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回 南塘巫女（1 / 2）

多时不见，司命终于想起他来了，灵光一闪拉他进到空灵境内，“许灵君人间一行也有几日了，近日可好？”

“司命放心，一切都好。”

司命说道：“下凡帮灵君的小童，再过几天想必就碰见了。”

许忆微笑道：“这倒不急。”

“此次去凡间一事，牵连之多本是天庭秘闻，不便告知灵君，还望灵君斟酌行事。”

原是这样。

许忆点点头，“司命放心。”

不过寥寥几句，司命听出来许灵君好像有些郁郁寡欢，刚要说的话就堵在了嘴边，想着要不要问问。

许忆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略作宽慰地说道：“司命不必担忧，许是南塘雾气浓重，阴日连连，身在此处，觉得失落罢了。”

司命说道：“许灵君在人间，还要多多保重，不过那厌魅妖道道行并不高，不必担心，奈何不了灵君的。”

许忆微微一笑，刚想问一下司命秋山桐女是什么，灵光再度一闪，空灵境便关闭了。微光瞬间消散，破败的城隍庙内恢复了刚刚的昏暗。

司命那边好像来了什么人，他感觉到有纯厚的灵力波动，如此迫切地关闭空灵境，想必是要紧的事。

不作他想，许忆打算略微休息一下，就前去南塘镇查探一番。或许可以问问附近的村民，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数日以来，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他把雨妾安顿在庙里，这个阴灵执意要跟着他，几乎是寸步不离，稍叹了口气，只能把她带上。

傍晚的南塘古镇，此时晚霞已铺满了天际，四合的房屋紧紧相连，街道上人烟稀少，古镇四面八方皆是一片寂寥。

许忆一身白衣，在此略微站定片刻。

右二道街的拐角隐约有动静，许忆抬眼望去，随即一抹红白色的身影浮现在墙角，在青砖灰墙里格外显眼。

他快步上前，出声说道：“稍等……”

正要去问，那抹身影转眼间，便消散在了浓雾之中，竟像是从未出现过。

许忆戴着幕篱，继续走在古镇的街道上，身后是紧随的雨妾。约莫过了片刻，从墙的那边传出古怪的歌谣声，沙哑低沉，像是年迈昏聩的老妪。

“上邪……”

“秋木桐，叶簌簌。嫁女七日卜，秋叶不得生……”

这次他追了上去，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位女子，身量不高，约莫二十的年纪。

这位红装女子头围绣花白帕，身着朱红色满襟衣裙，衣袖短而宽大，红色长礼裙几乎拖在地上。

从她嘴里发出的，正是如老妪一般的声音，许忆背着剑上前喊住她。女子怔了一怔，猛然抬头朝他的方向盯住他。

突然传出一阵极其轻巧的铜铃声。许忆对这种装神弄鬼的腔调，古怪的琴声此类，态度冷淡，一向置若罔闻。

她眼神空洞，如同失魂一般。

冷森森的悲凉词调，混合着远处出来的鼓声琴声，像是迷途无助任人宰割的羔羊，又像无家可归无路可走的游民。

女子口中继续念道：“嫁女七日卜，秋叶不得生……”

她的神情时而昏乱，时而清晰明亮。一边念道，一边手忙脚乱的跳动着，像是在表演什么重大的仪式。

就像是在跳大神……

这时，许忆正要有所举动，不知从哪里跳出一个高大的黑影，看身形是一位穿着黑袍的男子。他的脸用黑布蒙起来，挑着一支竹竿在女子面前敲了敲。

“别念了，念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听得一身鸡皮疙瘩，一路上你都念多少遍了，烦死了！怎么哪都有你？隔老远我都听见了。”

蒙脸的黑衣男子对着眼前的姑娘不客气地说道，而他的目光偷偷瞥向许忆，似有些心虚不安，额头浅出了一层薄汗。

许忆并未看这黑衣少年一眼，目光盯着远处的红装女子，淡淡地对他吐出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