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不死之果（1 / 2）

彭说：“我早已不是国师，不过，我确实记得你立下了天地共鉴的誓言，你呢，你忘了吗？”

楚王正要回答，寺人光却目光异样地瞧了瞧他，楚王忽然悟出，彭的话别有所指，于是脸色变了，变得十分难看。

会稽城下。

彭对干将说：“干将，我们的王从孩提时起，就接受我的教诲，坚持待人以诚，在诸侯间被称为楚信王，他绝不会违背诺言。我可以保证”。

楚王突然捋起袖子，以匕首割破胳膊，血流如注。

楚王洪亮的声音在几十万人的军阵上回响：“楚越不战，化敌为友，天地共鉴，歃血为盟！”

干将也捋起袖子，咬破胳膊，喊道：“天地共鉴，歃血为盟！”

彭也捋起袖子。

一个楚国士兵单膝跪地，举起一支剑鞘。楚王、干将、彭三个人一齐伸出胳膊，让胳膊上的血流入空的剑鞘中。

楚王仰头喝剑鞘中的血。

干将仰头喝剑鞘中的血。

彭仰头喝剑鞘中的血。

楚王、干将、彭同声喊道：“天地共鉴，歃血为盟！”

铸剑族全体成员应和道：“天地共鉴，歃血为盟！”

全体楚军齐声应和道：“天地共鉴，歃血为盟！”

会稽城头，越国国王、将士、百姓们也都应和道：“天地共鉴，歃血为盟！”

三个月后，楚王令楚军攻破会稽城，屠城三日，越王及所有大臣被残忍地杀死。越国被灭。

从那以后，彭再也没有抬头正眼看过楚王，在彭看来，那个从小就认他做老师，在他眼里一点点长大，他曾为之付出过全部心血，抱以最大希望的人——已经死了！

世上再无楚信王。

虽然彭还做着国师，虽然他依然上朝，但这不过是暂时的虚与委蛇，为寻机带着婴儿赤逃离而争取一些准备时间。满朝文武也都知道，自从楚王违背誓言灭了越国，他与彭的关系就走到了尽头，从亲密无间变成形同陌路，这是两人共同的疮疤。

现在，两人的见面使疮疤再次被揭开了，这是个尴尬的时刻。

这是需要寺人光出来为楚王解围的时刻。

寺人光板着脸责问彭：“彭，你不要含沙射影，左拉西扯。十五年前，你是不是在大殿上，在百官的面前向王保证，你养干将的儿子十五年，然后献给王不死果？”

彭说：“十五年前说过的话，我言出必行。“人言”为‘信’，言而不信，不当为人”。

听到彭并未否认当初的约定，楚王抑制不住地兴奋起来，在兴奋中忽略了彭话里的暗讽，急切地问道：“你当真愿意献给我不死果？”

彭说：“你若不信，何必来？”

楚王追问：“不死果在哪里？”

彭站起来，周围的军士马上神色紧张，齐刷刷举起大戟，将彭围在当中，给他制造了一个由戟尖构成的牢笼。

楚王摆摆手，示意军士们撤回大戟。

彭走向那棵大桃树。

楚王和众人这时才真正注意这棵大桃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