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少年接兵符、胜负当可知15（1 / 2）

武墨自盘龙军镇一战回来，还未曾卸甲，满身敌人的血污让武墨看起来如同一尊魔神。

他伫立秦镇北帅帐之外，一站，就是半日。这半日，秦镇北独处帅帐之中，丝毫声响未有。

期间有许多将官前来面见秦镇北汇报战况，都被武墨一一挡了回去。

天色渐暗，营中大军已经在准备晚饭，炊烟袅袅。

负责秦镇北饮食的火头军送来饭食，武墨接过，思考片刻终究还是掀开帅帐走了进去。

只见秦镇北高坐帅案，双眼微闭，脸上不见有任何神色。帅案之上，摆放着那个绣着秦字的袖珍香囊。

武墨将饭食放在帅案上，退在旁边，不再说话。

良久，秦镇北睁开双眼，眼神浑浊，追忆，悲痛，复杂，沧桑。

最后似下定决心，望向武墨。

“跪下！”

秦镇北声音斩钉截铁，如军令般不可抗拒，事实上在军营，他的话就是最高军令。

武墨也不问缘由，武将覆甲，一般只需单脚跪地即可，但武墨，双膝皆跪。

这一跪，左脚跪军令，右脚跪亲魂。

秦镇北起身，望向武墨，似燃烧余烬，声音浑厚，铿锵有力。

“游骑将军武墨，我且问你，倘若国家倾深渊在侧，你可愿万死以赴？”

“末将愿往！”

武墨虽双膝在地，但脊梁挺拔，声出如洪钟，三瞳之眼直视秦镇北。

“如若乱世更乱，百姓命如蝼蚁，你又当如何？”

秦镇北目光炯炯死盯武墨，似已将武墨看穿。

“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

武墨不做思考，国家大义，两世为人的武墨皆懂！

秦镇北闻言停顿良久，陡然放声大笑。

“好一个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

“我泱泱武国少年，一言一行皆是脊梁；我武国大地，一丝一念皆是未来；我浩浩十二州，一文一墨均是骄阳。”

“数十年征程波澜壮阔，我秦镇北，至今日，算是真的无憾了。”

秦镇北从帅案之中掏出帅印，此印伴他，已有近五十年载。

帅印之侧，是两枚兵符。他手持兵符，走至武墨身前。

“游骑将军武墨，履历战功，年少英雄，赐予龙，玉两州兵符。统率两州兵马，为镇北将军，总攻玉门关。”

武墨闻言心神巨震，突如其来的大权，让他有点彷徨无措。

论资历论战功，武墨都是完全配不上镇北将军这个职位的。

镇北将军何意？正二品实权大将军，地位犹在如今池子玉之上，只差一步，便与秦镇北平级。

他武墨虽有建功，但远远还不够。

秦镇北见武墨未接兵符，冷哼一声。

“怎么？不敢接吗？”

武墨抬头，再次与秦镇北对视，他分明已见，老将军眼中的死志！

再次低头之际，武墨已经伸出双手，接过两枚兵符。

秦镇北深呼出一口浊气，脊梁微挺，似将压在肩上数十年的担子卸下。

他弯腰拍了拍武墨的肩膀，以长辈之姿叮嘱道：“大燕战事连连受挫，士气正值低迷。玉州境内如今又无雷罚，我已决意亲自率兵收复玉州！”

“但武王国如今毕竟无主，诸王子拥兵自重。我镇守北境，从无私心。但这次，非不得已而为之。”

“武墨，我会率众王子嫡系大军替你叩开玉州，你要做的，就是率领玉州将士，攻下玉门关，将他们赶出关外。”

“至此，由你镇守北境两关，不得有误。”

秦镇北早已过了亲自率兵杀敌的年纪，可他多年以来依旧坚守两关。

北莽大燕都是强国，整个武王国，也只有秦镇北有这个能力。

直至玉门关破，八十余岁高龄的老将军，见到了武墨，见到了池子玉，这才看到武王国的未来。

他从不在乎谁会是那个王，所以先王逝去，他任由诸王子夺嫡。

他在乎的，是这武王国这大好河山，因为他答应过那个花一样的姑娘，要带她去看遍这天下风景。

所以，他要守住这些风景。

直到今天，花儿凋零，他也可以卸下这个沉重又美好的担子。

只是最后，请允许他为后辈铺好一条阳光大道！

秦镇北走出帅帐，遥望天边，夕阳西下，落日余晖，一如老人的最后一舞。

少年早许凌云志，老骥伏枥挥余光！

第二日清晨，秦镇北就下达了总攻玉州的命令。

一时间，玉州前线高层将官，几乎全部汇聚秦镇北大营。

除去没来的三王子武浩。

四王子武寂、五王子武金、六王子武光、七王子武怀，先后赶赴至大营帅帐。

秦镇北先是下令诸王子所部兵力集结玉州南部，由秦镇北亲自为主帅。

然后就是任命武墨为镇北将军的命令。

这个命令其实秦镇北不需要颁布，因为兵符已经到了武墨手中，凭借兵符，武墨就能调动大军。

武墨知道，这是秦镇北在为自己造势。

一时间，诸王子看向武墨的目光，截然不同。

但是没有人会有异议，包括诸王子大军被当成先锋部队，这个时候，就算王子们心中有异议，也不敢说出来。

因为秦镇北，在军中就是拥有绝对的话语权，他可以不用兵符，调令任何大军，这是三朝王权特许。

一条条命令在秦镇北口中颁布，众将闻令而动，一时间，玉州南部兵马纷纷赶赴自己的战场。

池子玉被冠以白衣兵圣的称号，但是论排兵布阵，绝对不及秦镇北这位兵马大将军。

数十年戎马北境，若有人问，武王国最强的军队是哪支？

会有人说，秦镇北带领的北境亲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