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改朝换代（六）（1 / 2）

小林子到底聪明，看着水瓢实在放不到小安子的手里，忽然计上心头，对姜咹道：“小安子，我把这瓢扔下去，你接着！”

说完不等姜咹反应过来，直接就朝她丢下了水瓢！姜咹手脚比脑子快，直接抢上一步将将够着水瓢，虽然动作太大，那水瓢里的水洒出来不少，可是没关系，濒临渴死的俩人大口大口地喝着水，总算解了渴。

小林子趴在月光下看他们都喝饱水，却没有下井，打算再去找点吃食。姜咹拗不过，只好叮嘱他，“小林子，你千万藏好，若是找不到，就先回来。”

小林子连连点头，“嗯嗯，我知道！我就去附近的宫殿里找找看，如果没有，就早点回来。天亮之前一定回来！”

此时已经丑时三刻，不久天也要亮了。

月亮已偏西，隐入云层。小林子猫着身子沿着阅是阁往东南边的主殿群走，阅是阁在郑宫的西北角，因为担心火灾会伤着皇帝龙体，所以在建楼初期就定好要远离主殿群。

其实，皇宫里建藏书楼并不常见，毕竟确保皇帝的安全最重要。不过郑宫建立初期，太祖皇帝觉得读书重要，所以特地在宫里专门建个藏书楼，以供皇子王爷皇亲国戚们借阅。

太祖皇帝鼓励读书，他自己出身农人，熟悉农业知识，当了皇帝之后，明白管理国家政事只是懂农业远远不够，所以强烈要求子孙后代多读书，规定皇子三岁开蒙识字，熟读经史子集；就是各朝各代的公主们，也必须六岁识字，至少读懂四书五经。

离阅是阁最近的一座宫殿叫司理监，司理监是平日里太监们值夜的时候住的，叛军闯入前，小林子作为浣衣局的低等小太监，值夜的时候就住在这里。

小林子熟门熟路地猫到建福宫，里面呼吸可闻，静得仿佛没有人一般。来到一个屋子前，小林子一边轻手轻脚地推开屋门，一边回头细听，深怕突然从身后窜出来几个叛军！

屋门推开后，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小林子凭着感觉往桌边摸过去，脚下突然被东西绊住，他一个趔趄，倒在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上。

虽然从没有见过死人，但是小林子凭感觉就知道那个硬邦邦的东西是个尸体，只是不知道是哪个的，难道是掌事太监李公公？

李公公平日里对待他们这样的低等小太监很好，从来不乱打骂，有时他们做错了事，他也只是悉心教导帮助他们改正。

有一次，小林子不小心洗破了王贵妃的一件白狐毛大氅，吓得要死。王贵妃宫里的大宫女提着大氅就来找罪魁祸首，是李公公为他一力承担下来，并委托织令室里手艺最好的王嬷嬷修补好，这才免了小林子的一顿打，只是被罚了三个月的月钱。

他特地向李公公道谢，李公公却叹着气对他说，“咱们太监都是可怜人，只盼彼此能互相伸个手帮个难，也好在这吃人的皇宫里熬下去。”

他那时候并不懂皇宫为什么会吃人，因为家庭困窘子女众多，父母不得不将他送进宫，当时他还开心了好久，总算不用担心饿肚子。可是李公公的语气他一直记着，那是一种带有怜悯的仁慈的哀叹。

想到李公公，小林子直接摸向那尸体的左手，左手的小手指缺失了一段，他确实是李公公！

小林子一下子就忍不住了，泪水刷刷地掉下来，“李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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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饱了的姜咹和郑十三总算舒服了点，躺在井底，连伤感的情绪都消退了不少，瞬间感觉生的希望都有了。可是没一会儿，肚子倒开始响了。姜咹感觉有点尴尬，开始没话找话，“十三，你听过井底之蛙吗？”

郑十三想了想道：“是说我们现在这样吗？”

“不是。井底之蛙说的是一只青蛙，生活在井底，自由自在的，想睡就睡想闹就闹想玩就玩，觉得自己了解了整个世界，所以虽然它距离井口只有一步之遥，可是它从来没想过要出去看看，有一只从东海来的乌龟看到他，就问它呀，‘小青蛙，你怎么不出来了呀？’”

“小青蛙沾沾自喜的道：‘我都已经了解了整个世界，干嘛要出去呀！你要不要来我这里呢？’”

“没想到，东海的乌龟体型太大，一只腿放进井口就没有空间，它只好退出去，又跟小青蛙道：‘这个世界大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