾看你命不久矣,就顺便把你带来此处。”

“原来如此……”我低头回想起在深井里的可怕画面,双手趴在玻璃地面对他一拜:“多谢前辈出手相救。”

白衣少年淡淡一笑目光看着我言道:“虽是吾救了你,皆因机缘,不必相谢。”

我心想这位前辈神通广大,一定是位高人,不如向他请教一些问题,于是伸手言道:“前辈,我身上为何如此怪异?”

白衣少年轻轻摇了摇手中折扇,微笑看着我言道:“天机不可说。”

“不可说?”我挠了挠头,不明白天机为何不可说,见我眉头紧皱,白衣少年仰头一笑,露出纤细脖颈,伸手对我言道:“毋须着急,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晓。”

时机到了那又是什么时候?我不由问道:“前辈,为何天机不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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