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山雨欲来（1 / 2）
自从芭瑞丝搬走后，莱塔的确是失落了一段时间，但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调整，莱塔也逐渐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转眼间，莱塔的十八岁生日如期而至。只不过，唯一与以往不同的是，往年都会赶去莱塔家为他庆生的那个傻丫头，今年却难得地缺席了……
少了一个一直负责活跃气氛的以及她的欢声笑语，今年这个只有爷爷和几位邻居朋友陪伴在身边的生日会，显得格外地安静。虽不能说是沉重或者死气沉沉，但足以用单调一词来形容。
简单地走了一遍流程过后，莱塔的十八岁生日便草草落下了帷幕。
强颜欢笑且毕恭毕敬地送走了前来为莱塔庆祝生日的邻居朋友后，莱塔独自一人站在自家后院的台阶上，抬头仰望头顶上的那一轮高高悬挂在天际的明月，看着明月残缺一块的模样，不禁触景生情，哀叹起这人生中的别易会难。
莱顿迈着缓慢的步伐，悠悠来到莱塔的身旁，“莱塔。”
“怎么了，爷爷？”
“在想谁呢？”
“没想谁。”
“哼，你小子是被我一手抚养长大的，你是什么样的性情，我可再清楚不过了，难道你觉得，你还能骗得了我不成？在我面前没必要隐瞒些什么，说实话，你心里果真还是放不下她吧？”
“嗯……”
莱顿爽朗一笑，说道：“哈哈，想她倒也正常，毕竟你们两个，可是一起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呢。现在就这样分隔两地，着实有些可惜。但是……”莱顿拍了拍莱塔的肩膀，“莱塔，你要记住，人生就是如此，我们在身边人离我们而去的时候，总是显得无能为力，毕竟，我们不是神，无法阻止世事的照常进行，那些该离我们而去的，终究还是会在悲伤过后，离我们而去。但是，即便如此，我们也不应因此颓废，世界还在照常运转，不会因为我们其中任何一个人的不情愿而暂时停止，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世界，而是我们所有人共同的世界！过度地沉溺于过往，这是弱者和懦夫的活法！生活还得要继续。与其为过往所左右，我们更应该在短暂的缅怀过后，擦干眼泪，扬起微笑，坚定地朝着我们所选择的道路昂首前进。这，才是我们在面对离别时，理应持有的态度。”
莱塔抿了抿嘴唇，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憋着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好……”
莱顿走到庭院的墙边，将那把摆放在靠墙处的长剑拿到手中，一边朝莱塔走去，一边说道：“满打满算，你的十八岁生日已经算是过去了。你现在也已经是步入成年的人了，相信你应该已经对于力量的掌控有了相对成熟的认知了吧？那么，作为你的成人礼，从今以后，这把剑，就正式归你所有了。不论何时，你都可以自由地将其随身携带至任何地方。”
“啊，谢谢爷爷！”莱塔恭敬地伸出双手，缓缓接过莱顿双手递来的那把剑，眼神中尽是欣喜与满足。
“记住，持有武器，本身也是一种力量。力量这种东西，其自身并无好坏之分，但是人却有。正确地使用力量，可以起到匡扶社稷的作用，那便是人民的福音；可一旦力量的使用方向偏离了正轨，社会的黑暗面便会无限地放大，那便是人民的灾难。作为力量的持有者，你理应学会善于利用力量，去更多地用于保护那些有需要的弱者，让正义的光芒闪耀于大道之上。这个社会，这个国家需要强者，当然，是心怀正义的强者。如果你非但没有用它惩恶扬善，反倒是恃强凌弱，融入社会上的那些欺压弱者的堕落群体，那无疑是一种对你自己的力量的亵渎。你，可否明白？”
“莱塔明白！”
“那便是最好。”莱顿很是欣慰地笑了笑，“对了，莱塔，这把剑尚未开锋，既然现在它已经完完全全属于你了，那么你自己的剑，就理应由你自己去开锋。这把剑，是我特地拜托在佛治城开铁匠铺的老友，专门为你铸造的。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明天一早，你就动身出发吧，去佛治城西的莫拉曼铁匠铺，让我的老友莫拉曼帮你开锋。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快点洗漱洗漱，上床休息吧。”
一听这话，莱塔暗自在心中惊叹不已：“什么？去佛治城？那可是距离圣安戈村足足有三百多里路的地方啊！光是这路上的来回转车，就足足要花费一连好几天的时间！这糟老头，怕不是在故意捉弄我？”
当时，莱塔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抱怨路途遥远这件事上了，但是以后回想起来，今天晚上爷爷跟他讲的那些大道理，无疑是爷爷教给他的最为重要的一节课了……
第二天一大早，莱塔便乘着恰好要进城赶货的商铺老板的顺风车，朝着佛治城所在的正南方向匀速前进。
送走了莱塔，莱顿的日子也变得清闲了几分。当天下午，提前吃过晚饭后，莱顿独自一人，闲来无事，便想着上村子里随便走一走、转一转，看几眼村子里的风土人情与自然风光。
可谁又曾想到，刚走出自家房门，莱顿便被一个从不远处飞跑而来、累得气喘吁吁的小男孩给拦住了。
“莱……莱顿爷爷！”
“怎么了，哈瑞？有什么事这么急着找我？”
“您……快去学校那边看看！特尔他……和佩里……打起来了！”
