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木与火29（1 / 2）

清澈的笛声响起，带起了整片森林的飒飒作响，然后就再也不作停息。

“让我看看你是否有资格为自己的命运做主吧。”

留下这句话，牧童是如何出现的，那就如何消失了，只留下有些木讷的祁连。

神色上的木讷。

“什么意思？”祁连问身体里的祝融，“他就这样离开了？”

“那你就当他离开吧，还是说你希望由我来处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祝融这样对他说道，祁连理解，以亲身经历的方式。

就在说话的功夫，遮挡天空的高大绿荫化为各种巨大的飞禽走兽，栖居低矮的野草植被变作手持各种武器的人形战士，它们或凌乱或整齐或来自天空或来自大地，前扑后继且绝不迟疑地向祁连发起攻击。

祁连的脚下也相继伸出由藤蔓生成的，数不胜数的小手中手大手，向他下身抓来。

以前这里是片森林，现在这里是片流动的森林。

“原来它是德鲁伊，可以召唤树人啊。”

两眼泛起火光，祁连以绝非人类所能企及的灵活躲避着向他袭来的种种攻击。

至于有多灵活，大概只能概括为五个字：非人类之操。

但双拳架不过四手，即使再怎样闪转腾挪，在天罗地网甚至可以说是局部密不透风的攻击频率下，被击中不过是时间问题。

被击中一次，片刻就会被击中万次，这足以将任何肉身撕成粉碎。

“看来只能放火了。”祁连抛下心里最后一点不安。

与他擦肩而过，被各种颜色花朵编织而成的巨蛇，一下燃了起来。

紧接着，在他目之所及的每一寸土地上，布满了赤红且流动的火焰，这火焰点燃每一种植物化作的生物后便将它们烧成了焦黑且气味难闻的碳化物质。

这火焰如同瘟疫一般传播到了整片森林中，成千上万的植被顷刻间荡然无存。

看着眼前树木再无活动的迹象，祁连将火焰如抽水机般收回到手中，火焰被聚成一个球，在他手中被一把抓灭。

“就这样？”

他感到疑惑，本能觉得事情不会这样简单，只是无法预料会怎样继续。

果不其然，只剩枯木林立且绝无生机可言的树林轰然倒塌，每一颗被燃却到只剩下躯干倔强地站立在地面的植被飘散成灰。

余下的，只有光秃秃的潮黑色土地，原本生机浩然的土地只留有死寂与茫然。

这时，祁连站在这空荡荡的土地上又看到了远处天空中若隐若现的【不周山】，离他很远，但看起来很近。

“那就是你要去的地方？”

光溜溜的土地上响起任何声音都很突兀，更何况这光得如同打了两百多年的光棍，更突兀了。

随着声音看去，那牧童不知何时又出现在祁连身旁，而且很近，大约只有一公分的距离，这次它的牛不在身边。

祁连被吓了一跳，直接一拳打了过去，却不想穿透了牧童的身体。

没有任何质感，如同一片空气。这是祁连的手透过对方身体时感受到的，他仔细地看穿过的地方，通透地如同一处投影。

“前所未见，所以我决定改变主意了。”

牧童脸上浮现某种滋味，就像精通于品味鸡尾酒的年轻人第一次喝到白酒时的微妙表情，完全没有被人穿了个透心凉的不适感。

祁连赶紧把手抽了回来，一脸警惕地看着牧童。

“现在没有遮挡物了，”牧童张开手臂，示意四周，“一切尽收眼底，一切也被尽收眼底。”

正如它所说，向四面八方看去，无论是一睹轮廓的城市群们，还是已经干枯湖面，包括远方的人影，天上正挂着的太阳，都能看到。

也正如它所说，无数可以感受到实体的目光向这里投来，热烈的，阴冷的，潮湿的，大部分与人无关，小部分也许是人。

“不过你可以放心，它们都很老实，至少在看到我以后。”

“呃，那现在我们还打吗？”

祁连有些不知所措，对方似乎并未表现出恶意，但此前的行为是实打实的会对自己造成伤害，也不该一笔勾销。

“这取决你，我是打算就此收手。”

“那你怎么和你的上级，就那个天帝交差？你看你搞这么大阵仗的，就这样干脆的走了，未免也太儿戏了吧。”

“简单。”

牧童说完这句话后，从手里变出一根木棍，没有任何征兆，朝祁连打来。

本能作怪，这木棍还没挨到祁连就自己燃了起来，连带着牧童也被一团火包在一起。

“现在用你最大的力气把我打飞吧”

火中传来牧童的声音，听起来完全不像被火炙烤的模样。

“真的是最大力气吗？”祁连不确定的问道，他迄今为止从未用过全力。

“不止，用出全部能耐吧，否则戏就演不全了。”

“好吧。”

祁连吐了口气，然后微微鼓起嘴巴，又吐了口气。

他闭上眼，周边的温度开始慢慢上升，连带着未完全凋零的枯木也开始有复燃的趋势。

祁连压低身子，让重心下降，右手握拳左手横掌作弓般拉开。

手臂大小的赤金长龙自空中攀绕上半边身子，犹如山岭般高大的火神虚影降临大地。

万里之外，九州众神盘踞各方，通过某种方式，议论纷纷。

“祝融莫非已夺舍成功？”黑翼尖嘴的神明如此说道。

“仍不重回本位，可不是它风格。”牛头人身的神明这样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