诞生(1 / 2)

蜘蛛怪物挤满了邪教徒血肉的硕大腹部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收缩,柳生和谬肆就站在一旁目睹着这一过程。

物质不会凭空消失,更何况那是蕴含魔力的超凡者的血肉,那只蜘蛛怪物的肚子仿佛是一台高效运转的炼金术炉,竟以如此之快的速度就将吞下的血肉炼成体积浓缩的精华。

物质生成物质,是炼金术的领域,按照常理,炼金术的等式两头的主料都是物质,在一种物质朝另一种物质的转变过程中,超凡力量只不过是催化剂,辅料以及副产品。

大而多的物质,转化为小而少的物质。

要么是物质被浓缩了,要么就是物质被转化成了能量,要么就是两者都有。

蜘蛛怪物鼓涨的腹部渐渐缩小回初始的大小,可它周身散发的气场却节节攀升,凌厉的魔力流就像是狂风一样在狭窄的地窖中乱舞,在超凡者的感知中,那只怪物的神秘性正在不断提升,诡异、危险、可怖的气息扑面而来,如同从洞窟中呼啸而出的不详阴风。

“不太对劲吧……吃了几个人就变成这样了?”

柳生望着外形恢复原样的的蜘蛛,可现在对方给他的感觉已经全然不同,他全身上下都本能地排斥着靠近那只怪物,皮肤上无声尖叫的汗毛和鸡皮疙瘩预示着他,他面前是多么危险的东西。

“是不是感觉到一丝异样?”

地窖里空气静得像古潭一样,可谬肆的黑风衣却无风微动,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紧张感,反倒是很享受这种与怪物面对面,如同站在风口浪尖上感觉。

“是。”

柳生点了点头。

“是不是感觉到不属于现世的荒谬之物降临了?”

谬肆发问的语气愈发急促,优柔的侧脸在火光的映照下染上了疯狂之色。

“是。”

“是不是感觉自己踏入了禁忌的邪恶领域?”

“一点也没错。”

柳生惊讶于谬肆能够如此准确地描述他的感受,此时此刻,他只感觉自己面对的是一个荒谬的,扭曲的,毫无逻辑的无底深渊,没人能够猜测得到接下来深渊之中会爬出怎样的怪物,也没人猜测得到深渊之下是怎样一副可怖的景象。

“柳生,好好记住这种感觉,这就是神孽。”

谬肆沐浴在那只怪物所散发出来的诡谲险恶的气息当中,闭上眼睛,脸上露出了沉醉的表情,就像一只闯入尸山血海的饿狼。

“神孽是什么?”

柳生对这个世界的神学和神秘学都已经有了较为详实的了解,可这个词语却还是第一次听说。

“神孽,就是神明所犯下罪过的产物,是被禁止现世的错误存在,代表着世界的至暗面,是绝对的疯狂,绝对的荒谬,绝对的异端。”

谬肆将双手从风衣的口袋中抽出,满脸笑容地张开怀抱,那痴迷而偏执的表情,如同迎接圣洁的天使降临凡间的信徒一般,可他面前明明只是一只噩梦般可怖的怪物。

“没听明白,你能用最简单的方式再说一遍吗?”

柳生面露难色,他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最讨厌的一点就是,这里的知识总是以晦涩、神秘、充满隐喻的方式来记述,光通过文字表面含义了解还不够,必须得悟透那些拐弯抹角的语句背后隐藏的含义才能真正接触到真理与知识。

“神孽,就是拥有神明特质的怪物。”

那只蜘蛛怪物从邪教徒的血肉中汲取了强大的力量,肉眼看不出来怪物的外表有多大变化,但直觉却无时不刻提醒着注视着怪物的人,面前的存在正在进行着怎样超乎常理的惊人异变。

可那只蜘蛛怪物本体似乎并不好受,被长刀钉在地面的身体动弹不得,而身体两侧那四对修长锋利的长足却在石砖上,好似发泄痛苦般狂躁地胡乱划动,地面上深浅不一的划痕就像是癔病患者的涂鸦般混乱不堪,刺耳的刮擦声凄厉地回响在地窖之中。

“它好像很痛苦。”

柳生望着眼前像是遭受了火刑一般挣扎痉挛的蜘蛛怪物,不由得感觉到有些奇怪,仅仅吞噬了几个人的血肉,会让一只怪物痛苦到这种程度吗。

“作为孕妇可是很辛苦的,所以要保持对母亲的感恩啊……”

谬肆还是那么擅长在不合时宜的场合下扯些偏题的话。

“孕妇……这蜘蛛要产卵了?”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