“啊？佩里那家伙，又欺负特尔？”
“不……不是……跟平常不一样……这次……是特尔拿着家伙，在暴打佩里！”
“什么？”
另一边，圣安戈村私立初级学院。
学校大门外，一个手持木棍的小男孩正在满脸狞笑地看着面前的另一个正躺在地上的小男孩，用一股满是嘲讽意味的腔调，轻蔑地挖苦道：“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现在，却搞得这么狼狈啊？”
“有种……有种你就放下手上的那根……会放电的奇怪棍子！”
“哼……”一听这话，手持木棍的小男孩眼神中登时折射出一道百般不屑的目光，“你似乎还没有搞清楚现在的情况，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你算个什么东西？”说着，他便高高地举起手中的那根木棍，在长啸一声过后，将木棍用力挥向那个躺在地上的小男孩。
眼瞅着那根木棍明明离那个躺在地上的小男孩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根本就很难触碰到他，可就在这时，令人瞠目结舌的诡异一幕发生了：一股强力的黑色电流，发出音量大得惊人的嗞嗞声，瞬间从那根木棍上凭空产生，随即竟好像是有生命一般，自动朝那个躺在地上的小男孩的身上快速移去。
随着那个躺在地上的小男孩持久而又万分痛苦的哀嚎声响彻天际，那股强力的黑色电流，就如同一头凶猛异常的野兽一般，瞬间吞噬了那个躺在地上的小男孩的全身，剧烈地灼热着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处皮肉。
吃了这一记恐怖的电击，那个躺在地上的小男孩面露苦色，蜷起了身子，浑身上下都疼得直抽搐，活活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
“哈哈哈哈！”手持木棍的小男孩见状，霎时高兴得笑出了声。他趾高气扬地缓缓走到那个躺在地上的小男孩身边，用力往那个小男孩的肚子上狠狠地踢了一脚，旋即面露嘲笑，神气十足地冲着那个小男孩讥讽道：“哎呀呀，还真是没想到啊！这平日里连走路都是横着走的佩里，没想到今天，居然会被一个一直被他当成傻子一样欺负的小毛孩儿教训成这副模样！哈哈哈哈，多么可笑啊！”
“特尔！你这臭小子，快给我住手！”
被称作“特尔”的小男孩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莱顿正朝自己飞跑而来。
“莱……莱顿爷爷……”一见是莱顿，特尔刚开始还害怕了一会儿，可是转念一想，便狂妄地以为：“哼，我现在都已经变得这么强了，还需要怕这么一个半截入土的臭老头吗？之前早就听村里的人说过，莱顿是一个很厉害的大人物，那今天就让我来看看，他到底是有真功夫？还是浪得虚名？”心里这样想着，特尔便握紧手中的木棍，准备在今日斗胆挑战一下这位在村子里口口相传、家喻户晓的“大人物”。
可是，涉世未深的特尔又哪会想到，别说过招了，莱顿就连让他出手的机会都没有给予他。
莱顿犹如一阵风一般，迅捷而又无声地飞闪至特尔身后。特尔还没来得及反应，莱顿便一把抢过特尔手中的木棍，紧接着便是一掌劈到了特尔的脖子上，可谁知，仅是这一掌，就直接将特尔给打昏了过去。
人，可以狂，但不要狂妄，更不要过度地狂妄，因为过度地狂妄，即是盲目自信，自讨苦吃……
过了一会儿，哈瑞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发现赤手空拳的莱顿竟已经把不久之前还气焰嚣张的特尔给打趴在了地上，不由得对莱顿的实力由衷地发出赞叹。
“你先带着佩里，去找村里头的大夫，好好地把全身上下都给检查一番，可别被打出来什么后遗症了！”
“我知道了，莱顿爷爷。”说完，哈瑞便将佩里从地上搀扶了起来，带着他缓缓走向村里的诊所。
目送着二人的逐渐远去，莱顿捡起特尔那根掉落在地上的木棍，发现那根木棍粗糙无比，上面甚至还残留着泥土等杂七杂八的各类污垢，就好像是刚从地上捡起来不久一样，可即便如此，就这么一把简单随便到了极点的武器上，竟还装饰性地镶嵌着一块黑不溜秋的……玻璃？不，这似乎不像是玻璃，也不像是什么别的宝石，这质感……竟跟莱塔剑上的那块“玻璃”有几分相似之处！
莱顿定睛一看，顿时大惊失色，感到难以置信地结巴道：“这是……暗元石？”
过了老半天后，特尔可算是缓缓醒了过来，他刚一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莱顿那张严肃而紧绷的铁青面孔。
这次的特尔，再也没了先前的那股嚣张气焰，仿佛跟见了鬼似的，接连后退，结巴道：“莱……莱顿爷爷……对不起……我……我知道错了……”
“特尔。”莱顿将那块来自木棍上的纯黑色石头拿到他的眼前，“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我只知道它的名字，好像叫什么……暗元石……”
莱顿闻言，登时火冒三丈，厉声斥责道：“亏你还知道它的名字！你知道，就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有多危险吗？”
“不知道……反正我将那根装配了暗元石的木棍拿在手里的时候，就觉得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充满了我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