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命之子41（1 / 2）
屋子里面大概有个五平米的小空间，十分逼仄，只有几根木头支撑着房屋的顶端，透过屋顶的巨大空隙居然可以直接看到天上的星空，
昨天刚刚下了雨，房屋的地面倒是还勉强干爽，仔细看去，那是劣质水泥混合着砂石做成的地面，但它的表面并没有砂石的尖锐，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用力打磨过了，变得光滑无比，
现在已经入春了，稍微暖和了一些，陈乐书看见了她们母子用来过冬的“棉被”，如果那些混合着树叶破布制成的杂物算是棉被的话，
屋内有些昏暗，只能借着霍雨浩家旁边白虎公爵府邸内的魂导路灯，才能勉强看清屋内的东西，
这或许也是这对母子近几年来夜晚为数不多的照明光源吧。
妇人似乎有些过意不去，她小心的摸索出一罐浑浊的油灯，想要点燃它，
她又从贴身的布袋中取出一盒兽油火柴，想要点燃油灯，
但她反复擦了数次，都没有成功，
那盒火柴受潮了。
一股强烈的震撼冲击着陈乐书，他连忙伸出手，扶住了这位明明三十出头，却已经垂垂老矣，头发逐渐花白的老人，
“没事儿，伯母，用我的吧！”
他从自己腰间取出了魂导提灯，缓慢的点亮了这盏黑暗中的灯火，
他害怕突然的光亮刺伤了这位母亲的双眼。
“这位大人，你....”
“不，不用叫我大人，伯母，你就称我为乐书吧！”
妇人有些迟疑，但随后还是说道：
“那，乐书......我记得我并不认识你吧？为什么会想来见我，想来见雨浩呢？”
“我是海文君和戴年的义子，伯母，你应该还记得他们吧！”
往昔的回忆突然涌上她的心头，她点了点头，但又皱起了眉，说道：
“可是，我不久前才听闻....军师大人似乎不幸离世了，”
“他的妻子，也早就病逝了吧！你现在来找我，做什么呢？”
陈乐书摸索出一些最低级的补充生命力的丹药，将它们化在水中，一边说道：
“伯母，你可能忘记了，在义母她病重的时候，你曾照顾过她啊！”
“有....有吗？”
妇人有些迟疑，她思索着自己的回忆，却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陈乐书右手一挥，一抹微光闪过，妇人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笑了，
“是了，我想起来了，我确实还记得。”
“伯母，这算是晚辈给你的见面礼，你先喝下这杯茶水吧，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妇人接过水杯，看着水中不断翻腾起的生命气息，
她犹豫了很久，却都没有将这杯生命之水喝下，
她抬起头，小心的看着陈乐书，问道：
“我可以，留给我的儿子喝吗？”
“......”
陈乐书深吸了一口气，眨了眨有些干涉的眼睛，勉强笑着说道：
“伯母，没关系的！我还为雨浩弟弟准备了一份大礼呢！”
“您先喝吧，没事！我这里这种茶水多的是！”
听到这些，这位妇人才小心的抿起茶水，
温暖的茶水驱散了她身体内的疲累，也缓解了她在漫长冬季受到的创伤，
陈乐书问道：
“伯母，您知道....雨浩到哪里去了吗？”
妇人笑着回答道：
“雨浩啊.....雨浩为了补贴家用，晚上的时候会去偷偷的捕鱼，第二天天没亮的时候就拿到市场上去卖，”
“我们......我们只能趁着那些大人没来的时候卖，”
“他眼力好，总是能找到我看不见的鱼，他是个懂事的孩子啊。”
“行，伯母。”
陈乐书站起身来，对着霍云儿说道：
“我先去河边找找，放心，我也很看好雨浩弟弟的！”
说罢，他转身走出了这间温暖的庇护所。
一路向东走去，溪水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晰，陈乐书再次拿出了一盏魂导灯，照亮着周围的一切，
来到河边，却空无一人，
若不是河岸边的脚印，以及一些捕鱼的设备，这里看上去似乎真的没有人来过一样，
“出来吧，你现在应该叫.....戴雨浩，对吧？”
没有人回答，周围的一切任然笼罩再黑暗中，
除了溪水拍打在石块上的声响外，什么变化都没有，
“再不出来，你的母亲可就....”
一颗石子飞速的朝着自己丢来，陈乐书一个侧身，躲过了这简陋的一击，
一名少年从灌木间跃出，他身上穿着一套衣服，如果说东拉西扯的布料算是衣服的话，
他双手握着一根长矛，全力向着陈乐书刺来，
陈乐书只是伸手一抓，便握住了这名少年全力的一击，
他愤怒的瞪着陈乐书，刚想说些什么，但在他看清了陈乐书的面容后，却又突然没有了声音。
‘确实是一双很好看的眼睛，不过...’
戴雨浩的眼睛是蓝宝石一般的颜色，在明亮得夜空下倒映着点点星光，但现在却沾染上了一丝黑红，
陈乐书问道：
“怎么，为什么不继续攻击我了？”
戴雨浩低着头，低声说道：
“......你是好人，我不能打好人。”
陈乐书没有笑，也没有玩那些烂梗，只是轻轻的拍了拍霍雨浩的头，问道：
“你想和你的母亲一起离开这里吗？”
“.......想。”
“那就和我来吧。”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小路上，回到了那栋小房屋内，
“雨浩！你可算回来了，快过来，我和你介绍一下这位大人！”
霍云儿拉着戴雨浩的手，将他抱在怀里，
泥土和河水沾湿了她的衣袖，她却满不在乎，
“伯母，不用说什么大人不大人的，这样吧，我虚长雨浩一岁，就称呼我陈哥或者乐书哥吧！都一样的。”
戴雨浩微微躬身，低声道：
“乐书哥哥好。”
“好，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雨浩。”
陈乐书拿出一罐丹药，解释道：
“这里面的药丸，你一枚吃两天，记得将它融化在水里，别直接生吃了啊！你身体受不住。”
他又拿出一罐丹药，对霍云儿说道：
“伯母，这盒丹药是给你的，可以调养一下身体，用法和戴雨浩的一样，一枚丹药吃两天，泡在水里便可以了，”
“还有，今晚你们也别住在这里，跟着我一起到属于你们居住的地方去住。”
“伯母，您还有什么疑问吗？”
霍云儿抹了抹眼泪，微笑着说道：
“好孩子，没有必要为我们这些下贱的人做这些的，没有必要...”
说着说着，霍云儿终究还是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戴雨浩在一旁，轻轻的拍打着母亲的背部，低声安慰着她，
“好孩子，谢谢，谢谢，感谢上天，感谢海神啊......”
陈乐书身形一顿，他犹豫了片刻，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帮着霍雨浩一同收拾起他们家的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几件破布衣服，一个包，两个碗，两双筷子，一些零钱，一把匕首，实在少的可怜。
他将这些东西收拾在一起，装入魂导储物器内，牵起那位妇人有些干枯的手，和戴雨浩一起走向了白虎公爵府。
白虎公爵府内，内室顶层中，一间房间仍然亮着灯光，
那是白虎夫人的房间。
白虎夫人没有睡，在目送陈乐书进入那个贱人的房屋之后，她便紧紧的握住了自己的手，