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忘记的过去31（1 / 2）

白秋夜抬头望向小路的尽头，那是一片灰色的迷雾，浓稠的如灰白的浆液，他捂住自己的胸口，那种熟悉感愈发强烈，脑海中也不断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

只可惜，声音太过模糊，根本无法听清。

“淤泥”很稀松，白秋夜每一脚下去都会陷得很深，提脚都很费力气，每走一段时间就要停一会以此恢复体力。

‘感觉好安静啊’白秋夜在这一路上，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就再也没有听到别的声音了，这片巨大的白桦木林里，似乎就没有其他的活物。

突然，他的眉头皱紧，感受到脚掌传来一阵刺痛，缓缓抬起脚，看向刚才陷进去的脚印，隐约可以看到其内闪过的寒芒，那是一根呈三菱状的长钉，刚刚就是这根钉子透过鞋底刺破了他的脚掌。

“这是什么东西？”白秋夜低下头，忍着恶心翻动长钉周围的肉糜，可直至他的半条手臂的深入肉糜地里，仍没有触碰到长钉根部，明明踩下去都没这么深。

他试着抓住长钉用力拔了一下，纹丝不动……

见状，白秋夜也只好放弃，看着小路尽头的灰雾，呼出一口气，迈开腿，一脚踩下，噗呲！

一根长钉洞穿了他的脚掌，明明能清晰的感受到脚掌传来的刺痛，可他却没有露出任何痛苦的表情，反而有一种异样的情绪：“失去”，仿佛……在很久以前，他也经历过这样的痛苦。

‘我这是……怎么了？’白秋夜注视着自己被刺穿的脚掌，心里有点怪怪的，他似乎……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一步，两步……每向前迈出一步都会撒下点点鲜血。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

“淤泥小路”上，白秋夜的眼睛布满血丝，大脑异常的昏沉，他的脚掌早已血肉模糊，只能靠扶着旁边的白桦木墙才能勉强前行，在他的面前正是那浓稠灰雾。

白秋夜伸出手触碰了一下迷雾，传入指尖的感觉很特别，如同冬天的水般刺骨，又如同仿佛触碰到了刚烧开的沸水般滚热。

这次白秋夜没有像平时那样迟疑，现在的他满脑子都是：进入迷雾，然后找到那个人……

可白秋夜根本不知道那个“人”是指什么，这个想法更像是被人植入进去的思维，如一只小手轻轻推了他一把，将他推入了迷雾之中。

迷雾里，白秋夜视线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迷蒙，正好相反，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清晰，每一缕迷雾都化作了他的眼睛，并且这些迷糊似乎有着自己的意识，它们如游鱼般钻入了白秋夜破残的脚掌。

那伤口的位置缓缓长出肉芽，这并不好受，在伤口恢复的过程中还伴随着深入骨髓的痒，光是平时皮肤受伤结痂就让人觉得痒的不行，更何况是这种生长血肉的地步。

白秋夜摔倒在地，肉糜里的长钉轻易刺穿了他的皮肤，然后被骨头卡住。

瘙痒和剧痛纠缠在一起

令他死死的咬住下唇，哪怕鲜血从孔中溢出也没感觉到，但又很快被迷雾治愈，每一秒都仿佛过的很慢，无比的煎熬……

大约一分钟过去，白秋夜的脚掌连带着身体都恢复如初，呼出一口浊气，他扶着树干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苍白的脸庞让人心疼，迷雾之中，他隐约的感受到在前面较远的地方，似乎有一道在行走的人影。

‘那是……’

下意识向前走出一步，三菱长钉直接洞穿了他的脚掌，但他顾不上传来的疼痛，咬紧牙关，一瘸一拐的朝那跑去。

好在那道人影行走的速度算不上快。

花费了一段时间，白秋夜来到了人影身后，那道人影仿佛不知道一般，仍在自顾自的前进，它的脚掌早已被长钉刺的稀烂，可迷雾并没有像治愈白秋夜一样来帮助它，反倒化作了一根根细线勒紧了人影的身体，令对方每一步的前进都十分艰难。

‘好难受，脑袋好困’

‘为什么感觉好像在哪见过他……’

白秋夜伸出一只手用力抓住了对方的肩膀：“你是谁！为什么……”

没等话说完，那人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过身。

刹那间，白秋夜的大脑失去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如木头一般地站在那里不动，楞着两只眼睛呆呆地看着对方的面容：

细碎的刘海搭在浮肿的眼袋上，隐约可以看到一双空洞的眼睛，仿佛被人伤害了无数次，不含一丝感情，白净的脸庞上遍布自残的刀痕，胸口心脏的位置有一个破开大洞，里面空空如也……

“怎么回事……”

豆大的眼泪划过白秋夜的脸庞，脑袋开始不断抽痛，一些零碎的片段如同破璃碎片划过他的大脑。

“为……什么我好难受，感觉好熟悉，到底……为什么，你到底是谁！？”

对方低垂着头脑袋，声音很沙哑，似乎很久都没有说过话了：“我……不知道……我好像……在等一个人……”

“这是一个承若……我必须完成的承若……”

他抬起手轻轻捧住白秋夜的脸，两道血泪从眼眶中流出：“我……好像在等你……黄凇……我等了很久了，真的好累，你终于来了……”

白秋夜听到这个名字时，心好像被拴了块石头似地直沉下去，耳边响起了大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