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赤土大陆33（1 / 2）

在专属于寺人光的舱室，了望兵对寺人光说：“我正要进入房间时，发现仲父竟然从房间里出来，我赶紧藏起来。接着听到有人落到海里的声音，我朝海里看了一眼，落海的是那个军士。”寺人光说：“你认为是仲父杀了那个军士吗？”了望兵说：“我觉得杀人者不象仲父。”寺人光说：“仲父这个人不善撒谎，那个军士也不是他的人，我相信他说的话。那么指使军士放走仲父的和杀那个军士的都另有其人。这很蹊跷，你再查一查。”

“是，叔叔。”

“这次你没有完成任务，虽然是因为军士这个环节出了意外，你好象有理由，但是任务没完成就是没完成，弧刀队的成员是不允许找理由的。”寺人光的脸色冰冷。

“如果下次再有人搜你的弧刀，你该怎么做？”寺人光又问了一句。

“人在弧刀在。弧刀不在，人不在。”了望兵以手掌为刀，做了个自刎的手势。

寺人光点头。“即便我是你叔叔，你也要按照弧刀队的规矩来。”

了望兵的脸色已惨白。

寺人光从怀中取出那枚画着不死岛地图的贝壳。

“你发现这只贝壳的时候，它就是这个样子吗？”寺人光问道。

子望兵答：“是。”

虽然他们根据贝壳泄露的位置找到了不死岛，但是彭用飓风毁掉了第一艘楼船，又借莫邪剑引起的火山喷发差一点让第二艘楼船全军覆没，难道这是彭早已设好的圈套？

望着贝壳上画的地图和各种符号，寺人光思考着。

“看到船队了！”有人喊。

楼船的前方出现了几十艘排成阵列的兵船，每艘船上都挂着楚国的旗帜。这并不出乎意料，因为他们是事先就已受命接应楚王的楚国水军船，以防秦、齐等列国趁着楚王出海而集结水军偷袭。每艘船上的首领都登上楼船觐见楚王，据他们报告，他们曾发现衡道潜行船的踪迹，可惜没有捕获，至于骑着鲨鱼逃走的赤和无意，则从未见到。楚王向他们下达了追捕太子庄、干将的儿子赤、间谍族的成员无意和粗眉毛的谕命，对于衡道，因为它是个在天下百姓中颇有影响的大帮派，所以并不宜大张旗鼓地抓捕，由寺人光负责派人监视。

小鲨驼着赤和猴子已经游了三十多天。白天，他们认准日落的方向，晚上，则在前半夜继续往前游，猴子观察星象，找到正确的方位，指引小沙，以防他偏航。后半夜是睡觉的时间。小沙浮在海面上睡，猴子和赤躺在小沙的背上睡。饿了，只有吃那可以无限重生的三片蘑菇，猴子每天照例呕吐一次，每次呕吐之后，猴子的心情都要败坏一阵儿，每当这个时候，他都要大骂一场来出气。一是骂彭提供的树皮蘑菇难吃，二是骂小沙，或骂小沙游得太颠，游的路线不直，或骂小沙身上太滑，太臭，太笨。小沙气得嗷嗷叫，幸而赤好言相劝，小沙才没有大发作。

其实，猴子骂小沙并非只是对小沙怀有多大的恶感，而是排遣寂寞，海上实在太单调了，每天能见的都是太阳，月亮，星星，茫茫的海水，依然见不到任何海鸟和其他水族。这已经不是用莫邪剑造成的惊吓就可以解释的了，小沙也为此发出吐噜吐噜的声音，赤解释说，小沙觉得是因为这个方向的航程很特别，所以所有的鸟和鱼都远远避开，也许是这个方向的大海远处曾发生过什么古怪之事。

猴子暗中猜想，这航程越是古怪，越是说明彭的推断有理，这样行进下去有可能真能到达沃土岛，一个谁也没有去过的，只有动物没有人类的，与世隔绝的地方，一旦上了沃土岛，他们将在那里度过一生，很难再有机会回到赤土大陆。

那是另一个更大一些的牢房。猴子在心中叹道。

小沙和赤发现，猴子的话变少了，甚至都懒得骂了，总是懒洋洋地仰倒在小沙的背上，连嘴巴也不想张开，连眼睛也不想睁开。对猴子来说，这非同寻常。没有他的聒噪，小沙和赤反而有些不习惯。

这是离开不死岛第三十三天的夜晚。

当赤在寒冷的海风中醒来时，他第一眼看到的是满天的星光。小沙和猴子哥还在沉睡。他想起了刚才的梦。

他梦见父亲带着他走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寻找着什么东西，也许是剑，也许不是剑，而是别的什么。他还梦见母亲抱着他，母亲的脸贴着他的脸，分外温暖，在记忆里，从来未曾有过这样温暖的感觉，他在这感觉里沉醉。

他梦见父亲和母亲倒在地上，他在父母的身边哭泣。父亲艰难地挪到他的身边，对着他说了一番话，他虽然是个婴儿，但都听见了，而且听懂了。

他梦见了爷爷爷，问他该去沃土岛还是去赤土大陆，爷爷爷变成了天上的星星，朝他微笑着眨着眼睛，他问了多次这个问题，爷爷爷依然微笑着，并不回答。

梦已经醒了，赤意识到自己的眼角是湿的，那是梦里流出的眼泪。

他回忆着梦里父亲对他说的那番话，他记得父亲的嘴唇在翕动，脸上充满了热切的希望，但是他说的话，他一个字也想不起来了。赤很着急，要求自己再想，他非常肯定，在梦里，他是听清了父亲所说的每一个字的，是懂得整段话的意思的，这些话非常重要，不可忘记。但是，醒来之后，他依然忘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