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改朝换代（二十一）（1 / 2）

激动之下，脏话都出来了。

情况登时便有些棘手，虽然谢翎李执等人根本不担心毫无根基的永献帝会做些什么，但是此时在皇陵外，不仅有数千百姓为民请命，皇陵里还放着刚刚入土为安的成元帝的灵柩。

姜咹是有意算了一手的。她想为皇陵里的无辜人求情，但也不打算把自己拖下水，只能通过来看热闹的老百姓向四座大山施压。

四座大山虽然毫不在意永献帝这个毛头小皇帝，但是他们不能不在意舆论，尤其是他们当着老百姓的面落永献帝这个刚登基不满一个月的新皇的脸。

高台上场面一时安静下来，只听台下的老百姓一直叩首高声喊着：“开皇陵，释子民！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永献帝在老百姓一声声的“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中迷失心性，头脑一片空白，可看着眼前这些完全不听自己的文武百官，一股怒火在体内急窜却找不到出口，他觉得自己就像个被架上了高台奋力表演的小丑，却发现根本没有人在听他说什么，于是高声喊道：“谢大人，朕说‘开皇陵，释子民！’你没听到吗？难道你想抗旨？”

谢翎根本不说话，冷着脸转过头不看他。商宗翰眼看场面不好，便出来打个圆场，“陛下，停止为先皇殉葬确实是个大事，要不我们明日朝堂之上再仔细讨论吧？这里人多眼杂，若是有刺客潜入，那就糟糕了。今日还是先回去吧。”

可姜咹明白，此时若是不能开皇陵放了那些人，明日他们就死定了，不！不要到明日，可能马上很快就死了。

她抬起满是血的脸，转向谢翎，目光仇恨地盯着他，一字一顿地大声喊道：“谢大人！小人有几句话想问您，还请大人据实以告！今日入皇陵的，可有您谢家子弟？”

“没有。”谢翎回头冷淡地看了眼前的小太监一眼，怎么可能会有谢家子弟在里面？

台下的百姓听到此话开始窃窃私语，姜咹看了眼他们，接着道：“那好。小人再问您，什么是“天地君亲师”？”

谢翎立时懂了姜咹的意思，这个小太监是想在百姓面前揭示他欺君的真面目！笑话！他谢翎当政这么多年，还需要在意这个？于是高傲地回答道：“天地君亲师乃是天地君王父母师长。”

姜咹步步紧逼，立马问道：“天地小人知道，可这君王为何在亲师之前？大人知道吗？”

谢翎看了眼台下快要沸腾的百姓，背着手道：“君王乃一国之君，是江山社稷，自然该放在双亲和师长之前。”

等的就是这个！

谢翎话音刚落，姜咹用尽全力喝道：“既如此，那您为何不尊君王？不仅抗旨不遵还当众忤逆君王！这难道不是你无君无臣不忠不孝没有尊卑吗？”

那喝问端的是震撼人心！

台下百姓肃然而立，不再言语，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少年，这才发现那少年不过七八岁，满脸是血，羸弱的仿佛风吹即倒，可面对大郑朝只手遮天的谢尚书令竟毫不退缩！

他们被感动了，情不自禁地跟着他的喊声叫起来：“无君无臣不忠不孝！无君无臣不忠不孝！无君无臣不忠不孝！”瞬间所有的百姓都被带动了，他们激动地涌向台前，似乎想给那少年力量。

可谢翎并不怕，仿佛姜咹问的是今天吃什么了这样的小事情，甚至挺直了腰背，满脸傲然的道：“谢某正是因为有君臣懂尊卑知忠孝，才不同意开皇陵放子民！”

“谢某有君臣，所以才不能纵容幼主朝令夕改，藐视祖宗法规！谢某懂尊卑，所以才只是拦住谢统领，没有喝问君王为什么要听信你这个妖言惑众的小人！谢某知忠孝，所以才谨守先皇遗志，用心辅导幼主，誓死捍卫祖宗遗传下来的规矩习俗！”

谢翎的反击和禁卫军的拦截，让激动的百姓冷静了下来。果然是浸淫官场多年的老狐狸，三两句就将姜咹好不容易扣的大帽子摘了下来，顺带反击了姜咹的用心，指责她是蛊惑君王的妖孽。

姜咹实在没想到谢翎竟然这么无耻，气得简直要呕血！好不容易抢到的一顶点机会被谢翎分分钟击碎。

这还没完，只听他凛然不可侵犯地反问起姜咹，“你问完了？那该本官问了！你到底是什么人？从哪习得如此迷魂术，居然让陛下对你言听计从？宫里人人都说，陛下只听你的话。本官原还不信，今日一见，你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迷惑陛下，让他对你惟命是从！”

情势瞬间逆转。

谢翎喝问姜咹的声音传得比之前都要远，老百姓便迷惑了，一时间左顾右盼起来，不知道该信谁。

很快，他们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