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讨价还价43(1 / 2)

接下来的几天,陈弘什么也没做,而是充分发扬了宛城陈氏长久以来做生意的优良传统——对于襄阳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陈弘带着厚礼逐个登门拜访。

俗称,大撒币行为。

什么,你不认识我,那你现在认识了,我叫陈子远,来自宛城,现任南阳长史。

陈氏的名头不算什么,但奈何陈弘现在有个官身,此行还代表了张绣,再加上他带的礼物实在是贵重,有意结交之下,自然成为了许多大家族的座上之宾。

对于这种行为,贾穆曾表示反对,认为陈弘只是在浪费钱财,这些人就算收了你的礼,也不可能会帮你说话。

这点陈弘当然也明白,不过依旧乐此不疲。一者,是做出结交世家的样子给刘表看。二者嘛,自己此行襄阳虽然不会待太久,但以后未必没有再来的时候,先混个脸熟也不错。

直到第四天清晨,刘表终于派人来到客馆,表示要接见陈弘。

“世兄,看来有结果了。”

使者走后,贾穆脸上露出笑意。

陈弘点了点头,“不错,应该是有结果了。”

比起上次的接见,这次一定是一场正式会面,大部分荆州官员都会出席。也就是说,刘表肯定统一了各方面的意见,准备给自己一个答案了。

更衣之后,陈弘换了一身正式的官袍,挂上自己那枚铜印黑绶走出了客馆,在使者的带领下,大踏步走进了襄阳府衙。

上次见面是在刘表的私宅,这次却是在州府府衙,这点也印证了陈弘的猜想。

今日的刘表,看上去神采奕奕,尽管发梢花白,但仍掩盖不住他那精神矍铄的状态。脸上依旧挂着和蔼的笑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饱读诗书的大儒,而并非一方诸侯。

刘表下面,文武分两排落座。这几天以来,陈弘已经摸透了荆州官员的构成,对堂上的每个人,也算有了些了解。

使者带路到堂外后便侍立一旁,陈弘则是正了正衣冠,大步走了进去,对着高坐主位的刘表一礼到底。

“南阳长史陈子远,拜见使君!”

刘表笑着挥了挥手:“子远免礼,赐座!”

“谢使君。”

陈弘直起身子,走到刘表左下首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子远,你此来何为啊?”

有些事情,尽管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该有的过场还是要有。

听到刘表问话,陈弘再度起身拱手道:“使君,下官此来有两件事禀报。一者,曹操倒行逆施,侵犯南阳,我家张将军浴血奋战,才将其击退,特此报予使君知晓。二者,袁术逆贼胆大妄为,居然敢僭越称帝,请使君发兵伐之,以正天下。”

陈弘这番话说得是大义凛然,但旁边立即有人发出不屑的冷哼声。

“陈子远,你莫在此卖弄唇舌。去岁曹孟德迎奉天子,匡主济民,官拜司空,实为汉室忠臣。若非张伯渊窃据南阳,目无天子,曹孟德如何会起兵伐之?

张伯渊畏惧曹孟德兵锋,先降而后叛,今日又派你前来攀扯,意在挑起使君与曹司空争端,他张伯渊却好从中渔利,可谓反复小人矣!”

此言一出,一众荆州文武都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看向陈弘的目光中露出不屑之色。

陈弘笑道:“敢问阁下何人?”

邓羲冷笑道:“在下邓子孝,承蒙使君错爱,忝为治中从事。”

“邓从事之言,恕在下不敢苟同。”陈弘反驳道,“使君乃先帝亲封之荆州牧,自有代天牧民之责。敢问阁下,南阳可属荆州?”

“南阳当然属我荆州管辖!”

“既如此,曹操进犯南阳,便如同对使君不敬。我家张将军拼死一战,为使君保卫疆土,自是有大功于使君,阁下又如何能说是攀扯?

若依照阁下所言,下次曹操来犯,我等不用丝毫抵抗,直接开城投降就是,如此自然不会引起争端。但荆州却不复为使君所有矣。”

“这……”

邓羲没想到陈弘会言辞如此犀利,一时语塞,竟不能答。

但陈弘却不愿意放过他,继续开口道:“曹操进犯使君疆域,阁下不想着为使君分忧,反倒偏向曹操,真不知阁下是使君臣子,还是他曹操的臣子。”

闻言,邓羲脸色巨变,连忙辩解道:“陈子远,你休要胡言乱语,我对使君之忠可昭日月,又其实你这竖子能污蔑的。”

陈弘点头附和道:“是是是,阁下嘴上忠心使君,心中却偏向曹操,在场诸位都有目共睹,倒也不必辩解。只叹阁下也算是读了多年的圣贤书,却连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的道理也不懂,让人不胜唏嘘。”

“你……”

邓羲指着陈弘,一时间竟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不过马上就有人跳出来帮他解围,从事中郎韩嵩站起来说道:“陈子远,你口口声声说张伯渊为使君拱卫疆土,但他窃据南阳两年,却一不前来拜见,二不岁入纳贡,如此可是人臣之行?”

这时代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我臣子的臣子不是我的臣子。

也就是说,每个官员最先需要向提携自己的人负责。比如刘表一手提拔起来的官员,他们对刘表称臣,完全是刘表私人附庸。甚至如果刘表与朝廷之间发生冲突,他们也会选择站在刘表那边。

张绣本就不是刘表的臣属,所以韩嵩也就利用这点来攻击陈弘。

但这次,陈弘却没有反驳他,而是转身对刘表拱手道:“使君明鉴,自得使君容许留居穰县,我家张将军无时无刻不感念使君之恩,恨不能以死相报。今年正月,张将军本欲依人臣之礼前来拜见使君,缴纳赋税,奈何曹操突然来犯,张将军急于抵抗,所以才耽搁了行程,还望使君恕罪!”

刘表闻言,非常大方的一摆手笑道:“彼时战事当前,张伯渊御敌为先,何罪之有!”

“多谢使君明察。”陈弘拜谢道,“不像有些人,只会夸夸其谈,食使君之禄,却不能为使君排忧解难,居然还有脸窃居堂下。我若是这等人,不用旁人指责,自会一头撞死在廊下,免得污了这朗朗人间!”

闻言,邓羲和韩嵩差点连鼻子都气歪了。

这厮倒是牙尖嘴利,不过是走个过程,至于往死里喷吗!

这时候,蒯良站了出来,一张木讷的脸上带着微笑道:“依子远所言,张伯渊愿为使君臣属?”

“这是自然。”陈弘正色道,“去岁张济将军不幸亡殁,张将军得使君垂怜客居穰县。心存感激,愿为使君驱使!”

陈弘这一句话,等于为张绣的身份定下了调性。

也正是听到这里,主位上的刘表终于发话道:“张伯渊忠勇可嘉,前番抵御曹操进犯足可见其忠诚,诸位不必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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