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浮春崖上（1 / 2）

当宁元终于找到声音所在的位置时，他顿时被惊呆了。

那是一处广阔的，建筑在悬崖边的石坪，地面平滑如镜，足足有三四个足球场那么大。一眼可知是动用了非同小可的仙家法术，方能有这般改天换地的效果。悬崖边上祥云浮动，瑞霭流离，石坪两侧仙石布列，种满琼花异草。数百名弟子面向一个须发如银，神清气朗的老者，在石坪上盘膝而坐，排列成方阵，清一色的白色法袍纤尘不染。

这一切的景物人物，放眼望去，竟是丝毫不见人间气象。宁元来不及有任何羡慕、赞赏或是嫉妒的情绪，强行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那个老者身上，静待他演示冰火炼体诀十二式。

“这里好看吗？山外的陌生人。”忽然间，之前那个少女的声音再度在宁元耳边响起。她的声音虽然依旧如音乐般轻柔悦耳，但却着实吓了宁元一跳。

这是怎么被发现的？一刹那间，宁元心里转过了无数个不祥的念头，看不成了吗？偷窥仙门授艺会被惩罚吗？

“看就看吧，这里是灵剑宗下属的清渊洞浮春崖。皮相看着是仙门气象，内里也和世俗群体一样，到处都是勾心斗角。看久了也就不想看了。顺便，后果自负哈。”少女的声音继续传来。

“让看就行。”宁元在心里默默地道。这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双方的力量也是严重不对等。为了尽可能降低潜在风险，他决定装聋作哑。不管那少女能否听见自己说话，自己都要打定主意死不开口。

万幸场上众人似乎只有那个少女能发现他的存在，其他人包括那位气度非凡的老者在内，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那少女似乎也并不在意宁元窥探，说完了这两句话之后，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唉，竟然可以让外门三等弟子偷窥内门弟子上课，现在的密文师已经强大到这种地步了吗？”

此后她也不再传音过来了。宁元连忙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授课的老者身上。

那老者先是将十二式动作缓缓演示了三遍，等到众人都熟悉了动作姿态之后，开口说道：“以你们的资质，想必已经看出来了。这套炼体诀的基本动作，都是从古老的巫族祭神舞蹈中变化出来的。此外，这一套动作两式为一组，一组之内的两式姿态截然相反。而在一式之内，前半套动作和后半套动作之间也是截然相反——”

“师父，我明白了。这些截然相反的动作，就是要体现冰火如阴阳般对立的意思，对吧？”熟悉的少女声音冷不丁又响了起来。

那老者被弟子打断了说话，却也并不生气，仍是面带微笑，看向少女的目光中甚至还有几分鼓励之意。不过其他弟子显然并不喜欢听课时有人插嘴，立刻就有人嘲讽道：“叶师妹，这么简单的道理，你竟然也要抢莫长老的话。你是觉得自己比在场的所有弟子都聪明吗？”

那个姓叶的少女从方阵前方站起，转身面向数百名弟子——同时也是面向了宁元——一阵风吹动少女身上宽大的雪色法袍，越发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衬托得纤细轻盈，仿佛随时可以乘风而去。

当看到她毫无瑕疵，仙气萦绕的绝美容颜时，也不知是因为她的容貌太过惊艳，还是宁元心里有鬼，总觉得她深邃灵动的双眸是在嘲讽自己，竟然在这一瞬间脸上发热，心跳加速。不过宁元两世为人，前世见识过太多纸片人老婆，阈值高得离谱。“老夫的少女心”什么的更是早已喂狗。

现在这种似乎可以解释为害羞的生理反应，也只是一种生理反应而已。内心虽然在那一瞬间惊叹于少女的绝美颜值，但实际上并没有太大波动。至于她若有若无的嘲讽，更是迅速决定视而不见，继续偷窥——为了确保“信号”稳定，宁元咬了咬牙，又给大地母亲贡献了五块灵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