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冲阵开路39（1 / 1）

“丘福自己要反就让他反，关我们屁事。”朱高熙说完，觉得还是不够，走出屏风，抬手把守在门外的管家招来，低声耳语一番才觉得心安，手上又捏碎了一颗核桃。

朱高燧不明所以，汉王装了一轮高深后还是说了：装病，全府上下门户紧闭，任何人都不见。

果不其然，在汉王府关上大门后不久，几个伍军营将校飞马而来，寂静的大街藏不住马蹄声，甚至汉王两兄弟也听到马蹄声里面的急促和紧张。

丘福现在自然是紧张，六千人马折损两成，自己在京师里面能调用的力量死一个少一个，可是这朱棣口中的妖人，一个没见，神机营的大炮也停了，御林亲卫士气衰落，已难再战。

冲不上山，拿不下朱棣，后面自己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天子一怒，血流成河。汉王那边完全没有回音，丘福已经派出了三拨人，可已经半个时辰过去，都没有一人回来。丘福现在甚至后悔昨晚上怎么听了赵王的鬼话。

聂小七脚上带风，手上寒光闪烁，金盔白甲的御林亲卫，无人上前，纷纷在刀光之前，让出路来。聂小七心中更有了底气，这一次危机，应该已经过了最艰难的时刻。

丘福正在马背上踌躇，是继续强攻，还是掉头骗开城门外逃，正在犹豫间，雪地上一道黑影居然径直往自己冲来，黑影之中还裹挟着一道寒光。丘福连忙斜拉缰绳，马鞭挥动，催着战马往斜里冲去，意欲躲过这忽如其来的冲杀。丘福只顾自己闪躲，身旁的亲兵来不及反应，只好举刀挡杀，聂小七也没想在这里将丘福解决，他太早死掉，这里的乱兵可不好收拾。

这一阵放走丘福，可其他人就没有这个待遇，迎头接战的几个亲兵，都连人带马倒在血泊之中，经过一个早上的浴血厮杀，聂小七现在明白在拼杀中越是残忍，对敌方战斗意志的摧残更有效果。

现在聂小七手上的匕首，在合金装甲力量加持下，光影所过，就是一道血雾喷涌，围上来堵截的十几人，刹那间倒下了一半，都是持刀的右手被砍断，一个个精壮凶悍的军汉，倒在地上撕心裂肺地痛叫着。余下数人见这个黑衣人也这样凶狠，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见对方军心松懈，聂小七脚下一蹬，把前进的方向拐了一个直直的90度弯，往远处北坊的小巷冲去。

方才斜斜冲走躲过聂小七的丘福，调过马头见聂小七已经纵身要走，心中念头一动，大喊：“追，格杀，他要去搬救兵。”

十几个亲兵幡然醒悟，拔脚就追，马背上的弓弩手箭矢越过追兵头顶往聂小七身后激射而去，军阵中又是数十骑兵斜地里奔出要切断聂小七前行的方向。

聂小七脚下发力，意欲用绝对的速度在骑兵到达之前冲入北坊的民宅街巷中去。没想到的是，这冲在前面的骑兵经验老到，提前把马匹的冲刺速度拉起，没有举刀，没有射箭，就是把身子伏在马背，让马匹的冲刺中尽量减少了风阻，聂小七甚至能在眼角间清楚看到马脖子健壮的肌肉线条和马儿从鼻孔中散出的热气。

“这是？”没待聂小七反应过来，最靠前的高头大马被身上的骑兵一匕首插在屁股上，马儿受疼吃紧，速度又提上了一截，骑兵手上缰绳一拽，整一匹健壮的战马整个身子就往聂小七身上撞，同向冲刺的速度让聂小七卸下了不少被撞的力度，只是在雪地上翻滚了几下，而那马匹分量不轻，在一撞之下失了平衡，乘着巨大的冲力惯性，也是往前倒下，可这一倒便把聂小七压在身下。

刀枪火铳都挺过来了，居然被一匹马撞在了身下，聂小七纵使有合金装甲辅助，可整个人就剩肩膀以上露出，从马肚子下伸出的双脚，也被冲上来的追兵死死压住，完全没有了可以用力的地方。聂小七位置太远，视线被前面一堆的御林亲卫挡住，没能看清这边的情况，即使他能看见，也不能上前协助，这小道就是山上几百号人的生死要害，自己动不得。

马匹的冲击力太大，聂小七嘴角也溢出了一丝鲜血。飞速奔来的骑兵拉住缰绳，放慢马蹄脚步，围着无法动弹的聂小七转起了圈，骑兵的枪尖也围着聂小七打转，精钢打造的枪头，带着比雪花更冷的寒意，透过聂小七的皮肤，刺激着他的神经，这枪尖只要往后一缩，再往前一伸，地上的聂小七就要血染沙场。

“砰砰——”密集的铳声响起，原本已经抬起的长枪，跌落在地，毫无防备的伍军营骑兵在铳声中纷纷坠马，更有甚者脚还挂着马镫，就被受惊的战马拖着不止跑去哪里。压在聂小七脚上的亲卫侍从们见状，正要爬起身子拾起刀盾，却又陆续倒在了手弩的短箭下。

洛冲没等战马停稳就翻身下马，捡起地上的长枪把那匹压在聂小七身上的战马撬起，两个手下也赶上来拽着聂小七的肩膀，从马身下拖了出来。这时候的聂小七才把胸腔内困住的一口浊气长长吐出，喘着粗气，朝洛冲竖起了大拇指。

洛冲虽然官僚，但也是对太子一家忠心耿耿，所以聂小七对他也没隐瞒自己要去找太子的意思，喘过气后转身就要走。洛冲赶紧一把拽住道：“小七不要心急，我奉太子令，要往内城北面大营传谕，还嘱咐小的，我们冲不过丘福的军阵，一定要先找国师，由国师安排。”说罢就从怀里掏出一副黄绸卷轴塞给了聂小七“我们要去城北大营，必须穿过丘福的军阵，仅此一条路，小七你随我们身后来。”

“我们来冲阵开路！”洛冲带来的都是太子府的精锐护卫，而且可能是倾巢而出，一百多骑各个手持弓弩长刀，不等聂小七答应与否，在洛冲率领下，往丘福的军阵中直直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