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懒政30（2 / 2）

“不止如此，还要推波助澜。国师如果隐忍，皇上亲征，这朝中定是魑魅魍魉尽出，我在朝中能管百官，管不了亲王，你再若没有自己的依仗，日后怎么镇得住两个叔叔还有叔爷。”

太子书房里的密谈，直至晌午，两人的午膳已经是热了一次又一次，都没能送进去。

夜晚皇城内的御花园内，灯火通明，征战半生的永乐天子正拥着刚刚被他晋封为才人的两个妙龄女子，花园的几案上酒肉不断，前方花园内的水塘上，一条连廊尽头处，是一个方圆数丈的平台，几个衣着单薄的舞姬在丝竹声中扭动腰肢，仅可遮羞的罗裙罩衫，不断挑衅着皇帝的视觉，让他不禁把手上的两个女子往怀里又用力搂紧了些。

“刘永成，听说太医院的鹿血丹大补，你现在命人送来，如果所言不差，朕重赏。”

刘永成唱了个喏，躬身退下，心中疑惑不已，皇上征战半生，从没有过如此放纵，今天从鹿鸣寺回来之后，把御案上的奏折都扔进了火盆，自己一个人在凌乱的书房中待了半个下午后，才在黄昏前唤人把他搀扶出来，日落余晖，笼罩着皇帝花白的须发，已经深入肌肤的皱纹告诉着身边众人，皇帝已经老了。

老皇帝忽然性致勃发，身旁近侍都感到十分不可思议，包括刘永成，可皇帝的私生活可不是他们能管的，这是大明朝，不是宋朝那个仁宗皇帝想多招几个宫女都会被欧阳修参本直谏，骂了个狗血淋头。

永乐天子眼里容不下一颗沙子，宫内徐皇后已经病重，六宫无首，无人能劝。但如果老皇帝想要荒唐的话，没有人能插话。可是这身子能挺得住吗，太医院的院长付源诚刚好这天值夜，他也不敢包票，鹿血丹上呈的份量，被他打了一个对半，因为他现在不可能先给皇帝望闻问切才再按份量开药，而且在这种皇帝一时兴起的情况，那些突然被宠幸的嫔妃自然会在皇帝面前尽力表现出强烈的满足感，以求皇帝下一次的宠幸。

药物只要尽兴即可，不能过度。付源诚小心地向刘永成解释着，他期待如果老皇帝事后感觉不满的时候，这位内侍总管能帮他担待担待，多讲几句好话，用锦盒装好了药丸，同时往刘永成的手上塞了一撮宫里贵妃打赏的银瓜子后，付源诚便提心吊胆地在太医院的药庐内来回踱着步。

这一天卯时，在朝房内的阁臣一个个急成热锅上的蚂蚁，积压的奏折和等待御批的回复，都已经在内阁堆成了山，而这连续三天，永乐皇帝都没有临朝，而且都是在群臣已经在宫门宫门外聚集后，等到过了平日上朝的时辰，刘永成才出来宣布谕旨，不外乎就是说皇帝身体欠安，不能上朝，让大家回去歇息，有事情去找内阁解决。可内阁的议定，也需要皇帝的朱批才能发布执行，这是把内阁夹在了中间，放在火上烤啊。

解缙一介书生，平日管的是修书的事，要不就是给皇帝擦擦鞋，捧一下场，这种懒政的事情他可没见过，而杨士奇和杨荣倒是猜到了一些，可也不敢讲，各自憋着一肚子窝火的阁臣们，一番商讨未果，终究还是把杨士奇推了出来，往太子府处讨个明白。

太子虽是皇帝至亲，但在房事这一块，也是尊卑有别无法开口。而鸡鸣寺却也已经闭门多日，国师说身体抱恙，闭门谢客。满朝百官都是看得目瞪口呆。

大理寺的诏狱深处，即使在白天也是阴沉灰暗，整个牢房就依靠着过道里几把冒着黑烟的火把照亮，一股烟熏的刺鼻味道，反而把牢里一阵阵的尿骚味压了下去。王祥本来并不这牢狱的深处，他本事在建文朝时候被大哥王宁里通燕王而牵连，而大理寺对于这些形同谋逆的犯人，却是一概善待，毕竟当时谁知道朱棣会不会打进京城当皇帝呢。

如果真有这么一天，这诏狱里的犯人都会一朝翻身当主人，称为朝堂里的贵人，这些人可得罪不了，回头找个茬参大理寺一本，也不好受，所以当时上到大理寺卿，下到牢里狱卒，无一不对这些下狱的谋逆犯人好生伺候，住在通风透光的牢房，吃好喝好还定期打扫牢房。那时候王祥和王宁两兄弟还不时幻想着有朝一日重见天日，去秦淮河一同畅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